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居安让肖念在沙发上坐下来,温居安则弯着腰,半蹲在肖念面前。温居安抓着肖念的两只手,抬头盯着她看。
“你喜欢余信芳?”她想听温居安亲口告诉她。
温居安道:“念念,我喜欢她,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念念,你是大人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胡闹。”温居安握住肖念的手,一脸诚恳地看着肖念。
“那我呢,我算什么?”肖念的眼里有泪珠子在打转。
温居安柔声道:“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肖念反手握住温居安道:“你总说我们相差十二岁,对你而言,我还是一个小孩。可余信芳和我一样大,既然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温居安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温居安低了低头道:“感情这回事,如果能说得清楚,就不会让人失去理智了。”
肖念不相信,可温居安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话哄她。肖念有些慌了,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到头来她对温居安的爱成了对她一个人的惩罚。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饱受这份感情折磨,使她成了囚笼里的困兽,日夜不得安生。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陷入这样的僵局。
温居安捧住肖念的脸道:“念念,我和你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是亲人。”
“念念,放下吧。”
温居安的眼睛里有忽明忽暗的光亮在闪烁,肖念看着他,她越来越看不懂温居安眼神里究竟藏了什么。
她和他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她看不见温居安。
肖念使劲摇了摇头,痛苦道:“不要,我不要。”
她放不下,早在十四岁那年,温居安就成了她血肉里的一部分,她已经放不下了。即使后来这份感情成了她的囚笼,日夜折磨她,她仍然放不下。
温居安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念念,听话,你应该放下。”
肖念低头靠在温居安的肩头,喃喃自语道:“我不要。”
温居安一抬头便看见那时他从李忆锦那儿买来的那幅画,温居安闭了闭眼,推开肖念道:“念念,你听我说。当我们要放弃一样东西时,刚开始或许会觉得很困难,可时间久了,这件东西渐渐从我们的生命里消失时,你会发现其实这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肖念看着温居安,泪眼朦胧。温居安有些不忍心继续看着肖念,他不是不心疼肖念,而是他不能。
温居安轻轻为肖念擦去脸上的泪痕道:“我不会离开你,但你必须记住,我是你哥哥,也只能是你哥哥。以后你会遇见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你和他会很幸福的。可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只会不断地陷入麻烦和没有止境的痛苦。”
她不是温居安的全世界,可温居安却是她的全世界。
“对不起,没有早一点告诉你我和余信芳的事情。”
温居安平静的样子像是在告诉肖念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她抓不住他了。
“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温居安的轮廓在肖念的泪光里渐渐变得模糊。
良久,温居安慢慢道:“她受伤那时。”
明知答案会使她难过,可她还是想问,就像是晨起时推开窗发现窗外正在下雨雨,人们会忍不住好奇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虽然明知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但却仍是想知道这场雨是不是已经下了一夜。
恍惚中,肖念想起那天余信芳伤了脚,行动不便时的样子。如果那时她不拉着温居安在校门口看泥人,他们就不会遇见正要去医院的余信芳;如果那时她不主动提送余信芳去医院,余信芳和温居安就不会有机会接触,她和温居安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那么多的如果当初,偏巧全被她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