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是女鬼的聂小倩此刻正以活人身份出场,并对燕珏一见钟情。
她是树妖,聂小倩为人自然更适合陪在燕珏左右。
想到此鱼七心中无端升起一抹无力感。
推动剧情的女主已然出场,接下来出现的是不是应该就是宁采臣与燕赤霞了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本已生了留下之心的鱼七此刻只觉得心乱如麻……
聚会因时光而到了尾声,此前一直浑浑噩噩的鱼七回过神来时就听见聂小倩道“燕公子才华盖世,小倩佩服。近日小倩正在读乐府诗集,小倩迟钝,对此文多有不解,不知燕公子可否为小倩指教一番?”
聂小倩不知何时已被燕珏一番才华所倾倒,望着燕珏的眼神越发炙热。
燕珏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对文学有着狂热的追求,这三年来买来的书都快堆满他的屋子了,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短短半日时间聂小倩便能发觉燕珏的这一爱好,当真心细如发,城府人颇深。
果然,燕珏听她如此说立即附和道“聂姑娘果真博学有才,最近燕某也在阅读此书,感受颇多,倒可以与聂姑娘切磋一番,只是天色已晚,燕某明日再与姑娘探讨如何?”
聂小倩行了一礼道“小倩求之不得。”
聂志远似乎很满意这结果,满脸笑容的捋着山羊胡,就见聂夫人此刻也是满脸堆笑的瞧着燕珏,其眼神俨然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越发的将鱼七衬托的无关紧要。
而鱼七身为树妖的身份也始终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聂志远与燕珏说了几句话后带着聂夫人与聂小倩前去歇息,院中只剩鱼七与燕珏二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燕珏抬头望月颇为感慨道“许多未与他人聊的如此尽兴了。”
果然,这三年他安静的身处兰若寺,却一直是孤独的。
鱼七心中涌现出浓浓的酸涩,慢吟吟道“聂姑娘很好。”
燕珏点头附和道“的确是个才女。”言语间尽是欣赏。
“燕珏。”
“嗯?”燕珏垂首盯着鱼七,满目柔情。
鱼七抬头明眸盯着燕珏温润如玉的脸,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再度握紧,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决定道“明日你便离去吧。”
燕珏嘴角笑意凝固,不可置信的道“你让我走?”
鱼七嗯了一声随即缓缓道“我们本不是一路人。”
燕珏急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
“可我在乎!”鱼七打断他的话,玉手抚上他俊朗的面容又道“我本树妖之身,岁月无尽,容颜常驻。而你呢,如今有一副俊美的脸庞又如何?须臾数年之后你会老会丑,若要我那时面对你那张苍老丑陋的脸,我可受不了。”
燕珏如同受了刺激,狼狈的后退几步,手撑住桌子方才稳住身形。
燕珏沉默良久,才抬头看她,眉眼浮现一抹自嘲“那日你说会好好考虑你我之事,我就以为能常伴你左右,我以为伴你三年才得你回应是我之幸,到头来却抵不过一张皮囊。”
他顿了顿又道“你曾对我说草木无心,那时我不信,呵呵,果真无心,果真无心!”
燕珏似陷入癫狂,大手一挥将桌上杯盏尽数推至地面,瓷器落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接着又将桌子与椅子推到,最后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鱼七见他脸色苍白,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划破手掌也不自知。
原本该是女鬼的聂小倩此刻正以活人身份出场,并对燕珏一见钟情。
她是树妖,聂小倩为人自然更适合陪在燕珏左右。
想到此鱼七心中无端升起一抹无力感。
推动剧情的女主已然出场,接下来出现的是不是应该就是宁采臣与燕赤霞了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本已生了留下之心的鱼七此刻只觉得心乱如麻……
聚会因时光流逝而到了尾声,此前一直浑浑噩噩的鱼七回过神来时就听见聂小倩道“燕公子才华盖世,小倩佩服。近日小倩正在读乐府诗集,小倩迟钝,对此文多有不解,不知燕公子可否为小倩指教一番?”
聂小倩不知何时已被燕珏一番才华所倾倒,望着燕珏的眼神越发炙热。
燕珏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对文学有着狂热的追求,这三年来买来的书都快堆满他的屋子了,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短短半日时间聂小倩便能发觉燕珏的这一爱好,当真心细如发,城府颇深。
果然,燕珏听她如此说立即附和道“聂姑娘果真博学有才,最近燕某也在阅读此书,感受颇多,倒可以与聂姑娘切磋一番,只是天色已晚,燕某明日再与姑娘探讨如何?”
聂小倩行了一礼道“小倩求之不得。”
聂志远似乎很满意这结果,满脸笑容的捋着山羊胡,就见聂夫人此刻也是满脸堆笑的瞧着燕珏,其眼神俨然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越发的将鱼七衬托的无关紧要。
而鱼七身为树妖的身份也始终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聂志远与燕珏说了几句话后带着聂夫人与聂小倩前去歇息,院中只剩鱼七与燕珏二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燕珏抬头望月颇为感慨道“许多未与他人聊的如此尽兴了。”
果然,这三年他身处兰若寺,一直是孤独的。
鱼七心中涌现出浓浓的酸涩,慢吟吟道“聂姑娘很好。”
燕珏点头附和道“的确是个才女。”言语间尽是欣赏,他顿了顿拉起鱼七得手道“你身子还未见好,我送你回房。”
鱼七点头,不再言语。
鱼七回房时,云悠正候在房中,见鱼七回来俏脸满是倦意急忙上前道“姥姥疲累今日早些歇息吧。”
鱼七任由云悠扶着她行至床畔,又极为贴心的为她铺了床,方才扶着鱼七躺了上去,向鱼七行了礼道“姥姥早些歇息,云悠告退。”
鱼七虽已有倦意,奈何只要一闭眼聂小倩与燕珏成双入对的身影就浮现于脑海。
于是道“今晚别走了,陪我说说话吧。”
云悠点头,乖巧的坐在床畔关切问道“姥姥可是遇见了不顺心之事?”
鱼七望着屋顶,怅然道“云悠,你身处着兰若寺多年可曾觉着孤独又可曾想过离开此地入那浮华人世?”
云悠虽不知她这话是何意,却也摇头认真道“云悠承蒙姥姥庇佑才能有这么一个安身之所,不曾想过离开,这些年云悠与姥姥燕公子作伴也未曾觉着孤独。”
鱼七转头看她又道“若有一人与你同爱诗书呢,你且想着每日与他谈史品诗该是如何等欢喜。”
云悠何等聪慧,从鱼七言谈间早已得知些许蛛丝马迹,能让鱼七如此黯然的也有只燕公子了。
“可是今日造访兰若寺之人与燕公子有关?”
鱼七苦笑“我以为有你我相伴他是欢喜的,竟不知他隐居兰若寺的三年心中是何等孤独。”
云悠劝慰道“姥姥莫要多虑了,燕公子对姥姥的痴心我看的是真真的,若是姥姥觉着他孤独便多陪他出去走走便是,这本非难事。”
云悠的善解人意让鱼七心中苦闷消散了大半,遂点头道“云悠,谢谢你。”
云悠展颜一笑道“姥姥言重了,能为姥姥解忧,是云悠之幸。”说完又道“天色渐晚,姥姥快些歇息吧。”
鱼七点头,云悠起身行了一礼道“云悠告退。”
旋即转身欲离去,鱼七却忽然想到方才聂夫人的话,于是道“云悠,你可识得聂志远?”
此言一出,云悠直接愣在原地,纤细的身子不断颤抖着,鱼七瞧着她的背影似有所悟。
过了良久云悠才转过身风轻云淡的道“不曾相识。”
云悠的异常鱼七早早便察觉了,只是她刻意隐瞒鱼七也只好故作不知挥手道“天色不早了,你且早些去歇息吧。”
近日天色反常,昨夜分明是圆月当空的好景致今日却下起了雨。
聂志远一行人也只好在兰若寺留着等天气转晴。
鱼七醒来时便闻燕珏居所传来一阵读书声。
燕珏习惯每日起床这本是常事,可那读书声中却夹杂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一并传入鱼七耳畔,鱼七叹息。
从聂小倩出现开始她便生了浓浓的危机感,昨夜虽有云悠宽慰抚平了心中些许怅然,可如今醒了闻见聂小倩与燕珏晨起共读心中的苦涩又多了许多。
她与燕珏终究是不适合的,无论是身份还是阅历爱好。
她受得是高等教育,诗词歌赋只是昔日的爱好,学习与否无关紧要。
而这个时代却只用诗词歌赋来衡量一个人的知识才华。
从某种程度来说,聂小倩和燕珏是合适的,无论是他们所受的教育又或是阅历,他们都是最为契合的。
胡思乱想间,聂小倩柔和嗓音再度传至耳畔,这次她对燕珏说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鱼七凄然一笑,如此美人的柔情告白,她听到都觉着骨头也酥了,更何况燕珏。
如此想着,鱼七只觉得胸口发闷,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使她分外不适。
淡淡的铁锈味逐渐在口腔蔓延开来,鱼七止不住的咳嗽,‘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晕厥了过去。
“小倩,醒醒,我在等你,快醒来。”
燕珏嘶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鱼七多想睁开眼告诉他,她名鱼七,是来自未来的一缕幽魂,并非是聂小倩。
可燕珏的声音却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鱼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是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的黑山老妖。
坐下女鬼几何,她以魂飞魄散威胁女鬼替她卖命,吸人精气助她逐渐。
其中有一女鬼名聂小倩本性善良无害,爱上了误入兰若寺的书生,不忍伤他于是助他离去。
她得知后恼羞成怒,欲毁去聂小倩魂魄,却被转头回来救聂小倩的书生伤了根本。
聂小倩得救,与书生得以相守。
而她魂飞魄散之际却见书生转过头对着她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该死。”
“不要,不要走。”鱼七想留住燕珏,他却头也不回的拥着聂小倩离去了。
聂小倩转头瞧她,俏脸满是嘲讽之色。
鱼七就那样望着燕珏决绝离去的背影,身影化作飞灰,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姥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云悠?
她怎么哭了?
“云悠,你莫哭!”
“姥姥,你终于醒了,云悠好怕你就这么睡着,再也醒不过来了。”
头,好痛……
鱼七费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云悠哭的梨花带雨的苍白俏脸。
鱼七心中一暖,伸手摸着她的脸,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傻孩子,我无事。”
“姥姥你昏迷了整整三日可算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颇为陌生的女声,鱼七这才发现云悠身旁还有一人。
那人身着绿裳,眼眶红红,满脸憔悴。
鱼七对她有些印象,正是三年前离开的女鬼之一,若没记错应当唤作秦思若。
鱼七诧异道“三年未见,怎地如此憔悴?”
秦思若凄惨一笑道“说来惭愧,思若当年离开了便回了老家寻了个平静之地修炼,后来与一男子相恋,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谁知他发现了我非活人,便吓得连夜逃走了。”
说道这里秦思若双眸已泛泪光“思若本以为是身份原因使他不能接受我,谁知他离去三日后又回来了,并带回一名道士直道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欲请那道士收了思若,好在那道士修为不高,我拼尽全力才从他的阵法中逃脱,遁走之后思若不知该去何方,遂回了兰若寺。”
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
纵使情根深重却也抵不过身份之别。
鱼七苦笑,不禁想到了燕珏。
这才发现他并未在这,云悠似知她所想,轻声道“燕公子守了姥姥三日,云悠见他疲累至极便自己做主让他去休息了。”
云悠为鱼七掖了被角又道“姥姥再歇息会儿吧。”
鱼七点头,她也觉着自己累极了,正欲闭眼睡去殿外却响起聂小倩的声音“聂姐姐可是醒了?”
秦思若皱眉道“这狐媚子怎地如此招人厌恶,平日缠着燕公子也就算了如今还来惹姥姥不爽快。”
鱼七问道“她一直与燕珏在一起?”
秦思若俏脸浮现一抹嘲讽道“可不是,燕公子在哪她便跟到哪,总说自己不懂诗词中的意思请燕公子解答,活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鱼七若有所思,云悠见状低声斥道“思若,不可胡言乱语。”
秦思若却心直口快的道“我哪有胡言,分明就是这狐媚子不知羞耻。”
这厢聂小倩推门而入,直接道“秦姐姐说笑了,聂姐姐与阿珏并非夫妻,这男未婚女未嫁,小倩心悦阿珏自然要伴其左右,更何况小倩阿珏皆安分守己,并未作出过逾越之事怎地到秦姐姐嘴里就成了不知廉耻了?”
聂小倩伶牙俐齿,秦思若迅速败下阵来,红了脸道“你就是不知廉耻!”
聂小倩嘲讽一笑,向鱼七盈盈行了一礼又道“聂姐姐性子淡泊,隐居在这兰若寺中不问世事,可阿珏才华盖世若陪着聂姐姐在这寺中度过一生岂不白白埋没了他的才华?难道聂姐姐忍心看他十年寒窗一朝化为泡影?”
鱼七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做答。
反倒一直沉默的云悠嗤笑一声道“聂姑娘可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且问问你燕公子留在此处与你何干呢?你是何人?”
聂小倩红了脸道了句“不可理喻。”转身离去了。
秦思若见她狼狈离去的背影忿忿道“姥姥如今也忒好说话了,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就该杀了还这里一个清净才是。”
鱼七被她逗笑了道“你这三年白白修炼了不成,怎地到了现在还是喊打喊杀的。”
秦思若还想说话却被云悠制止了“姥姥累了,快歇着吧。”
鱼七摇头道“你两且随我去看看燕珏吧。”
云悠点头,与秦思若一同扶起鱼七,三人踏着夜风出了门。
月华满地,微风徐徐,落叶无声。
鱼七抬头寻着枯叶来源,只见黑山老妖本体已有许多枯枝败叶,整棵树呈现出颓然之态。
云悠看出她的黯然,低声安慰道“四季更替难免落叶,姥姥不必介怀。”
鱼七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道“去瞧燕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