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当空高挂,炙烤着大地,据那不怎么靠谱的天气预报的报道,未来几天c市的气温高达40度。此时,一辆破旧的公交车里,人挨着人,肩磨着肩,脚踩着脚,就算不拉着扶手也不会摔倒,车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这什么鬼天气,根本没法出门”“喂,你自己扶着座椅行不行,踩我好几次了”一路上耳边传来的都是类似的抱怨声,祁玖儿觉得自己快被蒸发掉了,手掌不住的扇着风,车子停下来,滚滚热浪袭向她,心里哀嚎不断。
“老妈真是狠心呐,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了,大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的不纯洁啊,好端端的认识一个异性朋友,非要说成是……哎!放假这两个多月爸妈隐晦的话说得自己差点就当真了,谁叫自己没见过世面呢”祁玖儿在心里腹诽。
“小妹崽儿,今年上几年级了啊?”旁边的大妈咧着一口白牙跟祁玖儿搭话。
“今年读高一”看着大妈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祁玖儿递过去一张湿巾纸。
“在哪所高中读哇”大妈接过快速的在脸上抹了两把。
“t中”爸妈安排她回老家时联系好的学校。
“有出息,那可是县城最好的高中了”大妈看她的眼神带着赞赏。
“呵呵,是的吧”祁玖儿不知怎么接话了。毕竟也是个谦虚的孩子嘛,囧!
“小妹崽儿,你外地的吧,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的啊”大妈显然还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不是,我本地的,刚从外地回来”转头望着车窗外陌生的事物,只记得自己在这里生活过六年,有些朋友吧,自从初二那年生了场大病,烧了两天,对以前的事就有些模糊了。
就在这时,司机师父一个急刹车,车上的人向前涌去,骂骂咧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就连司机也开口骂。这里的公交线路被私人买断,一条线路上就两辆车,都是司机家的,,一趟回来另一趟就去,早晨六点到下午六点,县城里三所高中,这么多的学生,可以想象每一次坐车都会像今天这样挤成夹心饼干。
好不容易下了车,太阳直照在皮肤上,火辣辣的,不一会儿就红了,这天气一丝风都没有,树上的蝉鸣声大得刺耳,祁玖儿烦躁了。拉着行李箱站在树下,躲避着阳光,等着大伯母来接她。没办法她一个人回老家没有住的地方,老妈就安排她周六周日住大伯母家,在祁玖儿的记忆中,大伯母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儿,自己住她那里恐怕不会轻松啊,无奈老妈交代了必须回,哎,天呐。
左右望了望,脚下是窄窄的公路,三辆车宽,小时候觉得这条公路很宽啊,现在看来总觉得小了很多,八步就到了公路另一边,真的很窄啊,自己长大了,放眼望去都是山,不高不大,断断续续的,一片绿油油的,是城市没有的风景,似乎不那么热了。想着自己会在这里度过高中时代,心中升起了一点点的期待。
“玖妹崽!”一道洪亮的女声传来,岔路口处一个矮胖的妇人走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她,祁玖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只因这妇人“妹崽”两字咬得极重,她知道这位大伯母是在强调她的性别,果然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人物啊,说来也奇怪,她生下的没生下来的都是儿子,没有一个女儿。“大伯母”祁玖儿老老实实的叫人。
“走吧,离开了几年你就不认识路啦,枉你在这村里生活了几年,城里回来的人都这么恼火……
”大伯母在前面带着路,头也没回,嘴里还喋喋不休,也不在乎祁玖儿听没听见。跟在后面的祁玖儿这会儿嗓子快冒烟了,无精打采的,手上的行李箱越来越重了,越走越慢,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半个小时后,眼前依旧是土路,不见一户人家,祁玖儿走不动了,忙喊了一声大伯母,大伯母回过头来看她拖着行李箱坐在一棵树下,快走几步,拿过她的行李箱对她说“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二十分钟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的人认识你看见你肯定会招呼你的”搬起她的行李箱越过头顶,就这么走了,祁玖儿正想说拖着走吧,看她脚下生风的模样,咽了咽口水,省去了这话。
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望着眼前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路,真心不想走,五分钟过去了,不想走,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依然不想走,再一个五分钟后,正要认命的起身往下走,耳中听到摩托车的呜呜呜油门声,站起身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一分钟后,一辆摩托车出现在视野里,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祁玖儿兴奋了,努力的招手,车子稳稳的停下来,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绝对不到十八岁,就敢骑摩托车了,还是这样的路况,厉害人啊。
“咳,同学,能不能载我一程啊,就前面那个村”祁玖儿决定争取一下顺风车。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啊”谁知,车上的人笑着反问她,这下祁玖儿有点懵了,她不知道他名字,同龄人嘛,顺口就这么招呼上了。不过,听他这么问,莫非真是以前的同学?同龄人,看上去又是顺路,还真有可能是以前的同学。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不怎么熟悉的面孔,想不起来啊。
“老乡嘛,一家亲”祁玖儿有些尴尬了,无奈实在是想不起以前是否认识。
“上车吧,老乡”这人笑了笑开口说,口气揶揄。
一路颠簸,祁玖儿放在车后支撑身体的手已经麻了。十几分钟后就看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六七户人家,看到这景象,有几分熟悉,小时候自己应该生活在这院子吧。祁玖儿想着。在车上,小伙介绍了自己,还真是自己的同学,以前还一起去上学,祁玖儿尴尬的笑了两声“是嘛,我就说这么眼熟来着”
“今天谢谢啦学校见,拜”两人到了道了别,看着对方身影消失,祁玖儿转身去找大伯母家。她刚下车就有邻居围上来议论纷纷,估计是爱八卦的大伯母跟别人唠嗑说出来的。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从看见围观人群后就一直挂在祁玖儿的脸上,脸上笑着,脚步却是飞快的向前奔着,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脱离人群溜走了。天太热,皮肤晒得通红,她需要赶快的去敷一敷冷水。
好不容易到了屋里,依然很热啊,祁玖儿皮肤上沾着水,现在大功率的风扇前,冷却自己冒烟的喉咙,咕咚咕咚的喝着自己背包里的矿泉水,没办法,在这里除了开水就是冷水。
“玖妹崽,过来搭把手”大伯母李氏的大嗓门嚷嚷着。祁玖儿跑去厨房开始烧火,大伯母嘴里连珠炮似的开始传授烧火绝招。
“灶里的灰得掏干净,放进去的柴不能太多,会堵,烟会很大……”祁玖儿一一照做,于是乎,灶台里的灰掏干净,就真干净了,一点火苗都没了。柴灰飞散在空气中,不能避免的锅里的菜也是灰。
“妹崽是一定要学会烧火的,不然怎么嫁的出去,婆家不为难死你啊”大伯母开始了她的座右铭。
祁玖儿掏了掏耳朵,耸了耸肩,不理会这种毫无依据的话,继续在柴火之间摸索,为的是当下而不是未来。
一个小时后,三道菜出锅,看着黑了一层的菜,祁玖儿无语了,在火边烤了半小时,汗水狂流,又去洗了个冷水脸,看着桌上的菜,不敢动筷子,问了大伯母泡菜坛子放置的位置,夹了几片泡菜出来吃了碗饭,在大伯母“妹崽要勤快,洗碗是最基本的”的话中收拾了碗筷。
夜晚,祁玖儿躺在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明天学校开始报名,大伯母晕车肯定不会跟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虫鸣
蛙叫中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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