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良、苏胜男和成萱在胡医生的办公室等着拿药，一台古董收音机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
“……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阿凡达一号’火箭喷射出耀眼的桔色火焰，托举起‘幻梦一号’卫星缓缓升起，飞向蓝天深处的浩瀚太空。火箭经过583秒的飞行，将卫星准确送入预定轨道。至此，‘阿凡达一号’火箭发射取得圆满成功……‘幻梦一号’是阿发达游戏公司发射的第一颗服务器级卫星，它将承担《幻梦世界》百分之一的分布计算任务……该公司的发言人称，他们有计划在未来五年内再发射十到二十颗此类卫星……”
成萱听完新闻显得心事重重，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怎么了？”花羽良问。
“刚才的新闻你都听见了吧？”
“嗯。”
“阿凡达游戏公司把服务器发射到太空，以后监管他们就更困难了。”
“哦，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件事。”花羽良若有所思。
成萱继续说：“阿凡达公司使用区块分布计算技术，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计算量上的需求，还有故意逃避监管的嫌疑。”
“阿凡达公司自称失去了对游戏内容的绝对控制权，这样一来游戏相关的犯罪行为就没有他们的责任了。”花羽良对成萱说过的话记得很牢。
成萱点点头，“对。阿发达公司发射卫星，无非是想把计算能力向外太空迁移，以进一步逃避世界各国的监管。”
“除了逃避监管，可能还有一个目的，”花羽良半开玩笑地说，“卫星上天后，就算地球因为核战争毁灭了，《幻梦世界》仍然可以运行。”
苏胜男说：“地球都毁灭了，谁还会登录《幻梦世界》？就算继续运行一万年也没有意义。”
花羽良笑着说：“你别忘了，《幻梦世界》里还有很多人工智能的角色，他们可以在里面‘长生不老’……”
说到这里，花羽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却表达不出来。爆炸的震荡让他脑袋有点晕，不能专心思考。
成萱又说：“一颗卫星可以承担百分之一的计算任务，只要再发射九十九颗，《幻梦世界》就可以完全脱离监管的束缚，而且永远在线。”
苏胜男补充着说：“将来技术升级，说不定不用九十九颗卫星就能办到。”
“嗯。”成萱点头表示同意。
拿了药，三人走出胡医生的私人诊所，发现门口站满了记者，看起来是从小灰楼一路跟来的。
“花先生，你跟白彦朗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不去大医院而去私人诊所？你是不是得了难言之隐？”
“花先生，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成萱带着花羽良、苏胜男二人快速走向警车，大声说：“让一让，我们不接受采访。”
记者们紧追不舍。
“花先生，说点什么吧！”
“是啊！花先生，说两句吧！”
花羽良跟在成萱后面，一言不发，直到坐上了警车，他才忍不住放下车窗，对外面大声说：“我不是钉子户！小灰楼到现在都没规划拆迁，这里面有黑幕，你们要查就查这件事吧！”
返回小灰楼的路上，成萱接到了一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继续查。”
花羽良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暂时还没找到那个送手机的人。”成萱轻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她办案的压力不小。
“关于金银花这个人，你知道什么？”
“金银花的父亲曾是金三角的贩毒大鳄，被竞争对手暗杀以后，金银花继承了她父亲的毒品生意。”成萱一边开车一边说。
一个女人能当上贩毒集团的老大，金银花果然是个狠角色，花羽良心想。
成萱继续说：“金银花以前不在国内活动，我们对她了解不多，连她的真实年龄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爆炸，我们根本不会注意她。金银花为人低调，就连国际刑警都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想不到这一次她竟然会主动找你，看来你是真的把她得罪了。”
“金银花找我一是为了报复我坏了她的好事，二是想问我的特殊能力是从哪里来的。对了，她的照片你有吗？”花羽良问。
“只有一张。多年以前有记者偶然在一个公共场合拍到她的照片，虽然只是一张模糊的侧脸，但那已经是我们手上最直接的资料了。我转到你手机上。”
模糊的侧脸，坚毅的表情，拍摄时间应该是很多年前，那时的金银花还不显老态。
花羽良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让我看看。”苏胜男也很好奇，接过花羽良的手机看了一眼，“她跟《幻梦世界》里的金银花婆婆有几分相似。”
小灰楼距离私人诊所不远，很快就到了。花羽良脑子里想的都是金银花的事情，对楼下记者们的提问置若罔闻。
市局刑侦科的人刚刚收集完爆炸现场的物证，成萱跟他们聊了几句，关上了房门。
维修人员没来，邦德身上的大洞还没修好，但这不影响他收拾屋子。他的心情也没有太大影响，自动播放起了音乐：“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宝贝……”
花羽良走进办公室，默默地扯下了墙上的市区地图和贴在上面的美女照片，把金银花那张模糊的侧面照打印出来，贴到了墙上。
金银花把炸弹送进了花羽良的家里，不仅炸伤了他，伤害了邦德，还危及小美的生命，这是花羽良绝对不能容忍的。
成萱明白，花羽良已经把金银花当作了目标，他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决定。
花羽良盯着墙上的照片说：“《幻梦世界》里的金银花婆婆为了得到苏胜男的身体而费尽周折，我问她为什么不建立一个年轻的角色，她没有回答，我猜一定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
苏胜男说：“我想不通的是，就算她得到了我的‘身体’又能怎样？那毕竟只是一个游戏角色而已。”
花羽良想起李寻乐曾说过他只属于那个虚拟的“天地”，那个“天地”就是他的一切。对于《幻梦世界》里的人工智能来说，虚拟世界就是现实世界，他们没有玩家的游戏心态，而是跟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一样，都在经历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里，花羽良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金银花很可能不是人！”
“你说她‘不是人’是什么意思？”苏胜男问。
花羽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金银花有可能跟小林一样，灵魂出窍了！她在游戏中的角色年老体衰，又无法重新建立新的角色，所以才想方设法夺得苏胜男的身体！因为游戏中的角色就是她的全部，为了活下去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成萱问：“如果金银花不是真人，那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我不能确定。如果《幻梦世界》里的‘人’可以操控无人驾驶卡车，那么打电话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也能做到！”
成萱和苏胜男以前从没想过《幻梦世界》会跟现实联系得如此紧密，她们听了花羽良的分析之后，都感到一些不安。
花羽良郑重地说：“真相只有一个！我要亲自查个清楚！”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