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撑着自己的胖脸,眼皮打架困意十足:“十一,大比中打杂很累的,你怎么老是让自己受累?”
为首的壮汉是老大,“你为什么要去打杂?”
秦小北仰天躺在地上,“保密。”
老大也不多问,“好吧,我让老四问问你七哥。我们都是杂役,也不好在宗门大比中摆架子。宗门大比是十分重要的事,就算是杂役,也要经过挑选。负责这事的是杜老头,他一向跟我们苍狗观不对付。”
老四有些干瘦,似乎有点受不了夜晚的寒冷,他紧了紧衣服:“我们十一个只有老七的身份特殊,我明天通知他,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你放心,肯定是最轻松的。”
秦小北很感激这十个兄弟,虽然他现在只见到四个。
这四个现在都坐在这里,老大,老三,老四,老八。
其他的人这个月都不在苍狗观。老二出山了,老五在宗主峰不知道忙什么。
老六听说是去南部了,至于老七,秦小北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和行踪,也没见过他。
听几位兄弟说,他们中老七的身份最特殊。
至于老九老十则是结伴云游去了。
你没听错,这些杂役云游的云游,出门的出门,听起来根本不是杂役。
他们的能量很大。秦小北来到这里第十天就知道了,就算是那些长老,管事见了苍狗观的人也得客客气气的说话。
秦小北知道这么个事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小事。
这一切都托了死去的十一弟的福。
因为他们都认为秦小北很像死去的十一弟,所以就让他继续当他们的十一弟。
…………
青瑶山并不只是一座山峰,它是七峰一谷。
七峰指的是七座山峰,分别由七位峰住统率。山峰的弟子来源正是宗门招新后一年的新人小比中脱颖而出的弟子。
一谷指的是思过谷,凡是犯了错违了宗门规矩的弟子都会被送到这里面壁思过。
宗主峰位于最中间,被六峰围绕。
此时宗主峰山腰一处洞府外,一个女子正抬头望月。
女子白衣飘飘,堪称天资盛颜。青丝如瀑,娥眉臻首,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唇小嘴,柳腰丰/乳。
女子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石桌上的那块玉佩。
“小北,我好想你啊。”
“宝儿,娘亲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你乖不乖,有没有听爹爹的话?”
女子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打在那块青色玉佩上。
玉佩是一朵云,只有三寸大小。
……
月明星稀,树影斑驳。
穆清雪洞府外是一片极大的空地。她将玉佩挂到脖子上,擦干脸上的眼泪。
眼神坚定,仿佛一颗黑宝石泛着光泽。
剑出,清啸。
女子在月下剑舞。
剑影缭乱,枯叶横飞。
女子每一剑都划过了飘飞的落叶,银光匹练,如惊鸿,如游鱼。
女子的眼角再度落下眼泪。眼泪随风飘扬,落于剑影之中。
步伐凌乱,却又暗合某种大道。一步一踏之间如莲花绽放,如含羞合叶。
月光倾泻在她的剑光中,凉凉的秋意,无尽的惆怅。
剑在低吟!
一个女子在盼望着她的丈夫,在思念着她的女儿。
那剑疯狂,那剑痴情!
每一道剑光都在宣泄着女子心中的思念。
剑光决绝,却终究不敢踏出牢笼。
冲破一切,不顾一切,与他白头偕老?
她做不到!这把剑做不到!
剑终究回到了剑鞘,女子的额头也有汗液生出。
她的心是凉的,她的心是苦的。
这里是养她教她的宗门,却不是她的家。
穆清雪知道,她的家在遥远的西南荒林。
那个小小的茅草屋才是她的家。
她曾经在他的面前剑舞,他和她是那么的开心。
“雪儿,你舞的真好看。”
那个男人坐在门槛上看着她在院子里剑舞,如痴如醉。
眼里是满满的宠爱。
穆清雪噗嗤笑出声来,笑道:“小北,你又不懂这些,总是说好话逗我开心。”
秦小北贴心地擦去她额头的汗水,穆清雪脖子上爬上一抹粉红。
她感受着男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只觉得心儿乱撞。
秦小北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的雪儿是最厉害的,我可不是故意说好话。”
说完,他的手就不老实地爬上了她的胸,肆无忌惮地摸了一把。
穆清雪一拳捶在他胸口,嗔怪道:“要死啊你,没看到宝儿在这?”
秦小北只好放下了自己的禄山之爪,拉着她蹲在院子里的小床旁边。
一个婴儿嘴里咬着自己肥嘟嘟的小手,口水都抹到了脸上。
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好奇地看着他们。
“雪儿,我这辈子能娶你为妻真是我一辈子修来的福气。”秦小北轻轻摇着小床,那婴儿就哈哈地笑着。
“我也是。”穆清雪依偎在她怀中,只觉得温暖幸福。
…………
从那美好的记忆中抽出来,女子觉得自己的心都空荡荡的。
穆清雪很后悔,后悔当初接受宗门的命令跑去北方参加什么剿魔大战,如果不是这场大战,她现在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当初自己真的应该决绝一些,说不定现在她和自己爱的人已经双宿双飞,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修仙?修得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意思?
难道修仙就要抛弃自己爱的人?
穆清雪不认同!
“这次大比过后,我一定要和师傅有个决断了!”穆清雪目光坚定,终于抛弃了心中最后的那一份束缚。
她,要为自己而活!
如果要为别人而活,那也只能是她的丈夫秦小北,女儿秦萱萱!
……
秦小北躺在床上睡不着,今夜他心有所感。
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只猫儿在挠他的心一般。
旁边的女孩已经睡去,秦小北小心地把她蹬掉的被子给她盖好。
他凝视着手中那块三寸云朵玉佩,那一幕幕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他觉得这好像一场梦。
他只是西南荒林中的一个农夫,自幼父母双亡,一个人在山里搭了座茅草屋。
没事的时候就去山上采采草药砍砍树,当然他只是在山的边缘活动,山的深处他从未踏入过。
那里凶兽成群,凭他这种凡人瞬间成为猛兽的食粮。
直到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