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第二天京城中便传开了齐王的风流韵事。
“亦主，我们的人要撤回来吗？”湘茗向易如欢汇报了今天的见闻，开口问道。
她们原本在齐王府中动了些手脚，却没想到慕容谨行先动手了，而且还被慕容谨言反将一军。
“不必。”易如欢摇头，她们早晚会和慕容谨行对上，在齐王府中多安插一些人手绝不会错。
“属下近来发现了老阁主留下的记号。”湘茗犹豫了一下：“只是。”
“怎么了？”易如欢明显认真起来。
“只是在凤仪宫附近。”湘茗答道。
凤仪宫？
易如欢皱眉，凤仪宫是胤朝历代皇后的居所，在本朝自皇后西行之后便被熹文帝封宫了。
易如欢是在收到老阁主最后的消息后才下定决心赶赴京城的。
她想过很多种发现老阁主踪迹的可能，但眼前这一种着实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找个时间亲自去看看。”易如欢缓缓地说：“你们再在皇宫里面查一查。”
“是。”湘茗应道。
“去和毓琇联系一下。”易如欢不放心地交代：“打听打听当年顾皇后的事情。”
“是。”
湘茗走后，易如欢一个人盯着院中的海棠发呆。
难不成师父和皇族有关系？
怎么可能。
易如欢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她倒是觉得自家师父去皇宫的御膳房偷吃被追得到处跑的可能性大一些。
然后实在逃不了了……正好在凤仪宫附近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个记号？
然后就被抓了？
易如欢正在胡思乱想着，便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查着多麻烦啊？还不如直接问我。”
易如欢反射性地抬手向身后打去，被身后人轻轻松松地挡住了。
顾南城感觉到手中的手腕细得让人心惊，不由得皱眉道：“慕容谨言不给你饭吃吗？”
易如欢把手腕从那人的手里抽出来：“出去。”
顾南城聪明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真不好奇？”
易如欢闻言，脸上慢慢浮出一丝冷笑：“我忘了，你也是出身于顾家。”
顾家是胤朝另一个让人难以形容的存在。
顾家的男儿不弱，女儿却是更为厉害。胤朝自开国以来，十任皇后中有六任都是顾家女。是典型的后族。
当然，宁国王府的女儿家也是经常在后宫身居高位，但皇帝对于两家外戚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你如果想知道，我便告诉你。”顾南城收起笑容，认真道。
易如欢不知道他是指如今顾皇后的事还是指当年的不告而别。
“我不想知道。”易如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胸口很闷：“即使你告诉我，我也会再查一遍。”
这是摆明了不信任啊……。
顾南城苦笑，觉得自己不能在再不做任何解释了：“我回去找过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了。”
易如欢不再理顾南城，她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早就应该让人把他赶出去的。
恭王府的人她不能用，易天楼的也不能用了吗？
“顾皇后是我父亲的姐姐。”顾南城自顾自地开口道：“习过一些武，自小便向往江湖，或许真的与老阁主有关系。”
易如欢到底也没有狠下心把顾南城赶出去：“我从未听过师父提起此事。”
顾南城盯着易如欢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没有听过易伯父提起你母亲吗？”
“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上面了？”易如欢奇怪道：“别跟我说我和顾皇后张得像。”
顾南城哭笑不得：“你话本看多了吧？”还拿着扇子在她头上敲了敲。
易如欢顿时气红了脸，余光却扫到了扇子上的同心结。
心中一震，她看着他在日光里俊秀的侧脸。
眉目如画，俊秀非凡，却又不似笠松的书生气和易千澈的不染凡尘。
他就像浊世里的翩翩公子，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依旧是她喜欢的模样。
“皇上今天在朝上把齐王狠狠地骂了一顿。”顾南城故意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让他禁足三个月，看来这次赈灾的事宜是真没他什么事了。”
如果季星云在在这里就又该吐槽自家主子的下限了。
易如欢看着顾南城，心中又软了一软，脸上的表情也松了松。
顾南城发现了这一点，狐狸似的眼睛弯了弯，眼中的光芒像是晨曦中的微光。
皇宫，鸾仪宫。
“蠢货。”宁蕊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谨行，气得手都是抖的：“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慕容谨行低着头道：“母妃，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该想想怎么对付慕容谨言，不能让他得意下去。”
“哼！”宁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命砸向慕容谨行：“怎么，你还教训上我了？”
慕容谨行看着碎在身前的杯子，眼中寒光更盛。
不过他低着头，很好地避来了宁蕊的视线，没有被她发觉。
宁蕊似乎觉得冲动之下的举动有些不合适，软了声音道：“母妃刚刚是气急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先回去吧。”
等到慕容谨行出了大殿，宁蕊才泻了气般靠在了软垫上：“行儿这些日子倒是有自己的主意了，都不听本宫的话了。”
一直垂着手立在一旁的揽月见状，上前给宁蕊捶着腿道：“娘娘又胡思乱想了，王爷向来是听话的。”
“说的也是。”宁蕊闻言冷笑道：“还不是那个贱蹄子出的主意。成了一次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的。”
揽月明白宁蕊的意思。
上一次慕容谨言因为婚事而丢了差事的事情便是齐王妃筹谋的。
不管后续的事情是不是宁蕊完成的，但易王妃突然暴毙的事情却跟齐王妃脱不了关系。
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后宅手段，又一再地被使出，自然会被人提防。
这一次就踢到了铁板。
“我听说行儿最近很紧着一个妾室？”宁蕊动了心思。
齐王妃是她给慕容谨行挑的王妃，家世和性格她自然是满意的，但绝不能越过她，她必须给齐王妃施加一些压力。
“是秦御史之妹。”揽月回道。
“是她？”宁蕊挑眉：“性子磨平了？”
宁蕊记得当初慕容谨行在与齐王妃韩蘅成婚之前是很中意这个秦绾晴的，只不过她看不中对方的家世，又舍不得对方兄长在御史台的势力，想着给一个侧妃的位份就可以了。
谁知道这丫头性子倒是个急的，很有几分骨气，最后闹得她只好出了下策，让秦绾晴在齐王府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夜。
本想着对方总该乖顺些，却又差点闹到了皇帝面前，把她惹急了之后她便不再想着拉拢的事了，随手给了一个贵妾的位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