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局长,请您同意我的请求!”李光勇站的笔直,面容严肃。
啪!周宏一巴掌排在桌子上,瞪着李光勇,“简直胡闹!”
“局长……”李光勇刚张口,就被打断了。
“够了!”周宏撇过头去,不耐烦的摆摆手,“该工作就去工作,别一整天的胡言乱语。”
“局长!”李光勇一步没动,目光真诚,“这不是胡言乱语。”
“哦……”周宏深吸口气,声音加重几分,“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是计策!”李光勇直视着周宏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惧。
“计策?”周宏手指抓着桌面发白,冲着李光勇大骂,“你他妈知不知道,私自放一个死刑犯离开监狱,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李光勇点点头,面色平静的纠正,“但陈民不是一个死刑犯。”
周宏腾地站起来,指着李光勇的鼻子,“他是个杀人凶手!!!”
“没错……”李光勇点点头,直面愤怒的周宏,“正因为如此,他才适合!”
“你……”周宏指着李光勇的鼻子,手指发颤。半响,一张文件扔在地上,周宏负气坐下,“他妈随便你了!”
“谢谢局长!”李光勇弯腰把文件捡起来,脸上挂着笑容,“谢谢局长!”话音落罢,李光勇便急急忙忙的挥袖而去,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那个凶手进行较量了。
周宏叹口气,掏出手机打了出去。
“喂……是我……”
……
陈民闭着眼睛,并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等待,人分为很多种,而成功者,往往都属于有耐心的那种,陈民并不打算变成成功者,但是为了达成目的,耗费耐心,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好多次了,而不管哪一次,恐怕都比不上这一次。
比起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叫做自由!
这句话对于任何人来说,褒贬不一,但对于陈民而言,这句话便是人生信条,为了自由,陈民愿意等待,即便几分钟前,王明长这个老流氓回来过一次,也被他无视了,时机很重要,任何的放松,都有可能变成害了一锅汤的老鼠屎,陈民不是老鼠,但同样人生不是游戏,老鼠屎能够捞出来,可人生道路上的选择,做不到读档重来。
所以陈民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足够小心,足够谨慎,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在和小丫头独处时,他是个自恋的,不怕事的,又特别猥琐的家伙,在和白问山独处时,他变得神经,变得话痨,变得喜欢用语言来掩饰自己的怯懦,在和王明长独处时,他张口闭口就是老流氓,成了不懂得长幼尊卑的混蛋,在和公长空独处时,他又成了能说会道,很适合用来当做朋友的人。
现在,他需要和李光勇独处,这是个警察,一个眼睛深处透露着**的警察,那种**不是**,不是金钱,更不是权利,而是一种藏在本能中,最单纯的**。
陈民知道,这个看似一本正经,有点小聪明的警察,其实是一头野兽,一头张扬的野兽,恐怕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认定的猎物咬碎了吧,也许那种猫捉老鼠的过程,会让他感觉到愉悦。
那么,面对这样的警察,这样一个野兽,陈民又该扮演什么角色呢?扪心自问,随即,得出答案。是的,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保持自我,同时,透露漏洞,一个因为身世而有些偏差值的价值观便是自我,而除此之外,就用虚假堆积出墙壁,一个不够聪明,但足够机灵,有点小谨慎,但又很好把控的罪犯。
陈民,现在就在模拟,思考,判断,如果扮演这样一个罪犯。如果才能让李光勇彻底放心,他不可能相信,信任会在刚才的对谈中建立,那么他就需要一段适应期,一个月?太长了些,一周?还是有点长了,三天,是的,只需要三天。
陈民压住狂跳的心脏,让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呼吸,保持躁动和不安,把获得了机会,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的情绪表现出来,当一切达到了最满意的限度,那么,就只需要等待了。
是的,等待,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等待,那最重要的观众到来,如果用一步戏来形容,那么他就是导演,能够欺骗到导演的演员,才算得上是演员。
吱呀!属于铁门独特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这没有任何波澜的寂静汪洋上,因为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而荡起波澜。
“喂!别睡了!”李光勇看着那蜷缩的背影,没有反应,“喂,别睡了!!醒醒!!”
陈民睁开眼眼睛,三次,用来让眼睛适应空气的干涩,他翻过身,看到是李光勇时,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欣喜,“李警官……”
“嗯……”李光勇露出笑容,看着陈民,“你倒是心大,这种时候也能睡得着!”
陈民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嘿嘿……习惯了习惯了。”
“挺好的习惯!”李光勇敷衍句,摇摇手里的东西,“有这个,你就可以出去了。”
陈民盯着那张纸,“真的?”他不敢相信的用余光看着李光勇。
“当然……”李光勇声音拉长,还有后续,“但你必须听从命令,不准逃跑,否则一但被发现,直接就地处决。”
陈民身体轻颤,舔着嘴唇,“这么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光勇手一指陈民,面色冷酷,“别忘了,你是个杀人凶手!”
陈民咬着唇,最终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很好!”李光勇坐下来,把文件和一支笔递过去,“来吧,写上你的名字,按下手印,这份文件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陈民没有犹豫,动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就愣住了,看着李光勇,“手印怎么办?”
“你的手指不是还在嘛……”李光勇微微一笑。
陈民眼里闪过愤怒,但隐藏的很好,一咬牙,血红色涌出来,狠狠地落上去,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红手印了,手指放进嘴里,把文件换回去。
“这样就可以了!”李光勇站起来,斜着眼睛瞥一眼陈民,“走吧,我带你出去,”
陈民点点头,穿上鞋子,跟在李光勇的后面,很顺利,二人来到了审讯室,还是一张桌子,分别坐在两侧,李光勇推出来一张纸,还有一张伪造的身份证。
“这是给你的!”李光勇看着陈民,眼里是满满的善意,“你的身份保密,除了我之外,只有我们局长知道真相。”
陈民拿起来那身份证看看,和真的没太大差距,很精致,他很满意,看着李光勇,“谢谢!”
“不客气!”李光勇手指敲着桌子,看着那张纸,“文件一式两份,这是你的那份,可别摧毁了,否则视为你选择逃跑。直接判处死刑!”
陈民左手拿起那文件,简单的扫一眼后,不满的看着李光勇,“这算什么?投名状吗?”
“可以这么说,”李光勇看到了陈民的不满,可那又如何,“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是最基本的。我们没有派人和你一起行动,已经很宽松了。”
陈民愣了愣,把纸放下,“好吧!”
“你不是笨蛋,”李光勇站起来,要准备离开,“我相信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陈民目送李光勇离开后,等了几分钟,才把假身份证和文件拿起来,默默的离开了审讯室,按照记忆直接来到了警察局门口,这次,并没有人阻拦他,
很顺利,感受着外面的空气,陈民美美的深吸一口,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李光勇在陈民离开后,重新出现,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里面笑了笑,掏出手机,“按照计划行动,记住,你只要盯着2号就行。”
……
自由真好,那么,现在该做什么呢?
陈民左右看看,还是决定直接回家一趟,然后出去大吃一顿,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这两天待在牢房里面,可真是让他感觉太不爽了。
而等到陈民踏步,四道人影也从警察局里窜出来,紧紧的跟在了陈民的身后。
一路上,直到回到家,都是那么的顺利。关上门,陈民先是到了杯水,冰冰凉的,一饮而尽后,这才爽快的扑倒在床上,猛吸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模样。
四道影子也来到小屋,看着陈民的行为,一个个面色平静,好似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趴了两分钟后,陈民爬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找到一个帽子,往下压了压,
钱包手机装好,推门而去,四道影子紧随其后。
步行两百米后,便能看到一家小饭馆,“启东刀削面”的招牌并没什么特别的,走进去,没什么人,穿着红围裙的老板正玩着手机,也许是在看什么视频吧,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咧着嘴傻笑,都没有发现有客人来了。
陈民打量了一会儿后,“老板!”
“啊!”老板回过神来,忙收了手机,“吃啥!”
陈民看一眼墙上的菜单,“炒拉条,再来一盘豆腐!”
“稍等!”老板把手机踹进兜里,就忙活着做饭去了。
陈民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来,也掏出手机,手机的的角度倾斜,透过反射,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人士,不,也有可能是手机屏幕太黑的原因,点亮,装出看新闻的样子。
陈民突然尖叫,“妈呀,兴隆酒店居然死人了!”
“才知道啊!”只有两个人,那里面忙活的老板只能接话了。
陈民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啧啧,死的真够惨的!”
“可不是嘛!”老板正翻炒着面条,想到后还摇摇头,“听说脑袋都被压爆了,跟烂西瓜一样,想想就让人恶心。”
陈民也露出难受的表情,“啧,这年头变态真多。”
“来,面!”老板端着面出来,放到桌上,“谁让这世上坏人多呢。”
陈民认同的点点头,“那倒也是。”
一口面条下去,陈民也没废话,专心的吃面,不过眼睛却没有离开手机屏幕丝毫,拇指不断的滑动着,看的津津有味,吃的也是如此。
很快,狼吞虎咽就解决了面食,豆腐也上桌了,陈民夹一口放进嘴里,露出满足的表情,“老板,你这手艺可真够不错的!”
“哪里!”老板腼腆的笑笑,眼里闪过遗憾,“要说手艺好,那也是老杨的手艺啊。可惜了。”
陈民放下筷子,“老杨?”
“是啊!”老板脸上回忆,面容沉闷,“老杨是s市有名的大厨,早年的时候很受人追捧的,现在虽然自个儿开了饭店隐居了,但是手艺还是没话说,就半个月前,我们这些老人聚会,老杨亲自下厨,那味道,现在想想都忍不住的流口水。”
“这么厉害?”陈民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全是好奇心,“那现在老杨人呢?”
“还在饭店呢。”老板一指某个方向,摇摇头,“不过饭店关门了,估计是打击太大了,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开门了。”
陈民化身八卦记着,“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案子吗!”老板眼看陈民的手机,脸上也露出不满,“老杨为人真诚,对自个儿老婆那是真的好,可那个女人呢,居然跑到外面跟人厮混!”
“不会吧……”陈民砸吧嘴,非常惊讶。
“唉,谁能想得到啊!”老板摇摇头,眼里的愤怒变成遗憾,“那王花容也是这附近的名人了,长得漂亮,大家伙儿都说这是老杨的福气,老杨也是把老婆看的特别重要,结果呢,这女人居然这样,唉……”
陈民没在说了,气氛显得沉闷,老板也是察觉到自己话有些多了,摇摇头便掏出手机又看起刚才的视频来,陈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豆腐,一盘子很快就被他解决掉了。
掏出钱,走之前问,“老板,那家店叫什么名字啊?”
“洋洋饭店……”老板本能的回一句,又奇怪的看着陈民,“你问这个干嘛?”
陈民嘿嘿一笑,“听老板你说的那么厉害,这不是记在心里吗,万一以后店面重开,还能去饱个口福!”
“是吗……”老板也没怀疑,找了零钱后就重新专注手机了。
陈民走出饭店,吃饱喝足了,那自然也该干的正事了。从路边搭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师傅去洋洋饭店后,便开始闭目养神。很快,就到地方了,下了车,陈民开始打量。
三层楼的高度,面积不是很大,陈民随意的看看后,径直的过敲敲门,啪啪啪!卷帘门的动静很给力,吱呀一声脆响,一个男人从饭店侧面走出来。
“你是谁?”男人看上去有些颓废,估计是刚刚睡醒,很诧异的看着陈民。
陈民打量着男人,“你好,我是一名侦探,想问问关于王花容女士的事情,如果可以……”
“滚滚滚!!”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陈民的话,眼里闪着怒火,直接挥袖而去,紧接着炸响的关门声,仿佛是男人的怒吼般,冲进耳朵。
陈民愣在原地,好半天后才无奈的摇摇头,朝着反方向前进,脸上是一副不胜遗憾的表情,陈民觉得,这样的话,应该就差不多了吧,至于真的会遵循李光勇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放出来之后,陈民就已经自由了,但是他还不能立刻逃跑,因为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而李光勇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对自己放心,那么肯定会派人监督。
所以陈民会这么听话,从吃饭就开始装模作样的调查消息,又专程跑到洋洋饭店,被拒绝是肯定的事情,但陈民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次闭门羹,当然,想要换取李光勇暂时的信任,一次闭门羹还是不够的。
陈民走出去两条街后,重新搭乘出租车,前往兴隆酒店,很快,抵达,下车,径直来到前台。一个女孩儿,年纪和陈民相仿,长得还是挺漂亮的。
陈民直接开门见山,“你好,请问贵店是不是发生过凶杀案?”
“是,是的……”女孩脸上的笑容卡住了,眼里飞过一抹恐惧。
陈民微微一笑,“那能给我说说嘛?”
“唉你谁啊!”旁边另一个年长的女人跑来解围。
陈民面色平静,“我是一名侦探,受人委托前来调查!”
“侦探?”女人狐疑的皱着眉头,盯着陈民上下打量,“看起来不太像啊!”
陈民笑容依旧,“人不可貌相吗,!”
“啧……”女人咂舌,显然不太相信女人的鬼话。
“那,那个……”女孩终于开口了,抱歉的看着陈民,“我也不太清楚细节的……”
陈民没有放弃,“任何事情都可以的!!”
“唉!!!”女人挡住了陈民的视线,瞪着陈民,“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没有就没有,要么住店要么滚蛋!”
陈民有些不甘心,可还奈何女人眼神太厉害,“我还会再来的!”
丢下句撑场子的话后,陈民转身离开,一脸愁容的沿着直线走,这样是不是还差点火候呢?陈民想了想,但也没想出什么其他的办法。
走了一会儿后,来到公园,陈民直接踏入公共厕所,然后开始思考逃跑计划,是不是该回家一趟呢?可那样会不会显得自投罗网了?不,如果知道自投罗网,还能义无反顾是不是能更好的表明态度?对于李光勇,我到底是该顺从一点呢,还是反抗一点呢?不,我现在的身份并不是老鼠。而是捕鼠夹,所以还是顺从一点比较好,最少现在来看的话。
想通了后,陈民离开公共厕所,打道回府。一路上很顺利,陈民也没有太多存在感,所以并不是很引人注意,推门而入,房间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窗户依旧开着,关上门,陈民缩进自家厕所。
彻头彻尾的检查后,陈民这才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两份小甜点,应该能够李光勇稍微满足了。那么在两份小甜点消化前,自己得想个办法,从而脱离李光勇的狩猎范围,那样,虽然可能会有通缉令之类的东西跑出来,但是无伤大雅不是吗。
自由才是第一要素,可是什么办法比较好呢?正面硬钢不太可能,对方如果是一群混混的话,陈民毫不犹豫的会选择正面硬钢的,可对方不是混混,而是警察,警察可是有热武器的。鬼魂可以物理免疫,但自己不行。
可偷偷摸摸的逃跑,陈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很有信心,而且对方人数众多,万一展开包围圈那可就麻烦了!让公长空他们直接去端了警察局?不行,现在可不能暴露自己的特殊性,单纯的,纯粹的逃犯最好不过。陈民可不想在除了警察外,还惹来国家的好奇心。
想想看,一个能够操控鬼魂的人,只要那些穿白大褂的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很轻易的就能想到,而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很危险了,毕竟说到底,不管外力如何强大,自己只是一普通人罢了,别说是花生米什么的,随便来两个会搏击的,捶死自己没有半毛钱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就是逃跑后何去何从,隐姓埋名,改头换面,陈民可不想真的变成地沟鼠,他才准备刚开始享受阳光的滋润呢,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所以该用什么办法?整容?办法不错,可需要钱,而且假的身份证明也一样,此外还需要出国一趟,因为在国内的所作所为,太容易调查了,国外的话,最起码能拖延时间不是吗,可是该怎么出国?坐飞机吗?自己好像没专门的文件啊。
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陈民无奈了,此时此刻只能求助外力了。“白大哥,白大哥!”叫了两声,白问山钻进来,一脸笑容的看着陈民。
“小友,可是有了麻烦?”白问山那一副尽在掌握的态度,让陈民好生羡慕。
陈民苦着一张脸,“白大哥,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出国呢?”
“小友,为何要出国?”白问山嘴上疑问,脸上淡然,显然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也不想啊!”陈民叹口气,额头多出来只王八,“可如果不能改头换面,我只能跑去深山老林了。”
“修身养性,挺好!”白问山很认真的点点头。
陈民怨念的看着白问山,“白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哈哈……”白问山轻笑,随一指陈民,“办法就在这里!”
陈民愣住了,“啊?”
“小友……”白问山笑容依旧,故作解释,“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份?”
“自己身份?”陈民有点卡壳,突然,他瞪大眼睛,“白大哥,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能带我出国吧!!!”
“当然!”白问山点点头,脸上露出些许霸气,“只要小友只言,这天涯海角,何处不可去?”
陈民镇住了,连忙摇头,“不需要不需要,”
白问山没开口,显然是在等着陈民的后话。
陈民也闭着嘴,眼神失神是在思考,他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自然是本能的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想要把自己一个大活人送去国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堪称大洋彼岸的高度,人力怎么可能跨越?就算可以,那得耗费多长时间?
可现在听到白问山霸气侧漏的答案后,陈民醒悟了,是自己太小瞧了白问山,白大哥,这位从一开始就显得特别神秘,特别强大的男人,仿佛是无所不能的,而自己,就跟那缩在男人羽翼下满脸崇拜的小女人差不多,呸!鬼才是小女人啊!
既然白问山可以带自己离开,陈民就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情,抢钱,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了,毕竟到了国外,吃喝拉撒,然后整容,假的证件等等,都需要钞票的,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可这个钱,该怎么来呢?抢银行吗?陈民觉得不太道德,毕竟里面可都是公民的财产,同为公民的自己,怎么能祸害同胞呢,除此之外呢?陈民绝望了,他发现自己阅历还真是够浅薄的,居然只能想到抢银行这一个办法,
可仔细想想,为了安全考虑,抢银行自己是不可能上了,那么只能其他三个人上,也就是说,抢银行也会暴露自己的特殊性,这是陈民不想看到的,最少在现在的身份,也就是陈民这个人,不能有任何的特殊性,他只能是一个身世可怜,有点神经病的家伙。
果然,还是得找一找其他的办法了,不对,网络是万能的啊,陈民打开手机,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有没有可能被人监管了?在牢房里待着的时候,手机可是警察叔叔们保管费啊。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听到了呢?
陈民眉头紧皱,脸上黑云密布,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不,不是如果,是肯定,这种可能发生后,为了保持自己的平凡性,该做的事情那只剩下了一件事。
陈民认真的看着白问山,“白大哥,如果我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滥杀无辜,你会怎么做?”
“小友觉得呢?”白问山笑容依旧,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产生任何的动容。
陈民想了想,“白大哥可能会让我一命换一命。”
“小友觉得……”白问山笑看陈民,一指自己,“好人坏人哪个适合?”
陈民看着那张脸,“好人!”
“哦……”白问山显得惊讶,微微一笑,“小友为何如此认为?”
陈民愣住了,是啊,为何会如此认为?白问山是个好人吗?自己又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白问山是个好人这样的定论的?是张小梅的那场戏?白问山在此之前就有了一命换一命的发言,可以同意张小梅报仇,但不能滥杀无辜,报仇之后,就要亲手将张小梅消灭,这,不就是一命换一命吗?
等等,陈民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在发生争吵,斗殴,被关进牢房,之后再公长空说出感知不到百米范围有人的时候,白问山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没错,自己的心脏,也就是说,在自己体内,还有一片自己并不知道,但可以用来容纳其他的空间,而进入空间的办法,很有可能就只有白问山知道,不,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一定如此。
自己以前看到过灵魂,并不是,否则二十年的人生,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见过,那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才看得到灵魂的?是那个臭丫头主动说话的时候,可为什么会突然能够听到鬼魂说话?那个臭丫头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
还有,从和臭丫头闹矛盾,然后赶臭丫头离开,臭丫头为什么没有走,而是跟地缚灵一样非待在自己房间不可,能够听到鬼魂说话,是什么原因?答案显而易见,那个时候,对,就是在哪个时候,自己看新闻吃泡面的那一瞬间,白问山来了,他凭空出现,然后依附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白问山的原因,自己有了个鬼魂交流的能力,之后,自己却只看到了臭丫头,并没有见过白问山,但白问山毫无疑问的,是啊哦在的,而那个时候,白问山肯定就藏在自己的心脏,那片只有白问山知道的空间里面。
小丫头为什么不离开?仔细想想看,小丫头虽然聪明,但终究只是一个小屁孩,自己态度那么差,她不可能会忍受,但是小丫头受住了,陈民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能控制自我的时候,
睡眠,这是人类的本能之一,一生中,将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睡眠是一种休息方式,在睡着之后,人类会变得迟钝,失去外界的感知。而那个时候,对于其他人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时间。
白问山出现,想来小丫头肯定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可是被白问山制止了,为什么?这还跟王明长有关系,白问山既然已经提前出现,又为什么非要在王明长油尽灯枯的时候出现?为什么非要抢在那一刻?
是不是可以认为,白问山早就知道呢?知道王明长在红花楼,知道王明长的情况,知道王明长会在什么时候放弃希望。那么,在知道这一切后,白问山还剩下一夜的时间。
这一夜他用来干什么了?是的,和臭丫头交流,不,应该说是做买卖?那场欺骗自己感情的戏剧,真的是臭丫头主导的吗?不,白问山才是幕后的大导演,一夜时间,白问山不知道和小丫头说了什么,但肯定确定了这场戏剧。甚至是之后的一切发展。
第二天,自己洗漱,然后臭丫头从镜子里出现,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为了吓唬自己,为什么要吓唬自己?心神放松,在高度紧张之后的精神疲惫状态,只要是个正常人,估计都会被吓到,陈民的确被吓到了,也许程度不是很高,但对于白问山而言足够了。
在踏出家门的那一刻,陈民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而他的身体依旧在前进着,控制身体的,便是白问山,白问山需要自己的身体,前往红花楼,是为了在恰当的时间拯救王明长,而非要附身,让自己过去,便是白问山早就知道王明长是红花楼的缚灵,而自己,是唯一可以解救王明长的人。
但是如果把这种事情,事先跟自己说了会如何?陈民想了想,得出来一个答案,自己不可能会相信的,而一但不信任,就会耽误时间,错过时机,王明长会因此失去希望,也变成无意识厉鬼中的一员。
那么之后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改变,再说张小梅报仇的事情,如果说戏剧和台词都是白问山早就定好的,又有了王明长这个不明真相的观众做掩护,那么为什么特意要欺骗自己,是为了让自己生气,让自己出门,让自己和人斗殴。
监狱,牢房,然后,3026,是公长空,是的,公长空。和公长空相遇,然后,结识,陈民清楚的记得,白问山在看到公长空的时候很平静,很理所当然,和其他两个人不一样,眼里藏着好奇。
可是在公长空身为二十四星宿的事情确认后,白问山惊讶了,虽然他解释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公长空的身份,和白问山早就知道的身份,发生了变化。
蝴蝶效应,那么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在什么地方?
陈民想起来暴怒的自己,想起来那个面目全非的汉子,是他,他的死亡,成了蝴蝶,改变了白问山知道的事情,让公长空,这个原本的护卫,变成了二十四星宿,这就说得通了,这种改变,就好像一命换一命,善恶到头终有报一样,似乎是强制性的。
所以公长空在听了白问山的解释后。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样不敢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不敢置信?自然是对于自己心里的忠诚心不敢置信,这个只信奉金钱的男人,搞不懂心里的忠诚来自何处。
最后,他把包袱推到了老天爷的身上,又因为陈民的确和他脾气相投,所以,不在追究,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但是,结果是,公长空也加入了自己的阵营。
还有张小梅报仇的案子,从李光勇找上门时,陈民就想到了,之所以确认,原因是,s市这两年很安稳,突然出现两宗命案,已经是个大数目了,一个是自己造成的,一个,自然是张小梅的成果,时间上面也对的上号。
还记得那个饭馆老板说的,脑袋就跟烂西瓜一样,人的头盖骨是很硬的,什么力量才能把脑袋变成烂西瓜?当然是非人的力量,虽然汽车等等也可以办到,但他们不能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出现。
李光勇这样的野兽不可能是白痴,而却被迫找自己帮忙,肯定是遇到了麻烦,这个野兽肯定调查了现场,但是除了凶杀现场,应该一无所获,不,应该有点收获的,这点收获,就是李光勇所认定的事情。
不需要太过准确,但得让李光勇保持着,凶手是个人!这样的想法,然后,来找自己帮忙,或者说利用自己。为什么非要让李光勇捏住希望后找到自己?
三天延期,让自己不能立刻离开s市,而李光勇会产生这种想法,市因为什么原因?陈民想不到,但是却肯定,这个原因跟自己身边的人有关,比如说,那个很暴躁的警察叔叔而言,好像是,叫蔡伦来着?
而残酷的现场,碾碎头骨的力量,是小丫头干的吗?不可能,陈民没有忘记,小丫头那只是比自己强那么一丢丢的数据分析,自己,陈民很了解,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有点过分了,但是捏爆人脑,是肯定办不到,十个自己加起来还差不多。
小丫头有可能会强出自己折磨多吗?陈民觉得只要系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把十倍的差距缩写成一丢丢的。那么,案子是谁干的?小丫头早上回来,说了,自己报仇结束,之后的一切都可能是演戏,但是这件事不可能是演戏,小丫头的身世也同样是货真价实的。
而小丫头这个鬼精灵为什么会甘愿做一个欺骗自己的演员,也许小丫头看自己不太顺眼,但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比如说,代价,而小丫头的愿望是什么?报酬,是的,报酬。但这,只是代价之一。
小丫头在报仇之后,很可能会转世投胎,因为大仇已报,遗憾没了,但是小丫头会甘心转世投胎吗?不会,父母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在于小丫头的年纪,十四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这样的年纪突然死亡,死后,在大仇得报后,小丫头会甘愿消失吗?
陈民可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哪个新生儿记得自己上辈子的,也就是说,所谓的转世投胎,等同于手机的格式化,消除一切数据,只留下干净的灵魂本身。
但对于一个人而言,真正重要的是灵魂吗?不,是自我本身,是自我精神,那才是“我”真正的内容。而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会甘愿迎接真正的死亡吗?她还没有好好的活一次呢。
所以,小丫头迟迟不肯报仇,因为她不想真正的死去。就在这时,白问山来了,白问山告诉小丫头,自己有办法让她流下来,还会帮她报仇,代价就是让小丫头当演员,演一场让自己生气的戏剧。
白问山很成功,小丫头如愿以偿,那个办法,便是自己亲手给过去的合同,合同的内容系统制定,而自己负责把合同拿出来,白问山办不到,所以他得想办法让自己拿出合同,事实证明,白问山成功了。
小丫头成了女仆,成了系统下的一员,不会再被老天爷强硬的格式化,而关于那头骨被碾碎的惨烈,也可以解释了,夜晚,自己睡着了,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白问山亲自出手,快刀斩乱麻,惨烈的死状是那个害死小丫头的家伙应该的惩罚。
之后,长夜漫漫,白问山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和其他两个演员一起,制定的剧本,第二天,小丫头去而复返,白问山做剑要斩,王明长看似不忍而没有出现,这一切,都是为了骗取自己的同情心。
然后,等到事成,王明长在出来,扮黑脸,点燃自己的怒火,在自己因为愤怒而活动膝盖的时候,他们三个趁机进入自己的心脏,藏在了那片自己不知道的空间,然后之后的事情按照白问山的剧本发展,虽然在公长空的职位上生出了变化,但无伤大雅。
现在,白问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摊牌一样,主动的说出。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白问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民感觉身体的温度很冷,眼神有些涣散,他姥姥面前的男人,他很潇洒,很优雅,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尽在掌握的模样,他,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陈民张着嘴,“我不知道……”
“无妨!”白问山笑着,宛若春风,“命运总是早已注定,小友,你无须想太多。”
陈民摇摇头,“已经想的够多了……”随即,陈民吐出一口气,一口让他咽不下去的气,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一次。
陈民终究开口,“白大哥,能请你把公长空叫来吗?”
白问山走了,而陈民,则开始调整精神,心里面的疑问,陈民相信总会有答案的,现在他需要专注的,是眼前得事情,应该如何,逃脱面前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