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知道我来自哪里了。”
果然杜海很给面子地说了一句不同的话。只是这话,并不是个问句,他是那么的笃定,就像一直跟在李华身边一样,知道着他们办案的进度。
李华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怖闪现。自己并不能掌握杜海任何事情的进度,然而杜海明明是当事人,却能如局外人一样,知悉他们的动作。甚至,连他们得到什么信息,了解到什么程度,也是他能掌控的一般。
“嗯。”李华不是很自然的嗯了一声。这场景倒像他是被审问的那个人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杜海愿意说,他在对话上占主导就占主导吧。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他又冷不丁地来了句前后不着调的话。
“怎么没有结束?你已经被逮捕了。”孙晴晴性子比较直,直言不讳地反驳道。
“我想她死的人还没有死完。”说话的同时,杜海眼中透出了一抹阴狠。
“你还想谁死?”李华追问,显得有些紧张。李华怎么觉得,他的每句话,都不是狂妄之语,要么既成事实,要么将成为事实。
“不可说,不可说。”杜海忽而一笑,连忙微微摇头。仿佛禅家妙人在说“天机不可泄露”一样,既成胸在握,又无奈至极。
李华接着追问,杜海却依旧摇头不语。李华有些烦躁,事情的摸不着头脑和一种竟然被反支配的感觉让他很烦躁。
李华思来想去这杜海在审讯室被铐着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就又回到话题的原点:“你家乡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这个嘛,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哪有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就能知晓天下事的。哈哈……”杜海嘴角依旧噙着笑,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就好似自己家乡是天堂圣地;然而联想到他之前残忍地杀害一对夫妇,又觉得这笑绵里藏针,得意得仿佛在说“快去看看吧,然后你们就会中计了!”
李华和孙晴晴看了直觉头皮发麻,他们终于体会到银行杀人案当天那些被他折磨的人,尤其那个女医生,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了。这活脱脱就是个变态杀人狂的疯癫样。
本来指望着杜海自己说话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来了句“不可说,你们自己去看”!这回答让二人始料未及。
面对着杜海得意狂妄的笑脸,李华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他竟然还相信变态杀人狂的逻辑。自己之前还认为他说的话也许都是真的真是荒谬至极,这杀完人还能笑得如沐春风在警局审讯室里逗弄审讯员的,除了心理有疾病的变态杀人狂还能有谁?亏得李华之前还在思考他话中的前因后果,他那种想杀人就杀人的脑回路,说出的话十有**都是想到哪说到哪,想到什么说什么。还一副禅师神妙不可言的样子想把警员引到他家乡b省去,简直就是干扰公务,阻碍案件审讯速度!至于他能知道他们知道他基本信息了,仔细一想这不是废话吗?警察这么长时间,协调调度当然要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只不过他用笃定的陈述语气说出来,再加上他本人一直表现得沉着冷静,就在表象上给了人一种运筹帷幄的假象。
对比之下,反而是警方人员因为案件重大、牵连甚广,在外界和上级的各种压力下,太想了解和掌握全部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形成链条,才在心理对决上弱了一筹,自乱阵脚了。
李华很生气,这被个犯人耍了的感觉占据了他所有感觉的上风,包括之前那一丝丝的恐怖,那若隐若现的觉得接近事实,都被被耍的恼怒感冲刷了个干净!净想着明天等着省里专案组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请精神专家给他看看他是不是有毛病。
也许他没毛病,但是是个心理战术极强的杀人狂魔。之前不是怀疑他与周边市县发生的悬而未决的刑事案件有关系吗?如果能被证据证明都是他所为,那他这一路走来,心理建设得又缜密又强大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警察办案,既然这是个再明了不过的刑事案件,就让他承认犯罪事实就好了,怎么就给他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