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已经入了秋,天色刚晚没多久就已经很黑了,卿久刚结束了科考调查,调查报告自然是少不了。
作为一个拥有极度强迫症的患者,卿久也是卯足了劲,坐在办公室生生憋出了几万字——当然是一边骂着一边写的。
直到他搞定调查了报告才满意的松开手里的笔,做出个标准的轻笑,望向了窗外。
第一次抬头的时候,天色只是初暗,第二次就黑得看不清远处的地方了。
卿久内心一个暴躁,但最后还是只能憋出两个字:忍了。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理了理坐乱的西服,调整了下领带,拿起公文包扭动办公室的门,结束强迫症的必修课。
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刚才的想法烟消云散。
因为此刻长白正靠在门口,穿着黑色的衬衫,手里提着一块包装粉嫩得闪眼睛的盒子。
看到卿久之后,他眯着一双眼举起一只手,一脸喜气洋洋:“嗨~”
卿久愣在门前,表情有些混乱,巡视过了长白那一双笑得甜腻的脸,目光稳稳的落在了长白手里的盒子里。
长白也是不客气,一脸嘿嘿嘿的拎着东西就往卿久的办公室里冲,恍如自己的办公室一般自如。
卿久低下眼眸撇嘴笑了笑,只能把门一带,回了办公室坐下。
长白麻利的拆开了盒子,盒子之中的精致蛋糕一点点的出现,卿久的眸子缓慢的眨着,眼前的东西让他一脸困惑:“长处长这是?”
长白一边拆着蛋糕包装,一边瞪着一双无辜大眼递了个叉子给卿久:“吃蛋糕啊。”
卿久嗤笑放下叉子,眼神猛然清冽,抬起眼眸凝望着长白的双眸,心里早已经清楚他的大概目的了:“长处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长白刚挖起一块蛋糕往嘴里头,卿久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噎死,一口蛋糕哽在喉咙里甜齁了长白。
卿久沉重一声叹息,连忙拿起茶杯倒水递给长白,让他顺下哽咽的蛋糕,一路上还偷偷摸摸的偷笑了一两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茶水的清淡冲淡了蛋糕的甜蜜,也冲下了梗塞的面包,长白也才缓过劲来,于是只能尴尬的笑笑:“卿教授这话说得,我只是送个蛋糕而已想这么复杂做什么?”
卿久只微轻笑,拿起眼前的茶杯缓缓倒下茶水,如止水般平静:“如果长处长真的没事的话,蛋糕我领了,多谢。”
卿久一向实打实且不喜欢收礼这样的虚动作,长白本来是已经算好了卿久的反应,一心自信的来敲门的,而现在卿久冲出了套路,霎时间场面显得十分尴尬。
长白摸了摸眉头,表情瞬间更是笑出了虚假的最高境界:“没想到卿教授都已经这么了解我了,我这……这确实是有件事儿需要靠你帮忙。”
卿久听罢,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蓦然一笑,不枉自己对这人的一番了解:“说吧。”
“你看我那行动处,又老又破,以前的老处长呢,也不知道好好翻修翻修,搞得……”
“说重点。”卿久抿了一口茶,打住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打算搬去你家住。”卿久一声吩咐,长白立刻照做可劲乖巧,又或者说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什么?”话是简短了连同给人的反应时间也一起简短了,卿久抬起眼眸,一双眼里充满了迷茫。
长白歪着头挑眉耸着肩膀,一脸的可怜巴巴,眼睛里只有一句话:“求同住!”
卿久慌乱的眨着眼眸,连忙端起茶杯掩盖住自己的一脸慌张,心里已经是乱成一团:“同住!同住什么意思?不害臊……”
长白望着卿久这表情,感知到事情多半是要夭折了,这怎么行?能不能捞到人才可全靠这一出了,不能同住!绝对不行。
卿久皱着眉头,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答应,正准备张口,长白叉起一大口蛋糕就猛的塞进了卿久嘴里,随后眯着眼睛一脸得逞的模样:“蛋糕吃了,礼收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
长白说完就准备开溜,多耽搁一分钟就多给了卿久果断拒绝的机会,于是这腿比什么时候都长。
卿久手一撑越过坐椅,在长白一脚准备踏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牢牢抓住长白的衬衫:“我记得行动处的内房不少,不知道长处长睡觉要占多少地方,这么算来,我的那点小地方,怕是睡不下啊。”
长白嘴角抽搐尬笑着,机械般的转过头,双眼作月牙状望着卿久:“卿教授没去过几次,怎么知道我们处里的内房啊?”
卿久望见眼前的长白老实下来,才松开了扣着他衬衫的手:“虽然没去过几次,但从外观建筑上,就大概知晓了。”
长白皱了皱眉头,本来是以一个行动处内里装修不好,长年失修准备翻新借口为借口的,可卿久偏偏没把这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故事听完。
“那……那个……都怪我们行动处里的那只臭兔子!怎么管都管不了,天天往房间里乱撒尿,真的是没地方睡了。”长白用尽了力量放大了双眼,简直是想吧内心里的想法都强制送到卿久的眼睛里面,然后表示,我超惨,超可怜,求带走!
“可上次我也没见行动处里有兔子啊?”卿久眨了眨眼神,暂且跳过长白的眼神,真是要死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瞪出一双这么水汪汪的模样。
“有!你是之前命好没受迫害,没见到本尊,你要不信的话你明天去处里,我让你看看那又胖又短的臭兔子。”长白的一席话完美的演绎了,一个人要达目的什么手段都能用。
“阿嚏!阿嚏!”这已经是今天晚上西席连续打的第n个喷嚏了,他皱着眉头一脸茫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一切正常,于是他更加的迷茫了:我这到底怎么了?没生病啊?怎么一晚上都在打喷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