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军歌多无聊，本来就是结束前搞点气氛，比不出什么输赢。趁教官们不在，要不我们来比点别的。”第一初中的一个男同学站了起来，对着言景熙他们班挑衅。
五班还没有班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找谁当这个话事人，最终纷纷有默契地看着言景熙，因为冯班老是指派他干活，大家就默认他是班长了。
言景熙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才慢悠悠抬起头问对方：“比什么？”
那边的“班长”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举到高处：“我们每个人的帽子里面都有自己的名字，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一班出一个帽子，藏在各自的营地内，然后派四个人出去找，谁先找到就算哪个班赢。”
于是趁着老师和教官都在开会，诺大的操场上只有一个总教官在管理秩序的情况下，其中一个圆圈内出现了几个小缺口，然后又马上有人补上了，整个圈子在肉眼无法测量的情况下缩小了一圈。
两个学校的营地都驻扎在成均初中的体育馆，分布在一楼和二楼。
“言三，找到了吗？”被言景熙拉着一起参加的王拓清从营地另一头绕过来。
言景熙摇摇头，然后问他：“你呢？”
对方也摇摇头。
还有两个名额属于两名女生，负责搜查女生营地，他们不方便过去，于是从刚刚去过的地方再一次从头找了一遍。
在二楼转角一个隐蔽的地方，出现一个穿着印着第一初中四个大字的军训服的女生，她拍了一下言景熙的肩膀，低声告诉他：“帽子在我们班另一个女生的头上。”
言景熙惊讶的同时又疑惑地看着她：“不骗人？“
“信不信随你，我只是觉得这个游戏太无聊了，想赶紧结束而已。”
“那我和你交换信息……”
不一会儿，对班那个“班长”带领着他们班四个人找到了言景熙他们，八个人聚集在一楼的楼梯口。
“班长”说：“你们输了，我们已经找到了。”
那个通风报信的女生举了举手上的帽子。
言景熙朝着她身边另一个女生的头上看了看，然后说道：“说不定是平局。”
他走向他们那边，在那个女生身边绕了一圈，然后把她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作弊要怎么算？”言景熙挥了挥已经拿在手中的帽子。
“这个……”那个“班长没有想到帽子会被发现，所以，一时间哑口无言。
八个人就僵持在那里。
“言三，班主任过来了，在找……你们。”体育馆里突然跑进来一个学生，一边说话，一边喘着粗气，八人寻着声音望去，来的是言景熙寝室的任二。
“糟了，走。”言景熙一把抢下那个通风报信女手上的帽子，招呼了自己班的人赶紧跑了回去。
四个人跟着任二回到了操场，然后任二伸出胳膊往操场边的一个花坛指了指，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梳着高马尾的冯班就在那边等着他们。
无可避免的，四个人各自领了罚，冯班和之前言景熙遇到的班主任不一样，她不骂人，只是把问题指出，然后按照规范进行惩罚。
“好了，归队吧，言景熙留下。”
其他三个人好似舒了一口气，一溜烟跑回队伍中，王四还回了次头，但是看到冯班一直望向他们的方向，头皮一紧，认怂地让任二挪了个位置，坐回了圈内。
“言景熙。”冯班把目光收回，“我之前见过你。”
言景熙不明所以地看着冯班，不太懂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在妖精与仙童火锅店，我女儿特别喜欢这家火锅店。”
原来是店里面的客人，言景熙心里想着，但是没有发现冯班的视线紧盯着他手中的帽子。
“总之，这是军训最后一天了，希望你以后，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回去吧。”
回到班级中，王四朝边上挤了挤，又给他挤出了个一人大小的位置。
刚坐下不久，军训的结训仪式就要开始了。
成均初中和第一初中各自站到南北两个阵营，一众老师、教官和学生都需要站在操场上听台上一个个领导冗长又雷同的发言。
还好已经是晚上，没有了白天的烈日当头，尽管也没有风，鼻尖吸入的是人身上的汗味和脚下的青草味混和而成的气息。
言景熙把手上的帽子往头上扣了扣，发现帽子太小扣不上。
他借着操场的灯光翻出帽子内侧写着名字的那块布：“唐汶夕？那个女生？”
“噼啪”的响声从西边围墙处响起，整个西边的天空都被各色的烟花覆盖，这是言景熙这十几年的时间内看过的最印象深刻，也是最美的一次烟火。他朝南门离开的那些第一初中的人群望去，却一下子回忆不起那个女生的样子。
为期五天的军训结束了，言景熙准备回家。
回寝室整理的路上他问王四：“还有两天才开学，你就一直呆在学校宿舍？”
“是啊，你忘了我家不在b市吗？”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算了。”
“下次吧，我准备这两天先逛一逛，熟悉一下学校和周边环境。”
“那行吧，有事就打我电话，我罩着你。”
“嘿嘿，谢谢熙哥。”
当天晚上，言景熙就被言逾白接回了家。
江碧大着个肚子像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一样，把手里的汤往床头柜上一放，眯着眼睛上下看了被押来请安的言景熙一番，然后说：“黑了，瘦了，真是可怜见的，周末好好休息，让袁妈给你好好补补。”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言景熙连懒觉都没有睡成，便被夺门而入的江碧和袁妈吓醒了。
江碧手上拿着那顶军训的帽子，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而袁妈一手的泡沫还没来得及冲干净却也跟在江碧身后，脸上挂着一副听八卦的专用表情。
在言景熙看到那个帽子的时候，就知道，完了。
昨天把要洗的衣服一股脑扔在浴室里，居然忘了那个写着别人名字的军训帽。
看自己妈妈的表情，喜悦中夹带着一股忧虑，忧虑中带着一丝好奇，好奇后面还有一些生气。
最后是好奇占了上风，江碧直接问道：“唐汶夕是个女生吧？”
言景熙点头。
“同班同学？”
摇头。
“一起军训的？”
点头。
“你喜欢她？”
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