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起。
赵老爷子说:“军火被盗。”
赵可潼一听对望一眼陈星辰。见他也面色凝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老爷子身后的陆、李两老爷子更慌张。
自从那批盐出事后,两位老人家是做什么都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盼着这些军火来拿回损失,却哪知碰上这样的事情!
一口老气憋在心口要喷发出来。
众人穿过几个庭院终于看见他们赵家老宅的后院时,心情激动却又五味杂陈。
那些货车还好好地停在那里,只是货车后面的所有箱子已是空的。箱盖被胡乱丢在院子货车的周围。
后院大门禁闭。
赵可潼随赵老爷子下台阶,忽然脚下一滑,滚下台阶。
“潼潼!”
“可潼!”
赵括和阿辰几乎同时喊出声。其他人也应声停下。见赵可潼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看着台阶上一个圆筒。
“那是什么?谁丢在那里的!”赵可潼因为恐惧心跳不已,眼前甚至出现晃影。
“三小姐!”小连啪嗒啪嗒跑下台阶,扶住赵可潼,“三小姐你――你没事吧?”
阿辰捡起那个圆筒,见它原木制造,镀了漆,虽然看不出是做什么的,但还是把它拿在手里。
赵括拄着拐杖急忙下台阶,“快快,扶起来。潼潼,伤到哪里没有?腿疼吗?”
“没事,没事,还好就两级台阶没什么大事。”赵可潼晃过神,在小连扶持下,站起来。
阿辰也走下来,看着她,似乎在想她的话是真是假。
“真的,真的。不骗你们。别担心了。”赵可潼露出一个笑容。
“丫头没事吧,老赵?”陆勋问道。
“没事!”赵括喊了一声。
“那赶紧看看吧,说不定能找着什么!”李灏也应声道。
“阿凝,你带人四处看看。”
“是阿公。”阿凝应声招呼剩下的十几个丫鬟和男侍,在院子里搜寻起来。
陈少和可潼也弯腰寻找,陆大少爷和李大少爷也加入队伍。
四位老人家则在一旁观看。
“喂,我觉得这个可能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可潼小声对阿辰说。
“谁?”
“赵雨雯她男人!”
“为什么?”
“听说他的酒馆生意不如以前了,可能是缺钱了。”赵可潼边说,边掀起地上的盖子,又放回去。
“证据呢?”
“你看啊,后院这门,除了赵家人以外,没有人能打开,这是一。
再呢,这门禁闭,说明那些东西还在这大宅院里,那肯定是我们这些人其中的谁做的。
你看昨日晚上,那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是为了他女儿,那怎么不早些来,偏偏大半夜,别人都要睡了才来?你说,是不是有古怪?”
“阿辰,在和可潼小姐聊什么呢?”陆绍峰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他俩,一手搭在陈少肩膀上。
李剑翼见阿峰去了阿辰身边,也跟了去。
“你们找到什么了吗?”李剑翼问这两兄弟。
“没有。这怎么找啊?找不到的。”陈少直起腰微笑脸。
这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查,每个房间都查!”
那人躲在人群中,谁也没看到是谁。
只是那些赵家宅子丫鬟家丁得了命,还以为是老爷子发出的,就真去每间房舍去翻找了。
赵可潼抬头看陈星辰听他说:“看来,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喂,你长这么高,看到是谁喊的没?”
“这会承认本少爷高了?叫爸爸本少爷就告诉你。”阿辰不动声色地对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赵可潼说。
“儿子!儿子!”赵可潼轻唤几声。却没等到回应。抬头看一眼,见这货一直在盯着人群角落里一个人。
“喂,你在看谁?”赵可潼顺着阿辰的眼神方向望去,除了一堆人,没看见可疑的人物啊。
“丑八怪,那个人是不是你的那个姑父?”陈星辰手肘搭在可潼肩膀,只听她咕哝道:
“看不到!”
陈少一听这话,突然觉得有趣,看可潼嘴都撅起来了。再抬首时,一男丁从园内跑来,回禀赵老爷子。
“赵阿公,找到了。”
“在哪!”
“在三小姐的房间内!”
“胡说!”赵老爷一声吼道:“来人,把这嘴巴不干不净说话没长脑子的蠢货拉下去,家法伺候。”
两名侍从应声箭步来,拖起小家丁就往前院拉。
“阿公,小的句句属实啊。您要是不信,您自己去看看,就在三小姐房间的墙壁夹层内!”
赵老爷子是万万不肯相信她的孙女会偷军火,但是这小子看上去又不像是说谎:“如果没有,你自己去领一百鞭子。”
赵括也顾不得别人,自去了三小姐厢房所在的庭院。
见一干人等皆在厢房外等候,像是专程等他似的。
赵老爷快步进了赵可潼的房间。拐弯进入内室,见红木雕漆印花床已被挪开,床后面的墙壁也被铁环给拉开,累积如山的军枪和小型火炮在墙壁后这个巨大的空间里。
“把三小姐带来!”赵老爷子虽然不太相信,自己都要把赵家千万家产给她了,这丫头要这些军火干什么!
但是又想起前几日她挟持了那个洋人的女儿和妻子,又准备好了合同,等等不在他预料之内的事情,又让这赵括产生怀疑。
一会,赵可潼便被押进来。后面跟着陈少。
阿凝没有作礼,只说了句:
“阿公,三小姐带到。”说完,也不瞧一眼身旁的赵可潼,冷然走到赵老爷子身边。静观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赵老爷坐下,注视可潼。
“什么怎么回事?”赵可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秒这赵老爷子还一副慈祥爷爷面容,这下子――赵可潼看得有点像二十一世纪里电视里的情节。
“这墙后面的货,你不解释给爷爷听听?”
赵可潼见这位老人家还自称爷爷,觉得事情还有转回余地。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墙是空的。”
“撒谎。你的房间,你不知道?可能是爷爷这些天太心急了,把你的野心捧得膨胀起来了,你先休息几天。来人,把三小姐关去诲云寺。”
赵老爷子话音刚落,阿凝赶紧上前对那两个家丁说:“你们两个也不看是谁,就把三小姐给绑起来,谁给你们的胆子!一人罚三个月的钱。”
阿凝顿顿,又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和几个聪明伶俐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们几个,现在放下手里的事情,和我一起把三小姐带去诲云寺。”
“爷爷!爷爷!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呀!爷爷!”赵可潼被人拉出去。
“赵阿公,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潼妹――不可能这么做的。”陈少本打算给赵可潼求情,却被他爷爷拉住。
“阿辰,有误会也好没误会也罢,她都应该好好把心静下来。就让她去寺院里修行几个月再看。然后,唉,我也累了,这些军火,就五五分吧,多出来的部分,我联系下沈澈,捐给他们政府军队。几位好兄弟觉得如何呀?”
“同意,这样公平。”陆勋想到他的儿子在军队里,多少算个军长,赵括这分法正合他意。
“既然陆兄也同意了,我看也没什么问题,同意。”李灏也断然同意。
“我赞成。”陈老爷子也答应。
“既然达成一致,那开运吧。几位好兄弟,现在把这些按照约定各拿各的,搬去你们自己的仓库。”
不一会,赵宅后院内开始不断有车辆进出。
赵可潼说是被赵老爷子赶了出来,不如说是去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她前脚刚下车,就听见后备箱内传来一阵声响:
“三小姐,三小姐!快来帮帮我。”
赵可潼一听这清脆的声音便知是小连。只是奇怪她怎么跟来了?
“小连,来来,我扶你,慢点。”赵可潼托起小连的手掌,让她跨出后备箱。
“是凝姑娘让我跟来的,说可以有个照应。”
赵可潼点点头。拉起小连去了车的左侧。
那诲云寺原是赵家宅从老祖宗那传下来,据说是秦始皇那会被封的地,到了唐朝佛教盛行的时候,建了这座寺庙。
诲云寺隐匿在云雾中,飘渺不见其真面目。脚下是万丈瀑布,飞流直下,激起千朵浪花,升腾缭绕,幻化成迷醉人的雾气。
河流湍急,只有一两只小船停泊在岸边。
可潼脚下有一道蜿蜒曲折的石阶通向石壁下。
“看来,必须得先爬下去坐那船才能去到对面,再爬上那峭壁才能成神。”可潼说着,走到那石阶旁。
“成神?”小连紧跟她主子。
“是啊,你看这地方,不是人间仙境吗,对面那么高的山,都到云里去了,难道不是神仙住的地方!”
阿凝也跟上来:“三小姐,您慢些,这台阶又陡又高,不好走。”说完,又对身后的两名丫头和家丁说:“你们几个跟上,司机留下。”
那几个是阿凝带来服侍三小姐赵可潼的。
原本以为这赵老爷子会把这三小姐关进什么柴房、密室这类地方,以为她失了宠,没想到,却被老爷子安排来了这里。
赵家几百年的历史中,唯有赵括的祖爷爷和赵括的爹进去里面过。就连赵老爷子本人也只是进去呆了半年就出来。
因为,这寺庙与世隔绝,危于高耸入云的黑石悬崖峭壁上。
“哇,三小姐,小连觉得托您的福,不仅来到这么美的地方,还能见到传说中的诲云寺。”
小连满眼幸福滴陶醉在飞瀑悬泉的惊涛拍岸的磅礴气势里,放眼望去,雾气升腾,仙鹤几只,围绕着冰冷的石壁向上盘旋。
阿凝看赵三小姐一手被她身后的阿凝托着,一手置于身体一侧,一步一步下去了。又不由感叹这小连姑娘的衷心。
只是这姑娘太过单纯,也太过担心,阿凝注视着她的小身影,不禁叹口气,也随之下去。
随着这一行七人下到崖底,见四周皆碎石硬物。一只木牌插在乱石中:
外人禁止入内
木牌后一根粗壮如一个男子的原木立在地面上。
两艘大船停泊在原木附近,用锁链在原木上绕上几圈。
可潼原本还担心船小会不会被冲走,现在一看,这可不是什么小船,这么大的家伙,起码装个几十人都没有问题。
正想着,迷蒙之中,激流对岸过来一船,船上隐约一人,双手合实,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