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青儿是特地带了离月去姻缘司的,想着以离月的身份,即使闯祸了,父皇应该也不会过于严苛便放心大胆的将人带去了。哪曾想她离开后离月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也溜走,反倒是被留在了姻缘司,以致后面发生那么多不可预料的事。
“桐儿……”
一声轻唤自身后响起,那是不为人知的名字,是藏在心底不能言的秘密。正看着姻缘司内新长成的姻缘树发呆的月老纤长的睫毛一颤,缓缓转过身去,看向来人。
那人紫锻墨发,眸子中似淬了星辰,看着他的神色温柔又缱倦。像是突然被什么烫到,月老有些急迫的转过头去,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故作镇静的开口:“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我这了?”
“桐儿该知,凤凰非梧桐不栖的。”看着月老一直不停颤动的睫毛,凤景行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从来没有的心情好,“我这个凤凰的梧桐枝在这里,我能去哪呢?”
“你……”震惊的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景行,心下却又觉得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早就该想到的,那个名字的意义,于是丝丝缕缕的情绪漫上心尖,微疼。
“桐儿,如今你还敢说我们相爱只不过是因为那强缠在一起的红线吗?”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凤景行将头埋在月老颈间,轻轻的磨蹭,似喟叹般的轻语。
“凤景行……”被人抱了满怀,颈肩微凉的吐息却让他觉得有些灼人,缓缓抬起手回抱住身前的人,闭上眼眸,在胸腔内萦绕了十万年的名字,终是被宣之于口。
那一年春色正好,凤景行踩着明媚的阳光走进姻缘司去领自家妹子的时候,他看见那人卧在姻缘树下安睡的容颜,从此一眼万年万劫不复。
“月娘怎么办?”等终于平复了一些这十万年来的思念,月老躺在凤景行怀里,把玩着他散在自己胸前的墨发,垂着眸,轻声问道。
“我从来都只是把月娘当做妹妹来看的,她也只拿我当哥哥,我们也早已解除婚约了,虽然能让桐儿你吃醋我是很开心的,但是桐儿你误会我我可是很伤心呢。”半闭着眸揽着怀里的人,凤景行将下巴磕在月老的头顶,轻叹一声。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微微一皱眉,月老抬起头瞪向身后的人,“这十万年来妖界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上古遗留下来拥有神兽血脉的妖族都已经隐退,月娘她……怕是无处可去了。”说到最后,声音低缓下去,带了自责与歉疚。
“桐儿你别皱眉,我心疼。”将月老换了个姿势压在身下,凤景行吻上月老紧皱的眉头,缓缓将它熨平,眸中尽是怜惜,“她不会没有地方去的,她能找到她的族人。再说我们这做哥哥的也不会放着她不管不是,不过她虽然在缠红线上极有天赋,但我想她大概还是比较喜欢倒孟婆汤吧。”轻笑一声,凤景行看着身下的人红了脸面,作恶多时的手更是变本加厉了。
“嗯……那……唔!”一句话还没说,便被打断,月老红着一双眼眸,神色有些涣散。
“桐儿,这个时候想其他的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轻挑了嘴角,凤景行满意的看着身下之人的反应,缱倦道:“我很想你,我的……桐儿。”
“哈……我……也是……”一句话说的断续,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春色无边,月老恍惚的想起那年在温暖的阳光里睁开双眸,却触不及防的撞进的了一片星海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