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乍闻听到明成所言,耳中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玉公子的子嗣”一言,霎时怒从心出,直上脑门,霸道气势透体而出,逼的明成和牛伯直直后退连连,不敢有阻挡之心,任凭西王狂霸之势拍打他们。
真个是:煌煌天威摄天下,王带怒颜惊众生。若得富贵拜求介,何以解得逍遥城。
王怒,众人惊,王乐,众人喜,生死之道,皆系他人。好在西王求有大有为之功业,虽有一时失态,亦不失恩容。
便见那西王沉静不语,随之便又面带笑容,道:孤王又失态了,孤王这养气功夫还不到家,你二人如何?
这种天差地别的姿容使得牛伯和明成如寒冬腊月直入春华秋实,可见天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明成和牛伯回道:谢王爷记挂,我等无恙!
西王调整自身态度,笑声道:哈哈、、、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孤那小妹不知不觉之间便让孤做了外舅,好,好的很。
闻听西王笑言,只要是在王府讨生活的侍从众众,都能够听出其中的冷冽和咬牙切齿。那牛伯见此,将一切心思深深埋藏,生怕西王的怒火燃烧自己。
西王续道:明成,来,给孤王说说,孤王的外甥为何被锁在这困神棺中,你作为这次出行的统帅,若是说不出让孤王信服的理由,就不要怪本王不念及旧情。
西王平静的话语,顿时让明成和牛伯冷汗丛生,对那句伴君如伴虎的古言更加理解的透彻,牛伯扭头看向明成,眼神中的担忧使得明成心中颇暖,主子已经不再是哪个儒雅的主子,牛伯倒还是旧日的牛伯。
明成缄默半刻钟,道:禀王爷,小郡主的公子玊乙传承的血脉很是不凡,当时铁面生为逼迫太傅交出天命子,便以小公子为质,小郡主为了营救小公子的时候被铁面生所杀。
西王闻言,倒是没有再次动怒,很是平静,平静的有些瘆人,明成和牛伯看着平静异常的西王,皆是心中恐惧,这样子的主子才是最可怕的时刻。
明成见西王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当时小公子本来就已经处于弥留之际,铁面生见没有威胁到太傅便将小公子活活窒息死,不想小公子身负传承,目睹至亲亡故,一口怨气难离体,便觉醒了传承血脉,卑职听闻铁面生曾言小公子觉醒的是不死血脉。
西王听到明成说出“不死血脉”四字,神情变色,口中呐呐不停,道:怪不得,怪不得、、、那玊玉当年横空出世,风头一时无两,其才其能,冠绝神州,就连当年神都四美之首的妙玉对其都倾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玊玉,孤王恨你、、、
呵呵!看来孤王那妹夫身世不凡呐!怪不得父王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当时孤王原以为是父王嫌弃那人身份低微,想不到啊!古秦传人,却也有资格迎娶本王小妹,明成,这次可曾见到那人?
明成听着西王说出的奇怪话语,不甚明了,道:王爷,明成未见玉公子,只是从小郡主口中得出玉公子早已亡故。
西王听到明成所说,大笑一声,道:好,好、、、死的好,死的妙。笑声中所含的怒气,让院外的那些卫士仆从一个个胆颤心惊,不明所以。
小妹呀!你真狠心,抛弃父王母妃和为兄,和你那情郎逍遥天下,可曾预料到今天,夫死子亡,又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留下为兄一人为你们痛伤流泪,你的心比为兄还狠呐!
看来这铁面生是将注意打到孤王这外甥的身上了,明成,孤王这外甥倒是觉醒了几阶血脉?
明成听着西王的絮叨,对自家主子的认知更深,乍听询问,道:王爷圣明,卑职自那铁面生口中得知,小公子觉醒了不死王族六阶血脉,便如王爷所说,这铁面生见到小公子觉醒血脉后,便放弃了对太傅大人的追捕,而是追捕葬家传人去了。
西王听着明成的解答,道:呵呵!此人虽说神秘,但其爱护羽翼之心倒也显得不怎么高大了,他那是不敢扶妙玉道主的虎须罢了。说来那小山村倒挺有意思的,儒门领袖,葬家传人,古秦遗脉,还有天生星宿,这么多的气数汇聚一起,倒也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明成没有在意西王所说,而是看着棺椁,幽幽道:王爷,卑职不懂这不死血脉为何,以卑职所经历,小公子怕已经成了那种死而不亡的僵尸一类,怕是为天下不容。不过小公子作为郡主的遗孤,不知王爷作何打算呢?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西王。
西王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成,道:你将这棺椁送至怡然居,那是小妹最喜欢的地方,你便陪着这孩子去感受一番他母亲的往昔。
明成闻听,一脸欣喜,道:诺!说着便招呼卫士,亲自押送棺椁去了怡然居。
这时一旁静默不言的牛伯看着明成离去的背影,呐呐道:王爷,明成这孩子还是很重情义的呀!不过还需磨练。
西王看一眼牛伯,道:嗯!牛伯所说孤王明白,小妹的死对小成子打击很大,让这小子去怡然居疗养一番,孤王还离不开他,牛伯,还需你去那小山村一趟,以那人的聪明才智,孤王可不相信他会亡故。
牛伯闻听西王意有所指,心中一动,道:王爷成熟了,好,好啊!我这便行动,说着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西王听着牛伯的感叹和离去的背影,暗暗说道:牛伯,当我坐上这个位置后才明白,有些事不得不做,不做别人也会逼着你做,与其这般,还不如孤王顺自己心意。
、、、
那铁面生与瞎子一番生死拼杀,并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心中愤恨郁闷,但也奈何不得身俱古老传承的老瞎子。心中想到投奔西王的目的,便整装仪容,南下西京城来。
按说他道行以至法相境,行程脚力比之明成一行应该快上不少,但其因出来时所承家族教令,不得不放缓脚步,忍住心中的火热,一路上出入城郭,体察风土民情,为自己的行动做出最佳的谋划。
西京城王府内宅,便见春日繁华。黑泥绿叶衬纯洁,碧波飘逸绿水间。风云滚动游鱼乐,金雀鸣得山石边。
便见王府花园之中,廊坊楼阁之内,那西王和右无常南北而坐,下的一手黑白子,于那盘中纵横八方,旁边时有侍女添茶,悠然自乐,福运无边。
待到两人杀得难解难分之际,便有卫士临近奏告,言:启奏王爷,铁面先生回来了,正在厅房等候王爷召见。
西王闻听,手中棋子一顿,道:本王知晓了,你下去吧!便见卫士告退,西王起身!
右无常见西王起身,自是起立而待,道:王爷,既然铁面先生回归,卑职便不好叨扰了,卑职告退!
西王见此,颜色不变,道:嗯!这铁面生先生和你们一起出行,今日终于回来了,本王确实倍念有加,今日这棋局留下来,来日再招无常对弈了!一番客套说辞,不失王者之风。
便见侍女开道,西王横行,所过之处众卫士仆从道一声“王爷万福”,真个羡煞旁人。
斗角飞檐,堂皇大气,西王会客之地,宽敞明亮,优雅中不失威严,蒲团跪坐,这是一个时代的文化象征。铁面生站立堂内,注视着正墙上的书画诗词,心中琢磨这西王性格优缺,为自己的谋划做出恰当的选择。
便见西王龙行虎步,待看到铁面生身影,脸换喜色,朗声道:哈哈!先生终于回来了,一路辛苦了!说着便以行至屋堂。
这厢铁面生恭身行礼,道:王爷万安!卑职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误了行程,还请王爷恕罪!
西王见此,笑声不减,道:无妨无妨,先生此行可为本王立了大功,本王奖赏都来不及,怎会责怪先生呢!来人!赶快上茶!便有小黄门摆上蒲团案几,西王笑说着便手扶铁面生,分主宾而坐礼!
侍女伺候,摆茶上点心,便见西王挥手,一应侍女仆从退居室外。
铁面生掩面不见容貌,西王笑呵呵礼贤,真是王者风范,却是这两张不同的面孔下掩藏着不同心思。
便见那铁面生毕茶润喉,道:王爷,此行已为王爷搜集到三千星宿,可以炼那浮图道兵了,也算是完成了王爷教令,距离王爷大业更进一步了。只是鄙人闻听这主骨之人与王爷有些旧亲,怕王爷有所牵挂呀!
那西王袍袖掩面喝茶,听着铁面生言语中的试探掩饰和诱惑,一双目光中杀机洋溢,待其放下茶盏之时,便又恢复喜悦颜色,道:是呀!自先生献上宝图以来,本王期盼了整整十三年,让先生东奔西跑,总算是了却本王心中一块心病了。本王在这里谢过先生了,至于先生所忧,倒是先生多虑了,本王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不过这浮图道兵横炼之法皆出先生之手,还请先生拿出个章程,本王全权交由先生处理,如何!
铁面生心思有异,话中带话的试探西王对自己的态度,但见西王只字不提自己杀人一事,对眼前这人的忍性有了更深的了解,顿时有了退却之心,不过事关自己所某,便也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生生忍耐下来。一想到浮图道兵,心中更是火热,昂然道:能为王爷分忧是鄙人的荣幸,一切皆听王爷吩咐。
西王见此,道:好,先生痛快,自是不会让本王失望,嗯!未避免夜长梦多,那先生便取个良辰,还是早早练成此宝,先生还有何需求尽管提出来!本王一应满足。
铁面生回道:王爷,以您实力,自然是不需要低阶的浮图道兵,只要王爷舍得天材地宝,鄙人定为王爷炼出品价更高的道器浮图道兵,一定可助王爷鼎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