戚微知道一时半刻也寻不到楚经纬和楚晗的行踪,跟随古丽到白云城不失为一种躲避“恶罗刹”的好去处,只是不确定白云城会不会吸纳自己,心里不免没底。好在有古丽这个白云城的弟子带领着奔赴昆仑山,总不至于吃闭门羹吧?
戚微跟着古丽,一路向昆仑山行进。
这一天晌午,两个人来到一条河边,只见渡头立有石桩,刻着“择贤河”。戚微不禁感到奇怪:一条河也能有灵性,会选善择贤而渡?
古丽解释道:“传说上古时代,这条河里住着一条龙,叫‘孛夌’,常常出来伤害两岸的百姓,每每吞食过河的人充饥。人们怨声载道,一群巫师借助上天之力,与孛夌斗了几天几夜,后来孛夌不敌,答应今后只吃恶人。巫师们也是尽了最大力气,本来将要支持不住了,没想到孛夌服输了,都大喜过望,同意了孛夌的要求。果然自此后,减少了过河的人翻船的机会,也不再有两岸的老百姓被龙骚扰的事情发生;偶尔有人落水被龙吃掉,一打听全是做恶多端的恶徒。慢慢地,但凡心里有鬼的人,都不敢再从这里过河了。所以,老百姓见孛夌遵守诺言,不伤害好人,就给这条河段取名为‘择贤河’。只是,这些都是传说,究竟这河里有没有住着一条龙叫做‘孛夌’,谁也没见过。这么多年,也没见有谁过这条河被龙吃掉。”
正在这时,恰好有渡船过来靠岸,船上的客人下了船后,摆渡者叫道:“有没有过河的?”正值晌午,过河的人不多,也就三、四个人上船,古丽连忙拉了戚微跳上船。见过河的人不多,摆渡者摇了摇头,便准备起锚离岸。忽听有人大声喊道:“等一下!”
戚微循声望去,只见三个年青人结伴而来,正往渡头飞奔。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男子,长着一双丹凤眼,嘴上留着短短的胡须,他口中大喊着:“船家,等等我们!”他后面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相貌英俊,颔下无须;最后面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稚气未脱。
这三个人上了船,摆渡者才划桨行船。三个人看见戚微和古丽,都不住上下打量,那个少年问道:“两位也是去白云城拜师学艺的?”古丽撇了撇嘴,说道:“不是!”戚微却点了点头,说道:“是!”然后又抱拳行礼,说道:“在下叫‘戚微’,敢问三位尊姓大名?”少年说道:“小弟叫林真。”胡须男说道:“我叫臧烯。”另外那个年青人说道:“在下董檾。”
戚微问道:“你们知道白云城在哪里吗?”林真说道:“不知道啊,就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臧烯说道:“什么碰运气,我必须找到,志在必得,不然怎么学成本事报仇!”董檾问道:“报什么仇?”臧烯说道:“不怕大家笑话,我们臧家在我们南山镇,那是财大气粗,来我们家套近乎的人络绎不绝,可说是门庭若市。想把女儿嫁给我臧烯的人家多的很,但我都看不上,我只看上了镇北的一位叫‘岳淑绫’的姑娘,谁知她们家拒绝我的求亲,说是已经许配她表哥了。我就带人去找她表哥‘郭献’,让他把表妹让给我,谁知郭献不同意。我只好吩咐下人教训他一顿,没成想郭献那小子居然是练家子,一个人把我们十几个人全教训了一顿!气死我了,我立志到白云城学艺回去教训他一顿,再把我喜欢的姑娘从他手中夺过来!”
董檾摇了摇头,说道:“臧兄,既然人家姑娘已心有所属,你何必拆散人家呢?这样做可不地道啊!”林真也说道:“就是啊,你不怕这‘择贤河’里的神龙吃掉你啊?”臧烯说道:“怕他个鸟,这都是传说,谁真的看见过这条河里有龙了?”正说这话时,忽然船边河水冒泡,“哗啦”一声,冒泡处射出一缕水线,喷溅到臧烯的脸上,他刚“啊!”了一声,就被水线带到了河里,“噗通!”一声,河水溅起水花,一眨眼的工夫,水花消失,臧烯也没了影踪。
这一来,连戚微和古丽都有些惊奇了。董檾和林真叫道:“大家快想办法救救臧兄啊!”摆渡者摆摆手,问道:“你们三个人是一起的?对这个姓臧的知根知底吗?”董檾和林真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三人也是不久前才认识,在路上遇到的,说是寻找白云城,大家就结伴而行,并不了解彼此的底细。”摆渡者说道:“此人心术不正,已经被龙神吞食,这是他该有此劫!”董檾和林真沉默不语,望着河水发呆。
摆渡者说道:“几位想寻觅那世外仙山白云城,我看是白费力气。老朽在这条河摆渡已经十几载了,就没见过有谁从那传说中的白云城学成下山的。传说,白云城坐落在昆仑山中,但是有很多人寻遍了整个昆仑山脉,都一无所获。极有可能白云城根本就不存在,是好事者编了谎话来骗那些痴心梦想学艺修仙的人的!”
戚微听到这话,望了古丽一眼。古丽也对他笑笑,眨了眨眼睛。
董檾和林真听了,也对视一眼,不禁有些沮丧。
船靠了岸,大家下了船。摆渡者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青山,说道:“再往前五、六十里就到了昆仑山口。昆仑山东西绵延五千里,方圆八百里,想要寻找传说中的白云城,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着摇了摇头。
别了摆渡者,戚微和古丽朝昆仑山方向走去。董檾和林真在后面喊道:“戚兄,大家做个伴吧,也好互相照应!”
古丽本待不理那二人,奈何戚微热心结交,只好转头不理他们。
进了昆仑山脉,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穿过了满山覆盖白雪的山头,也穿过了全是光秃秃青石不见一根树木杂草的山头,更遇见了湍急的河流和缓缓流淌的小溪。董檾不觉心里有些烦躁,说道:“这要到何时才能找到白云城啊!”古丽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就你这点耐心,这辈子怕是休想找到白云城了!”董檾心里有气,说道:“小姑娘,要不是看你生得美丽,我老董怜香惜玉,就凭你一路上对我们的热嘲冷讽,老董早打掉你几颗门牙了!老董发起威来,连我自己都怕的!”古丽鄙夷地轻笑一声,不再理他。
林真说首:“董兄且莫心急,我看戚兄和这位古姐姐胸有成竹的样子,咱们跟着他们走,肯定能找到的。”戚微望了林真一眼,心想:“这小兄弟倒聪明得很,察言观色,竟能发现古丽和我一点不发愁找不到白云城;那董檾空生就一副好皮囊,看来就是一个大老粗。”
董檾大喜,说道:“真的吗?戚兄弟,你真的知道路径吗?”戚微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她知道。”说着指向古丽。古丽撇了撇嘴,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说归说,一路上都是古丽在前面走,戚微紧跟着她,董檾和林真在后面边走边迟迟疑疑地左右四顾,倒也不敢拉开太大距离,一路跟随。
到了掌灯时分,山风清凉,大家来到一座高高的山峰,这山峰外形轮廓像人的一只粗壮的胳膊,山顶像一只大手握成拳头,黑乎乎地直插云天。古丽告诉戚微:“这就是‘望天峰’了!”说完,当先在前面领路,大家开始攀岩。山峰陡峭无路,只有树枝、藤蔓可抓,大家只好奋力向上爬。
不久,到了山顶,只见宽阔平坦,方圆约有半里,建有需多房子,都是那种庙宇殿堂样式,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一座高大的牌坊矗立在眼前,上面镌刻着“凌虚宫”三个大字;旁边一副对联,刻的是:“望天峰下无路径,白云城上有缘修。”
忽然,牌坊后面跳出两个手持长剑的青年人来,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凌虚宫’!”看见古丽,都面露微笑,说道:“古师姐,你什么时候下山了?”古丽笑道:“王榕、申柏,你们俩这段时间来有没有长进啊?”
王榕说道:“每日不敢懈怠,可是……”话没说完,羞愧地低下了头。申柏说道:“古师姐,我们虽然日日勤加苦练,可是一直跃不过六、七丈,与那一百丈的目标差太远了!”古丽说道:“慢慢来,坚持不懈,总会有成就的。”
申柏问道:“古师姐,这三位是?”古丽拉着戚微,“嘻嘻”笑了几声,说道:“这是我收的奴隶哦,名字叫‘戚微’,王师弟和申师弟可不要为难他!”又指着董檾和林真说道:“这二人是听了白云城的传说,慕名来拜师学艺修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