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炎热已经初显端倪,哪怕是夜幕降临,空气中仍飘荡着余温,和着缕缕微风,顺着亭台阁楼流动。
华灯初上,不少人家的灯笼开始泛起光亮,点缀着这座繁华的城池。
远处城墙上燃起的火把,和天边的星光一般,在夜色下闪烁光芒。
袁熙站在阁楼窗前,打量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邺城,袁府,隔间小院。
背后跪着两名侍女,把头埋得很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我真的是二公子袁熙?”
袁熙那明显怀疑自己的语气,真的很难让人觉得他没有问题。
两名侍女闻声,不由相视一眼,眼中不由泛着一丝诧异,一丝惶恐,“少爷大病初愈,怎地就这般奇怪?”
不过她二人作为下人,自然不敢对主人家说三道四,哪怕是有所疑惑,也只能藏在心里。
其中一名侍女打量了一眼袁熙的背影,好似再三确认,这才怯怯应是。
不过袁熙显然还是有些怀疑,扬了扬手,背对着二人吩咐,“你们先退下吧。”
侍女闻言,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跟着响起关门的“吱呀”声。
袁熙这才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打量着自己的情况。
古色古香的阁楼,在烛火的照耀下,好似一件极具艺术的历史藏品。这又岂是后世还能见到的场景。
借着光亮打量着自身服饰,一袭素色长衫,其上缀着些许花案,虽说不知道什么原料,却也明显不是后世所谓的涤纶制品,甚至可以看清那细腻的纹路,穿在身上却也舒适。
再往床榻一侧的桌案上看去,其上堆砌的一沓竹简,这不正是古时候文人墨客的书籍么。看着其中一卷竹简上写着那歪歪斜斜的两个字,袁熙却也一下认了出来,正是隶书所书“春秋”二字。
袁熙哪还不明白,起点大神们笔下所书的穿越场景,当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袁熙穿越前还在玩游戏,一路猥琐发育,抢了好几个空投补给包,终于苟进了最后的安全区,而敌人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不过那时候袁熙手机电量告急,情急之下的他看都没看,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泡在水里的插头,就插进了带电的插座。
然后一阵电闪雷鸣的刺激之后,袁熙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睁开眼,就成了袁绍的第二个儿子,传说中的二公子袁熙。
可即便如此,系统呢?小老头呢?亦或是一只小萝莉?
袁熙想象中的系统迟迟没有出现,反而在他张牙舞爪的寻找系统之际,本来紧闭的房门被突然打开,随后一群人出现在门口。
当先一名雍华富贵的女妇见到袁熙的“癫痫”之状,吓得她大惊失色,几步冲将上来,一巴掌打在袁熙脸上,声音冷冷道:“熙儿,汝这般成何体统。”
四周下人见状,连忙跪地乞绕,“夫人息怒。”不过众人却是将头埋得很低,不敢有丝毫抬头。
袁熙本来还在脑海中搜索来访这名美妇的身份,刚想起来这就是自己如今的母亲,可还未等袁熙反应,就被其一巴掌打懵逼了。
“你,你,你干什么打我?”袁熙只觉无辜不已,本想就着身份呼来人一声母亲,可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当真让袁熙喊不出口。
刘夫人见袁熙毫无悔改之意,竟然还口出狂言,气急,扬起手就要再打下去。可看着袁熙那倔强的眼神,刘夫人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虽说如今袁绍跟夫人都独宠三子袁尚一人,但袁熙终究也是刘夫人的二儿子,再者袁熙大病刚醒,亦或是尚未痊愈也说不定。若是因此罚他,于情理不和。
“熙儿,汝可有哪里不舒服?”
袁熙见刘夫人态度缓和下来,这才服软,依着记忆中的习惯,给刘夫人见礼,回禀道:“母亲,孩儿大病初愈,失了分寸,还请母亲责罚。”
刘夫人见袁熙犹如以往一般诚挚,不由后悔先前那一巴掌是否恰当,不过在她看来,袁熙方才的举动着实有失礼仪,最要紧的是,这般失态竟还让一众下人看在眼里,若是今后传出,难免又是一场笑话。
“熙儿,不久后汝就要成婚,可不能再如此施为。若是叫老爷知晓,定会不喜。”刘夫人看着扶起身前的袁熙,语重深长的嘱咐道。
“孩儿知晓了,母亲。”袁熙唯唯诺诺的应声,内心却是诧异不已,自己如今这才多大,居然不久后就要结婚?这样子真的好么?
好像自己未来的妻子是巨贾大户甄氏千金,在后世更是有着洛神美称,袁熙想到此处,突然感觉身体有恙,一张脸突然羞得通红。
刘夫人见状,还以为袁熙大病未愈,连忙招呼身后医官上前诊治。
袁熙见状连忙装病,作出摇摇欲坠之势,让两名侍女搀扶着卧上床榻,“母亲,孩儿头晕目眩,想要歇息。”
见到袁熙身体竟如此虚弱,刘夫人更加后悔先前那一巴掌了,只得吩咐医官尽心诊治,又吩咐下人去伙房熬下一碗林芝乌鸡汤,随后宽慰两句,“熙儿,好生歇息,母亲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医官跟两名侍女。
袁熙见医官眉头微皱,还以为自己身体真有什么毛病,连忙出声询问,“先生,我没什么毛病吧?”
“啊?”
见到医官那满是疑惑的表情,袁熙这才反应过来,先前那一口后世语气,别人不疑惑才怪呢。连忙就着脑海中的说话方式,模仿着问道,“先生眉头紧皱,可是吾身体有恙,难以诊治?”
“二公子脉象正常,老朽检查不出任何症状。”
听到医官的回答,袁熙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小爷我穿越过来,没有系统不说,还成为病痨鬼的话,那可真的才有得玩了。
幸好袁熙这厮身子骨还算不错,以往十几年都没有作出任何觊越之事,算得上洁身自好之人。不过就是自己身下只穿着一条轻薄的长裤,没有丝毫束缚,一时之间不习惯罢了。
“既如此,先生这便请回,吾要歇息了。”袁熙再次下了逐客令,先前那装病之由,同样是不想和刘夫人接触太多,因为如今的他确实还未适应,很难与这些人正常往来,若是再像今日这般处处失态,恐怕袁绍就得让他回到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