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是再迟钝，也该明白自己被易如欢和秦绾晴算计了。
韩蘅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做不了什么了，这件事怎么收尾则是她和秦绾晴的家务事。
她还没打算让易如欢看戏。
“天色不早了，夜凉路滑。”韩蘅铁青着脸下了逐客令：“易王妃还是早些回去吧。”
“多谢王妃招待。”易如欢也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眼神在秦绾晴身上转了转：“如欢告辞。”
韩蘅摆摆手，示意婢女将易如欢送出去。
易如欢刚走出齐王府，便看到慕容谨言在府外等着，身后一辆马车，一见她出来，便带着几分责怪地道：“来齐王府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怎么？”易如欢挑眉：“妾身出不了二门吗？”
慕容谨言闻言，急忙解释道：“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易如欢揶揄道：“妾身不明白。”
两个人平日里说得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齐王府中的下人却是讶异于慕容谨言的自称以及两人说话间流露出的态度。
哪有王爷在妻妾面前不自称“本王”的？
向晚注意到齐王府众人的脸色，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上前道：“王爷，王妃，该回去用膳了。”
易如欢与向晚这么多天也算是有了主仆默契，她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也是明白了向晚的顾忌。
当即便拉着慕容谨言上了马车。
坐稳后戏谑道：“这下易平妃深得恭亲王宠爱的流言可就被证实了，王爷可满意？”
刚刚可是在齐王府府门之处，虽然是比其他地方清净些，但也不是人迹罕至。
慕容谨言的声音也没有放低，甚至故意地放大了些。
“我不想你陷入险境。”慕容谨言认真道：“我向易伯父和你姐姐承诺过的。”
他觉得，他已经将易如欢拉到了众人的视线中，自然不可能想先帝那样将心爱的人置于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位置。那么，他所能给易如欢做的，便是让那些人明白易如欢在恭亲王府中的地位而不敢轻举妄动。
易如欢也收起一贯漫不经心的姿态，想了想，有些不习惯道：“多谢。”
慕容谨言放心地笑了笑。
他脸部的轮廓很精致，但不同于顾南城那种精雕细琢般的精致，反而是显得很严谨，不拘言笑。
偏偏他又生了一双凤眸，平日里冷着脸时只显得威严，一笑起来反倒有种风流妖冶的味道。
“你还是别对着人笑。”易如欢开口道。
“怎么？”虽然知道易如欢不会说什么好话，慕容谨言还是很给面子地接话。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易如欢伸出手捏了捏慕容谨言的脸，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不敬：“对不对，王家小弟弟？”
慕容谨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无奈道：“那么久的事情，怎么还拿出来说？”
“不行啊？”易如欢毫无形象地笑道。
慕容谨言将易如欢送到恭亲王府门前便匆匆离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原来是特地跑这一趟。
易如欢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何滋味，转过身看到出来迎接的人时，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齐王府。
“这件事希望王妃好好查一查。”秦绾晴有些轻蔑地看着韩蘅。
韩蘅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王爷到！”
心中暗叫不好。
便看到慕容谨行大步走了进来。
再转头，发现秦绾晴的表情变了。
虽然还是一片平静，但却有一种故作镇定的样子，本就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慕容谨行一进门，便看到秦绾晴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光亮，但瞬间便消失了。
他突然想起来他当年与韩蘅大婚时她也是这么一幅表情。
心中愧疚顿起，语气不好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虽然慕容谨行的视线从未离开秦绾晴，但这句话明显是问韩蘅的。
但在韩蘅还没有回答时，慕容谨行便发现秦绾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跪了下来：“妾身请王爷废了侧妃的封号。”
慕容谨行顿时反应不过来了，只好先软下了语调：“你先起来，本王不是在问你。”
那么重的语气不是对着你。
韩蘅明白慕容谨行想表达的意思。
心中顿感凄凉。
原来一颗九窍玲珑心真的比不过一副芙蓉海棠面。
她定了定神，明白自己现在不能想着儿女情长，秦绾晴这一跪，便是把昨天的事和今天的事连在了一起，这对于她而言，时极为不利的。
“回王妃王爷，事情查清楚了”一名婢女从堂外走来，显然不知道慕容谨行也在，忙行了礼。
韩蘅见自己的人一副镇定的样子，心中安稳下来，对依旧跪在地上的秦绾晴道：“妹妹什么话，侧妃是想废就废的吗？还是先把事情弄明白。”
秦绾晴闻言，低着头站起身来。
“说吧。”韩蘅对来人道。
却发现来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顿时心中一凉。
慕容谨行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终是不耐烦地对手下的人道：“去把人带过来。”
慕容谨行手下的人立刻把人给带了过来，那人一进来便不停地冲着韩蘅磕头，一句话也不说。
“她是跟了我多年的哑仆。”秦绾晴微颤着声音道。
慕容谨行终是没忍住，上前拉过秦绾晴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心冰凉，心中怜意大起，对手下道：“杖毙。”
哑仆瞬间被拖了下去。
“王爷难道不审一审吗？”韩蘅脸色发白道。
却是难让慕容谨行有半分怜惜。
他口气不好道：“审什么，善妒吗？”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不由分说地扣在自己头上，韩蘅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夫妻情分似乎在这一瞬间化为泡影。
不得不说，韩蘅勉勉强强算得上能看的容貌真的不适合做出这些柔弱的表情。
慕容谨行看得心烦：“王妃这段时间还是呆在住处好好休养吧，府内的事就别费心了。”
什么？
如果可以，韩蘅几乎想尖叫出声，这是要夺了她管家的权利。
殊不知她这幅表情落在慕容谨行眼里就是贪恋权利的表现。
“臣妾告退。”韩蘅恨恨地道。
韩蘅走后，慕容谨行屏退了众人，正想着怎么安慰安慰秦绾晴，便听到秦绾晴开口道：“臣妾想着，已经没有多少个五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