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修突然变得倔犟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局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道：“不，先生，我一点也不后怕。”
“哦。不管怎样，我们打算给你换一支枪，要知道这是为你着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袁世修固执地说：“不过，我已经用惯了现在这支枪，非常喜欢它。况且遇到紧急情况时，用哪种枪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你这么讲，我不能同意。不过也没有必要为此进行争论。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给你换一支什么样的枪。”局长俯身拿起电话虫，“卡理来了吗？让他进来。”
局长直了直身子，继续说道：“袁世修，也许你还不知道，卡理少校是全世界最出类拔萃的轻武器制造专家。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认同这种观点的。”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短小精悍、满头乱发的男人，一直来到袁世修的身旁。袁世修抬起头来，打量着来者，觉得他的面孔很陌生，但是那双透着光芒的灰色眼睛他却好象在哪里见到过。那个人漫不经心地扫了袁世修一眼，然后转向局长，语调极其冷漠地说，“早晨好，先生。”
“早晨好，卡理，”局长的态度很随和，“我想打听几个问题。首先，我们想知道你觉得二点五毫米的手枪怎么样？”
“女人用的枪，先生。”
局长朝袁世修扬了一下眉毛。袁世修笑了笑，不置可否。
“嗯。还有呢？”局长接着问。
“杀伤力太小，但轻巧方便，造型美观。更详细的一些情况，请去问那些女士们。”
“是无声手枪吗？”
“不是。我不欣赏无声手枪，又大又笨，携带麻烦，总之缺点太多。当然，名种武器性能不同，但最好不要使用这种杀伤力太小的小论。”
“你认为如何，袁世修？”
袁世修耸了一下肩膀；“我不这么看。十年来我一直用这种二点五毫米的手枪，非常得心应手，从未出过差错。当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也用四点五毫米的大口径手枪。只要不是执行特殊秘密任务，我倾向于使用二点五毫米手枪。”说着，他朝身旁的卡理歪了一下脑袋，“至于无声手枪，我和你一样不感兴趣，不过有时候却不得不用它。”
“你这样非吃苦头不可。”局长大声说道，“不就是给你换支枪嘛。你会习惯的。”他皱着眉头，语气坚定地说。“就这样决定了。对不起，袁世修，请你站起来，让卡理替你检查一下身体。”
袁世修没好气地站起来，面对卡理，目光里满是怒火，卡理的目光也没有多大热情。
卡理绕着袁世修转了一圈，说了声“请原谅，”便伸手扶了按他的肩膀，又捏了换他的手臂，然后停下来，说；“把你的枪拿出来好吗？”
袁世修从衣袋里漫漫掏出那支手枪。卡理接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把枪放到桌子上。“枪套呢？”
袁世修翻了个白眼，脱下外套，把套在肩上的皮枪套往桌子上一扔，然后重新穿好衣服。
卡理把枪装好，转身对局长说道：“我想我们应该给他换一支更好的。”他的声音很短促，可袁世修却觉得很不顺耳。他很想发泄心中的不快，但终于还是忍住了，重新坐到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懒得答理局长和卡理。
“好吧，卡理，说说你的意见。”
“这个问题很简单，”卡理行家似地侃侃而谈起来，“几乎所有手枪的有效射程都在二十码左右。相比之下，我认为，首先应选择七点六五毫米手枪。对袁世修来说，用哪一种都行。”
“你的意见呢？”局长向袁世修问道。
“无所谓，”袁世修说道，“既然大的总比小的强，卡理说用哪一种就用哪一种吧。”
“好极了，”卡理大声说道，“你就使用七点五毫米手枪吧。命中率高，射程远，便于携带。”
“很好，”局长说道，“就这样决定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不错。去把枪拿来，让袁世修试试。非常感谢，卡理少校，你工作得很出色。”
“谢谢，先生，”卡理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局长靠在椅子上，两眼出神地望着窗外，好象忘记了袁世修的存在。
袁世修看了看表，十点了。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那支枪上面，心头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思绪。是呵，这支枪跟随他十年了。十年来，他带着这支枪走南闯北，周游世界，出生入死，用它击毙了多少歹徒，又多少次靠着它死里逃生。今天就要与它分别了，袁世修心中实在依依难舍，他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长气。
袁世修的叹气声把局长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满怀歉意地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袁世修。但你不得不忍痛割爱，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在这次任务中用它出麻烦。如果敌人知道你总是带着同一支枪，那麻烦就大了。你明白我的话吗？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一条好枪对于我们这一行人的重要性。它远远胜过你的一只手或是一条腿，你说是不是？”
袁世修开心地笑了：“我完全明白，先生，你不用再作解释，我很快就会习惯的。”
“那就好。现在我们还是谈谈眼前的大事吧。情况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去莫林执行一项任务。呢，莫林可是个好地方，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你去那里执行任务就象度假一样，还可趁机试试你的新枪。怎么样，感兴趣吗？”
袁世修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说；“先生，我当然很感兴趣，可是…可是……你真放心我去吗？你觉得我能胜任吗？”
“当然，”局长说：“我对你完全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