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东阳初升,万道紫气出没神州大地。
山村小院中,玊乙正自坐在李子树下的青石上,面向东方,修习着那乐经中的祭祀大日图,用于王融传授的秘术诀咒正自吐纳修炼内气。
冥神清心,观想一轮火红圆润的骄阳自东边天际落入气海之中,随之心念引动之下,那轮神念幻化的骄阳自丹田气海中越过会**,自脊椎大龙跃然而上,落入无垠紫府之中。
混沌一片的紫府内海因神念幻化的骄阳而生出光明,想着乐经中的那副祭祀大日图,分别自不同的方位展示着古人对太阳的认知和膜拜,便学着其中的解意,将神念幻化的骄阳东起西落,回归无边气海之中。
只见一缕手指粗壮的太阳紫气向西而来,自玊乙天灵处没入,感觉到腹中温热,观想之下便见那道先天纯阳祖气比之昨日粗壮一分,随之心念引动之下,运转周天,自会阴而上,过脊椎大龙,入得紫府泥丸,交汇神念,走檀中穴,再次回归丹田气海,游离于无垠气海之中。
如此一番引动,吸纳着藏入身体各处的草药灵力,肉眼不可得见的状态下,那缕细丝般的先天纯阳祖气所生的内气已然茁壮成长一分,便引动内气搬运河车,运转周天。
九个周天之后,已到极致,经络中传来一丝丝的灼热疼痛,便想着王融教予自己的御使内气之法,走少阳支脉,予以内气显现,瞧着五指并拢,一道内气灵光不停闪烁,较之昨日稳定了些。
看着五指上神秘的内气灵光,又是对自身不具备仙骨道根忧虑一番,心念不定,便散了诀咒,离了神思,心念回归外界的大天地中,知道这种忧虑的想法有些索然无味,随即便抄起一旁的案板支在怀中,拿起毛笔写写画画起来。
不在照着书本画作,而是想着脑海中的记忆默默书写,图画比之文字更难让人记忆,只能够一点一点的不停堆积,四十九页乐经图画,辅以数不清的人物和事物,确实是一段庞大的工程。
默写三遍,已经过去一个时辰,随之又是跳跃在木桩上,学着图中人物的变换肢体舞动起来,或站或卧,种种动作不一而足,不能明解其意,只为加深脑海中的记忆,平静了心中的粉尘杂念。
舞动完乐经,继续习练王融授予的锻体炼脏之法,随之又想起王融所说的养气之功和练气之法,这一次他没有似是而非的打练拳脚,而是第一次运用修炼出来的内气进行锻体炼脏。
明空神念,清心见神,观想着那缕内气配合锻体炼脏之法行走于奇经八脉和四肢皮骨及五脏六腑之中。因是第一次如此修习,自然便会出现很多疑问和不适,较之以往的练习,发生了很大改变。
这也算是对仙凡两道的最好解说,断断续续,或是内气配合不上拳脚脏腑,或是锻体炼脏之法跟不上内气运转,总之是问题多多,难受至极,好不容易坚持洗练一遍,但肢体上传来的痛楚很快将他的清静神念蒙蔽,只能收功停止。
玊乙感受着四肢八脉和五脏六腑中传来的不适,随即没有继续修行,而是带着疑问向王融的院落行来。
王融的院子中,牧野正在练习着和他一样的拳脚之法,看到牧野脸上传来的龇牙咧嘴般的表情,玊乙便知道牧野和他一样经受着肢体和内腑的痛灼感,见到王融认真的观察着牧野的动作,便识趣的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守候着。
王融轻轻的看了一眼玊乙,待牧野修行完一遍锻体连脏之法后,便朗然开口,道:石头儿,好了,不必再继续练习了,过来吧!知道修行也不是那般的美好了吧!
牧野随即说道:爷爷,这锻体炼脏和内气运行根本就是冲突的,若要内气运行,便要分心停顿拳脚,两者根本就结合不了,太难了!
王融看着龇牙咧嘴,不停抚摸四肢身体的牧野,道:你以为修行就是静坐着那般简单,哪一个道功有成的大修士不是经过万般苦难而成的,若是简单容易,世间就不会只有神仙遗留的奇闻异事了,叫你平日间多读书静心,就是不听、、、
你说你除了空有极佳的根骨天赋外,哪一点能够比得上玊乙,若是你没有这天生的仙骨道根,你也就是一普通人而已,即使给你一个成仙了道的机缘,你也抓不住。
牧野听着王融的说教拉拢下脑袋,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自家爷爷说的没错,自己读书确实不用功,总想着一步登天,却在今日尝到了苦头。
王融看着拉拢下脑袋的牧野,道:知耻而后勇,明白吗?你现在还小,自是见异思迁的贪玩心思占据上风,总做些无用之功,为什么爷爷一直在对你们强调这读书练武,就是为的让你们平心静气,慢慢的收拢住心猿意马,一步一步达到那种万物一心的清静心的境界,如此才能够驾驭自身修习出的内气法力和武学秘技,让自己更加的灵活强大,现在你们两个明白了吗?
玊乙听着王融的一番教导之言,有种豁然开朗之感,道:老师,弟子终是体会到了老师的良苦用心,只是弟子恳请老师详细解说一番内气于技法的诀窍,以免弟子录入歧途,伤了己身心神。
王融看着玊乙不懂就问的学习心态:道:为师最放心的是你,最不放心的也是你,你有一颗玲珑心,自然一点就懂,但是懂得多了也会是一种障碍,你想问的为师已然知晓,和牧野一般无二,是也不是?去吧!将明月和雨烟也喊来,为师为你们详说一番,省的你们疑惑顾虑。
待王融说完,玊乙便跨步离去,不一会便和雨烟明月再次到来。雨烟最是机灵,道:老师,你可是天下最好的老师,人家刚好有些困惑想来找您,您就叫乙哥哥来叫我们了,都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老师真厉害。
王融听着雨烟的奉承言语,脸上的严肃表情一换,眉笑眼开的说道:你这小猴儿,真会哄得为师开心,是不是运用内气配合不上锻体炼脏之法呀?
雨烟看着王融眉开眼笑的慈祥面容,道:嘻嘻!老师您就是厉害,我都没开口您就知道了,就是的,弟子这辅以内气修行锻体炼脏之法,总是感觉到灼烈般的痛楚,好不烦恼。
王融听着雨烟的困惑,又看着明月玊乙和牧野三人,道:读书为明心,自然也是为了能够驾驭的住你们凭空修出的强大能力,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必太过在意,你们如果没有修习内气,过量的练习拳脚之法也会感到身体不适。
这和你们现在遇到的问题一样,皆是过度修炼导致,算不得大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玊乙,你是他们三人的兄长,你来解说,为师相信你已经领会到其中的真意了!
玊乙瞧着王融鼓励的眼神,没有推辞,沉思片刻,道:老师几次都说到了读书的重要性,弟子想来,会出现这种情况便是因为我们的内心不够强大!控制不住自己神念,所以才会如此!
王融听着玊乙的措辞,点点头道:嗯!不错,却是如此,那么为什么内心不够强大呢?这个问题很重要,所以为师想听听你们各自的看法,都说说吧!不要害怕,说错了也没关系,这又不是秀才上考场,全为功名利,容不得错误。
听着王融的提问,玊乙四人都各自沉浸在思海中,想着最贴切的答案,氛围一时间凝重起来,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王融见玊乙四人都没有开口回声,便继续说道:修行道路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次玊乙四人便没有沉默,而是积极回禀,见雨烟最先回禀,道:老师,弟子觉得最最重要的是智慧,你看刚才乙哥哥就很是理会老师的教导之言,所以弟子觉得是智慧。
王融听到后点点头,道:如此认知到很符合你这小猴儿的性子,不错,不比男儿差,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气,继而看向牧野,呐呐说道,最是调皮捣蛋的是小石头,说说,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牧野今日被打击的够呛,没有着急回答,略作沉思后,便定然说道:爷爷,孙儿觉得还是毅力最重要,要是没坚定的毅力,恐怕想我这般好高骛远之人会倒在人生道路的中途,所以孙儿觉得毅力最重要。
王融看着牧野坚定的眼神,道:好小子,总算是让爷爷开心一次,不错,有这样的想法证明你还是没有荒废光阴的,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切对你来说都是触手可的。随即又看向明月,露出鼓励的眼神。
明月的性子一直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沉稳不失睿智,便见明月略微沉吟一番,道:老师,弟子觉得还是机缘重要些,若是我等没有遇见老师,恐怕也就是普通的山野农家中人,一到年纪,便会结亲生子,哪能知道世间会有这般奇妙呢!所以弟子觉得还是机缘重要些。
王融听完明月的看法,点点头,道:嗯!说的也对,机缘确实很重要,却也合乎你的性格,随遇而安,如此心境,自是路途平稳,最后扭头看向玊乙,对着玊乙致意。
玊乙看着王融满脸的肯定的激励,没有沉思,朗然道:老师,小石头和月儿以及丫头说的都很重要,但弟子觉得还是勇气最重,男儿大丈夫,当横行世间,智慧可学,毅力可行,机缘可争,唯独勇气却不好得,当年汉王坐下关内侯“玊武”名列麒麟阁,皆是因其一身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强悍勇气,才能够在被扣草原十八部时应对那些狡诈无比的胡人对他的威逼利诱,最终还回汉王坐下,被汉王器重,传唱世间而不朽,看那些历史名人,那个皆不是因为一时的勇气而名垂千古,所以弟子觉得应当是勇气最重。
王融听到玊乙铿锵有力的回答,喜得立身,不停地拍打着玊乙的肩膀,道:好孩儿,真是为师的好弟子,这才是我人族后辈子孙应有的气节,说的很对,机缘毅力智慧皆可有路寻得,唯独这勇气才是一切重中之重,没有勇气,这这些都只是梦幻泡影而已、、、
看着王融和玊乙的对答,牧野明月和雨烟出奇的默然,对着一老一少的奏对露出深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