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因人成事”,张知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石连文把住用人关。
在用人上,石连文有一个“毛病”:看好你,怎么看你都好!可很多龌蹉都藏在他看不到或者不去看的地方。
事实上,每个人在上位者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都会有所不同,而一个上位者往往没有机会、时间去仔细观察一个人。
就说石连文手下的一位早间新闻节目的女制片人成娜吧,业务能力那是没得说,至少在“传统电视行业”里是水准以上的,但是管理能力是一塌糊涂。
首先是“言而无信”。来了兴致或者感受到了紧迫感,就张罗开会:“以后每周都要开业务学习会,围绕一个话题,每个人都必须发言。”然后,下一次开会就可能遥遥无期了。和开会一样,成制片往往一拍脑袋就出台一条规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次就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被员工私下传为笑话的一个例子是,某次开会的主题是某位前辈新书的读后感,成制片最力挺的一位组长的发言被成制片高度赞誉,这位组长是这么说的:“这本书我还没买呢,但是听了大家的发言,我深有感触……”
对于这位组长,成制片是让大家都难以理解的“谜之坚挺”。曾经有一段时间,要求在工作前开策划会,结果这位组长把它变成了选题会:本来每个人单独报题儿,花两三分钟搞定的事儿,变成了挨个发言加偶尔跑题,没个20分钟下不来——策划没体现出来,只是把简单的事儿变复杂了——有一位编辑对这样浪费时间的作法提出了异议:这么开会有必要吗?
成制片坚定地支持这位组长:“有必要!”
甚至因为组长提议踢走某人,成制片也要下狠手,事情闹到上级那里,最后和了稀泥!
在成制片诸多毛病中,最为手下诟病的是“唯上不为下”。唯上是很多国人“彰显情商”的劣根性,但是也有个度,这位成制片的唯上简直到了“您的屁确实香”的地步了。某位领导指出“二发”的节目(重播其他栏目用过的成片),字幕的位置应该根据本节目的规定改变,不要嫌麻烦,可以秉承多劳多得的原则,给加30块钱劳务嘛!
加30块钱是什么概念?就是改一条片子的字幕比从头编一条片子还要多10块钱,大领导脱离一线,你身处一线,不知道应该哪个多哪个少吗?可就是这样的“糊涂命令”,成制片不是和领导解释清楚或者“灵活机动”,而是一丝不苟地执行!
“不为下”、“不护犊子”这一点其实成制片和石连文是截然不同的,石连文最看不上没有担当的人,只是石连文不了解成制片的担当罢了。典型的例子,采访部主任、制片、分管副总监审过的片子,因为节目被上级发现“低俗”,选用这条片子的早间新闻编辑成了唯一的替罪羊——新闻单位的三审制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明确责任的嘛!
领导说话不算话,记性不好,立过功、做出过贡献的人得不到“回报”,开始“对付”——反正怎么干也不得好!
领导不能一碗水端平,那些“情商”低些的人无法打入“贵圈”之后,开始“对付”——反正怎么干也不得好!
节目中出现错别字,如果有观众或者领导指出来了,成制片就说:“以后错一个字罚款100”,然后或许有个把倒霉蛋出错出得太快了,成了刀下之鬼,不久之后,一切照旧。
领导没有“长性”,领导不重视细节,……那么,大家的心思也不会放到业务上,节目出的低级错误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地步。一个例子,一个女人爬铁门,被铁门“枪尖”刺穿了腿,奔跑求救丧了命,接受采访的医生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静候救援,以免加剧流血”,可是谁帮她求救呢?不是该教怎么控制出血吗?(更多“笑话”请移步本人短篇小说《出发,路就在脚下》,曾改写过一篇监评,各种低级错误。)
当然,成制片的这些毛病都是张知行在前世的记忆中带过来的,那个因为质疑开会被踢走的编辑除了张知行也不能是别人。会后,成制片和总监说:“张知行想离开新闻中心”,然后告诉张知行去找总监“交代后事”
当时的总监已经不是石连文了,前世他被新台长发配到专题节目中心去了,喝了酒之后在大会上发牢骚:我现在都还经常研究美国大片提高自己,我现在给你们传授经验,你们在底下开小会,是说我不配给你们讲业务知识吗?
张知行向总监讲述了事情经过,对成制片的管理能力提出了意见和建议。总监说:“成娜的毛病多了!可是已经尾大不掉了,我能像她那样一点不讲究地踢人吗?”
题外话,此后,只要这位组长不去扫墓、不去带孩子看病,这个“有必要”的会还会开,有一次某位老编辑提出咱们能不能还单独报题、把开会时间用在策划上?张知行很奇怪,这事发生过,您当时开会时神游去了?组长尴尬地否定了这个提议,那位编辑的情商突然又恢复在线,也没再坚持。
在张知行和石连文密谈的三天里,在谈到用人问题上时,张知行在心里很是鄙夷了一下石连文用人的一些坏习惯,因为不能明说,张知行选择狠狠地吐槽了一下这位成制片——虽然很多事这一世还没发生,可是如此“活灵活现”对“我脑子里住着一份超前的记忆”的说法,不是一个最好的注脚吗?也挺有说服力的,不是吗?
不过张知行没有因为上一世的记忆来一棒子打死一个人,他和石连文约定,进入新闻中心实习,替石连文换一个角度观察一下他看好的几个人,同时,几个新公司的招聘,张知行也要求有出题权和建议权——他没要决策权,否则事情还没做起来,石连文就非和张知行闹翻不可!(后世的石连文有多霸道?他当上台长后搞竞聘上岗,以前得罪过他的某总监连报名都没敢!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份底气,不过性子还是这个性子。)
很不幸,这一世里,成娜同志的管理能力还是那么糟糕,不客气地说,其实管理能力就是人品的外现:言而无信、是非不分、欺软怕硬、听不进意见,这样的人品,再听话能如何?没的拉低了用她的人的识人之明和群众基础。这一世,成娜没能蒙混过关到了不好“踢走”的地步,石连文看了张知行搜集的一些“罪状”后,说了一句:“还是培养她往业务骨干上发展吧!”
石连文不傻:看不到是一种情况,看到了自然会有不同的观感,乌由就是人多,又不用一棵树上吊死!
其实,这对成娜未必不是好事:前一世,为了守住这个位置,40岁才敢生孩子,过程的艰险就不提了,给孩子开家长会时,老师总会说:“不是说不让奶奶姥姥代父母开会吗?”
另几位重点考察对象也是张知行前世听说、接触过的,有一位爱好文学的记者被张知行重点肯定了一下——前世这位在网络上写了好几部小说,有些段子非常“脑洞”,搞些头脑风暴类的策划,写写小品、剧本,应该是好用的。还有一位特能“白话”的编辑助理引起了张知行的注意:这位弄不好能成为宁辽台的王涵啊!
在对台内员工进行考察的同时,张知行主要还是在忙几个公司的招聘上!随着事情推进,王涵、白延松、崔勇圆、何囧、李建、沙保亮、李雯、阿狼等一张张前世熟悉的面孔走入了张知行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