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洛古卷与红矿石之谜》 第二十八章 诗之意

    艾儿此刻闭着眼，轻声地跟当年的孩子们一起背诵篇章：

    蒙福的萨尔啊！妳生活在肥沃的土地上，获丰富的地出之物滋养，得川流不息的河流润泽，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繁衍千代。

    是谁眷顾了萨尔？是谁赐福予萨尔？

    风说：「我不知道，他不在这里，我只风闻他的事蹟而已。」

    鸟说：「我不知道，我未曾见过他，他定准了我的飞翔路径，便远游去了。」

    火说：「我也不知道，他赋予我照亮黑暗的能力，并赐予我震慑的威力。」

    远古的访客啊，你是他的使者吗？你把珍贵的钥匙交给了萨尔，烙印在她心中，吩咐她保全钥匙，直到那日。

    你把尊贵的使命託付予萨尔，叫她成为天下无双的民族。

    钥匙不能以黄金换取，贵重的鑽石和宝石无法与它相比，水晶和翡翠都不值一提，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它的代价。

    它是独一无二。

    你又把智慧书交付了萨尔，叫她洞察世界的奥秘。

    与智慧为敌的要寻找智慧，却寻不见。

    聚合的，终必四散；四散的，终必聚合。

    萨尔说：我的敌人何其多，他们围困我，起来攻击我，图谋毁灭钥匙，并要夺走智慧书。

    敌人说：放弃吧萨尔，妳所坚守的只是虚谎梦话，谁能为妳作保证？

    何必要把岁月断送在虚无缥缈的传说里。

    萨尔却坚守信念，不理会那些狂傲人的蔑视的话。

    只一心一意忠于使命，深信有一天他必会来。

    偶尔有一两位小孩忘记了某句，当同伴朗诵出来时，那些忘记的也一同跟随，在互相补足下，我们完完整整地诵读了一遍。

    长老听罢拍手鼓掌，称赞我们说：「朗诵得十分好！大家都表现得十分出色，看见大家彼此帮助，我感到非常欣慰！」我们因长老的赞赏而鬆一口气，互相对望，又挂起天真的笑脸，然后专心地望着长老。

    长老说：「你们从这首诗看到什麽呢？」

    一位小孩说：「我族是有福的民族。」

    长老说：「对！从哪儿看出来呢？」

    另一位小孩说：「我族有丰富的收成，并可供饮用的河水。」

    长老说：「对！还有呢？」

    一位小孩说：「我族有钥匙，还有……」

    另一位插话说：「还有智慧书！」

    长老说：「是的，钥匙和智慧书是我们珍贵的宝物啊！」

    我却说：「可是我们有敌人啊！」

    长老的神色凝重起来，说：「正正因为我族拥有这两件重要的宝物，我们无可避免地与一些人对立，他们就是我族的敌人了。现在你们明白长老设立『不可往洞口张望』此一禁令的缘由吗？」

    我说：「是为了不让敌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吗？」

    长老严肃地望着我们，说：「就是这个原因了，要是你们因耍乐而招致敌人的注意，可能的后果是赔上全族人的性命，长老不愿意看见你们一生背负这沉重的罪疚，你们明白吗？」

    我们听到长老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后，内心懊悔不已，真心明白自己犯下大错，齐声说：「对不起长老，我们从今以后不会再犯了。」长老重新展露笑容，说：「乖孩子！」

    艾儿回想当日的情景，也跟长老一样展现笑容，她多麽渴望回到往昔，与他们一起学习和嬉戏，有父母的护荫，亦有长老和长辈的指导。

    长老的话一再涌现她的脑海中，她发现过去并没有用心意会，即使族人遭难后，也没有把长老的话从记忆中沉淀出来，用心思想，此刻她才发现长老的话是多麽重要，亦多麽令人费解。

    她明白钥匙和智慧书是萨尔族最重要的宝物，毫无疑问图洛就是那智慧书，可是令人费解的是：钥匙是什麽呢？它是实质的一把钥匙，抑或只不过是一个隐喻，比喻其他东西呢？钥匙开启的是什麽东西？是一道门吗？抑或只是一个隐喻，开启别的东西，甚至是一些事件呢？

    同样令她费解的是，为什麽这两件宝物令萨尔族「无可避免」地与某些人对立？对于萨尔族的敌人来说，这两件宝物对他们有何重要性？要是当年能及早开窍，懂得向长老发问，这会是多好呢！

    艾儿再次仔细嘴嚼诗的内容，发现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眷顾萨尔族的那个他是谁？曾有访客造访过萨尔族吗？他是谁？抑或这只是作者的联想，把一些东西以虚构的人物连贯起来？

    诗内有关钥匙的描述并没有解释钥匙的本质，她只知道钥匙是独一无二和珍贵的，萨尔族有责任保全它，直到一天的到来，这一天似乎是「他」的来临，可是这位「他」又是谁？是上文的同一位「他」吗？想到这里，她觉得谜团实在太多了，也许想得太複杂了吧！

    当艾儿思想有关智慧书时，发现诗所指的正是图洛，图洛岂不四散了吗？这首诗说四散的图洛终必聚合，她在想：「敌人岂不经已歼灭我族麽？难道这是首预言诗吗？恐怕要等到预言应验了，我才能明白当中的含意啊！现在能做的是儘快寻回图洛四分册，也许集合了所有分册，事情便陆续展现在眼前了。故此我得赶快协助诺云寻找他的亲人！」

    就这样，艾儿重新振作起来，耐心等候腿部的伤口康復，然后设法离开这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