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已经交代了主要的犯罪事实，剩下的就是调查取证、完善证据链，再提起公诉的问题了。
当然，还有联系刘业原籍地警方，他们那边有个悬而未决的命案也终于可以告破了。
“没想到他会犯下那么多的罪，会戕害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孙晴晴从审讯室出来以后就心情低落。原本她以为，等到自己沉冤得雪、芳姐被害真凶落网的那天，她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她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谁又能想到呢？芳姐能想到，芳姐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
李华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以前不是没有连续熬夜查过案子，可是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觉得身心俱疲。
“我觉得，他比杜海还可怕。”孙晴晴拍拍胸口，显得十分的后怕。
说来也是，有个刘业这般的毒蛇蛰伏在你觉得安全无比的生活圈，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一旦你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就出来狠狠地咬你一口，夺去你的性命，怎能叫人不后怕。
如此想来，孙晴晴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小小年纪，竟能干出这样一番‘大事业’！平时还真是小瞧他了。”李华有些恨恨地出口。
“真的谁也没有怀疑到他，要不是李组长你细心，恐怕他还能隐藏一段时间。”
李华没有贪功，这发现很大一部分还是张凡雨的功劳。
“晴晴，后面呈送报告给局长的时候，你注意点，安慰安慰局长。”
李华想到周正通一把年纪了才当上局长，现在居然还要听到这样的信息。而且，这次少不了要被问责。
“嗯，我知道。”孙晴晴应了一声，扭头看到李华不仅靠在墙上，手掌还扶着额头，当下有点发慌：“李组长，你是不是头疼了？”
“嗯，有点。”
“李组长，要不你跟局长说一声，回去休息吧。这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
“嗯……行吧……”
李华也懒得反驳，他现在想好好的睡一觉，睡他个昏天黑地！
……
等到李华休息了一个星期再回到警局的时候，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虽然刘业的案子还在审查，但是警局里的警员又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不似他离开那晚的无精打采。
“这样也好，沉在悲痛里算个什么事。”
李华抖了抖肩膀，仿佛要抖掉七天休息后还眷恋在他身上的疲惫。
“李组长！”
迎面而来的，是到大厅来办材料的张凡雨。
“李组长，你休假结束了啊。”
李华当时休的是不定期假期，局长说，只要不是休息个一年半载，都随便李华休息。
先前李华还准备至少沉寂个十天半个月，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休息到第四第五天的时候，他心就有点痒痒了。他一会儿想到刘业的案子进展如何，一会儿又想到杜海逃跑的案子还没头绪，一会儿又想到杨秀英的事情……简直不得安生。
最后，到第七天的时候，他实在在家待不住了，也不管他老婆跟他吵，说什么他“就是个没良心的，负伤了也不好好休息，天天就惦记着查案查案，也不心疼”她们这些成天在家为他提心吊胆的人，坚持第八天就来上班了。
“嗯，来上班了。”李华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刘业的案子，怎么样了？”
“关于他杀人的案件基本都查清楚了，现在局长在重点抓他放杜海逃跑的事情。”
“嗯，人命案搞清楚了，杜海的事也是大事了。原本以为这些人命都是杜海造出来的，后来才知道不是。”
“对啊。帮我这个弄一下，谢谢。”张凡雨的后一句，是跟大厅的办事人员说的。
李华没有急着去报道，反而是等张凡雨办完了材料以后，跟他一起往办公区走去。
“对了，先前档案室的事情，你们查出来了没有？”李华突然想到这个曾经害得孙晴晴被认为是内应的事情，随口问道。
“查出来了。杜海逃跑不是刘业一个人干的，是他联合杨秀英一起干的。据他交代，是杨秀英主动去他吃饭的小排档找的他。当时他正苦于没有办法甩掉郑红霞这个包袱，所以杨秀英找到他以后，二人一拍即合。
不对，也不能说是一拍即合。杨秀英只是说让他放掉杜海，然后给他一笔钱，是刘业自己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顺便除掉郑红霞。
不过不管怎样，二人最后是达成了放掉杜海的共识。由杨秀英提供联络工具，就是那个传声装置；由刘业安装在警局适当位置。然后刘业再拿个接收器，可以听到杨秀英的暗号，但是不能对讲。李组长你那天看到监控，杨秀英在打电话。其实她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用发射器传暗号。他们是怕电话联系最后会被查到，才搞了这么一档子事。
然而老天有眼，最后还是被晴晴姐误打误撞听到，暴露了。
唉，他们真是，费这么大周章。而且还害得我晴晴姐被冤枉。我那天那么对晴晴姐，说起来还挺惭愧的。”
李华听得入神，没想到他们为了放个人，还计划得如此详细。
“那刘业有没有说，杨秀英为什么要他放走杜海？”
“嗯……”张凡雨想了想，“好像没有。”
“没有？你们问了没？”李华紧张起来，不会审讯员忘了问吧。
“问了问了。”张凡雨看出李华的想法，赶忙肯定。继而又说道：“是杨秀英没有告诉刘业为什么。刘业当时眼里只有钱，也没有管到底是为什么。”
“唉……”李华有些惋惜，“那杨秀英呢？现在有下落了吗？”
张凡雨顿住脚步，双手一摊：“没有。”
“刘业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他哪管得着杨秀英。李组长，我有个直觉，杨秀英可能比刘业还厉害，说不定是个**oss”
“哈哈……”李华被张凡雨这句话逗乐了，“你小子现在还会说**oss了！”
“网上学的。嘿嘿……”张凡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此时，李华已经陪张凡雨走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那行，凡雨你先忙着吧，我找局长报个道去。”
“好咧。”
李华说完，跟这个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打打招呼，然后就直奔周正通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