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王座上的美尼斯,表情冷滠摄人,展现王者威严。
坐在旁边的艾莉亚则是冷静旁观着一切。
只有西丝坦孤身站立在台下,显得格外憔悴落寞。
“现在下埃及的状况如何?”西丝坦淡淡的问。
“已经都在罗思特的掌控之中了,妳也知道他在清理垃圾可是不手软的,今早我也已任命他代理下埃及的行政首长。”
“你竟然就这样的将下埃及拱手让给外人。”西丝坦狠狠的瞪着美尼斯。
“跟妳比起来,罗思特比妳还值得信任。”
“我不懂,为什么你就是不娶我?从我们就被教导着我们将会是夫妻,甚至连父王的遗诏里都有指示要你娶我,而且是由我们俩共同统治上下埃及,并不是丢个下埃及的行政长官给我就算了。”现在换西丝坦想要解开她心中的疑问。
“时候的事能当真吗?我只记得我们读书时,你是和塔西尔比较合得来,而我却是喜欢跟卡薇朵在一起,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交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时的我苦闷极了,每天看着你和卡薇朵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我能介入的空间,我只能找塔西尔诉苦。”
(原来塔西尔那么早就在做心理咨商服务了,不过他还真的很适合呢!)艾莉亚从这段的对谈里,大约了解到这些人彼此间的相互关系。
“虽然父王的遗诏里的确有交待要我娶妳,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所以我打算就这么的拖下去,直到那天某个国家的王看上了妳前来提亲,若是妳也愿意的话,我就为妳办个风风光光的的婚礼嫁出去,这对妳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美尼斯吐口气,神情严肃冰冷的说:“我不妨坦白的跟妳,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要娶妳的意思。当初会娶若裴拉,是因为父王要架空尼禄多而下的一步棋,其他会纳入后宫的女人,有的是政治上的需要,有的是因为看顺眼了。至于妳,我实在是没有要娶妳的理由。”
(那……我算是那一种呢?)艾莉亚眉头微皱,十分认真的思考着,但却始终想不出答案。
事实上,直到现在艾莉亚仍是搞不懂美尼斯何为会喜欢上她,虽然美尼斯向她表白时曾说是一见钟情,但她记得很清楚,初次进宫的那几天,美尼斯明明是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这怎么会是喜欢呢?应该是很讨厌才对吧!难道是因为救了他之后才转变的?所以这算是……报恩吗?
“你怎么可以拿我跟她们相比,我是真心的爱你,全心全意的想要与你携手共度一生,白头偕老。”西丝坦脸上流露出无限柔情。
“可是我不爱妳啊!”美尼斯不但毫不客气的直接回答,甚至还一脸诡谲地说:“尤其在知道妳跟父王上了床,甚至还为他产下一子之后,我就更是不想娶妳了。”
(竟然……)即便历史上已有记载关于古埃及近亲□□的事,但头一次亲耳听到,还是令艾莉亚感到非常震惊。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西丝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神色惊慌至极。
“当我在外面打仗时,宫里早就流传着妳跟父王同床共寝之事。不过真正得到证实却是从父王那里,父王在病危时亲口对我说,妳跟他说为了保有王室纯正的血统,必须由妳再生下一子,但这孩子却在出生不久后便夭折了,为了弥补妳的遗憾,父王才会希望我能娶妳为后。”
“那是当我知道若裴拉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时候,才会想到要这么做的。其实若裴拉在和你成亲之前,早就有传闻她和某军官过从甚密,而尼禄多竟还有脸把女儿送上来。这孩子出生时,我拉着产婆过去查看,她当场很明确的跟我说那是足月出生的孩子,早产二个月绝对不是那个样子。”
“除了若裴拉之外,我还可以跟其他女人有孩子啊!”
“不行,王室的孩必须要像我这般拥有优良血统的母亲生出来的,这样才不会生出那种贪生怕死又没有担当的孩子,而且以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你不幸战死了,这样至少还有我跟父王的孩子可以继承血统。”
(这……这种想法和做法才是真正的有碍优生学啊!)艾莉亚还记得历史上有提到过,这很有可能正是导致古埃及灭亡的原因之一。
“呵呵呵!”美尼斯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神情,阴森冷笑的说:“你开口闭口说着优良血统,但我看到的却是妳对权力的过份执着。妳不但要掌握权力,还想要将之延续下去,只不过……”
美尼斯脸色凝重,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什么?”
“妳没有机会了。”
“你真的要如此狠心?”西丝坦气急败坏的说:“父王曾说过,我不该身为女人的,如果我跟你一样是男的,我做的绝对不会比你差,甚至我敢说有过之无不及,你看下埃及在我这几年的统治下是如何的丰盛繁荣。”
美尼斯听了,却是语气平静的回答说:“事实上,仗是我在打,而妳只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等妳来生真正打过仗,上过战场,了解到真正的战争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你就会知道,那绝不只是坐在宫里耍耍心机,就自以为能掌控制一切的那么简单了!”
(原来历史上对美尼斯的评价是真的。)艾莉亚抚着胸口,感受到心中的悸动。
“罪名是什么?”
“背叛埃及。”
西丝坦一听,脸色大变,浑身虚脱,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她万万没想到美尼斯竟会对她判下如此重的罪名,这不但是要把她踢出王室,就连死后也不能留得全尸,她将会被直接投入火中烧死,骨灰撒在地上,任由牲口践踏。
“我明明是处处在为自己国家着想,反倒是那个女人跟西台的穆兹里私通,竟然却都没事,你忘了吗?米雅文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她每天都在穆兹里的房里,夜-夜-春-宵。”西丝坦手指着艾莉亚,打算也将她一起拖下水。
(胡说八道!这恶毒的女人又要出贱招。)艾莉亚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只见美尼斯随即伸出手阻止艾莉亚,并示意她坐下。
“这种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我已经证实过了,艾莉亚并没有和穆兹里发生过任何事。今早我也下令了,日后若有人敢再散布这方面的谣言,就处以割舌之刑。”美尼斯不为所动,冷静的说明一切。
“你就是要维护她到底,是吗?”
“这不是维护而是事实,反倒是妳却是证据在握。当初我之所以拒绝西台送过来的协议书,就是因为不想涉入他们国家的内部斗争。而妳却在未经我授权同意,甚至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与西台签下同盟协议。甚至还在未报备的情况下,私自扩充个人军备。这种种行为我都完全无法认可,这就是背叛埃及。”
“即便我是为了埃及着想也不行吗?”
“不要再狡辩了,当我被父王派出征战时,每收服一个地方,和那些领主签的每一份协议书,都是先送回来给父王过目,经过父王同意后才能执行。妳认为妳现在打着这这种冠冕堂皇的名义,做出如此越权的事,父王能认同吗?”
“父王才会不让你这样子的对我!”
“妳有何委屈,可以找父王说去。”
“你……”西丝坦悲愤的看着一脸冷漠无情的美尼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绝决。不过即然已经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西丝坦也只能另寻他法了,她无奈的长叹一声,低声哀求的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只能接受了。但我求你让我再看最后一眼,当天狼星来临时,那尼罗河畔的美景;还有能否看在我曾尽心尽力的经营下埃及的份上,乞求你不要删掉我王室名字,留给我一个全尸,做成木乃伊,好让欧西里斯神能带我过去河的彼岸,姊姊在这里拜托你了。”接着便朝美尼斯跪拜行礼不起。
“可以。”美尼斯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冷酷的说:“尼罗河神祭之后,妳就自尽吧!”说完站起来牵起艾莉亚的手,往大门走去。临去前,停下脚步,语气严厉硬冷的警告:“切记,不准再耍任何花样。否则,一切就按埃及律法处理。”
***
独留下来的西丝坦被一层凄凉绝望的氛围所笼罩着。
她跪坐在地低着头,心里默默的想着,如今自己一个人被关在这神殿里,若是要使用那个能保命的秘密,必须要有塔西尔的协助才行,但是以目前的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是会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吗?
突然,西丝坦像发了疯般的大喊:“塔西尔,你一定都听到了吧!”完後,她整個人倒在地上,崩潰流淚,傷心悲痛的哭訴著,“怎么办?怎么办?我根本不想死,塔西尔,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救我,我只剩一下你了。”
只见西丝坦哭得柔肠寸断,原本是如此心高气傲的人,现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这样的情景实在令人同情不舍。
躲在一面墙后的塔西尔,眉头深锁,紧闭双眸,绝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即便他心里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但仍还是不希望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无奈……不想见到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幸好有先早一步做了安排。)塔西尔对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欣慰,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要看她们各自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