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话一说完,贾母坐不住了,放开莫言走下软榻,规规矩矩的给四人行礼“贾门史氏给尚宫见礼,尚宫安好,给尚书见礼,尚书安好。不知四位驾到,失礼了”。
由不得她托大,这四位的品级都比她大,她虽是挂了个超品诰命的份位,却是外命臣的恩典位份。比起出身皇宫的,位比贵妃皇贵妃的皇家近侍,她只有伏低做小的份。
“贾太君免礼,我们姐妹虽蒙皇家恩典,现在却只是我家姑娘的教养嬷嬷,当不得太君大礼”。
这还是莫言第一次知道四位嬷嬷的真实身份。以前,她还当是皇上随意赏赐的宫女,谁知竟有这样高的身份。莫言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太肆意妄为了。
贾母都行礼了,剩下的人自然不能偷懒。贾母之需躬身,她们却得下跪。且不说她们心里怎么想,愿不愿意,这礼节却是不能缺的。
一通忙乱后,贾母再不能高坐了。让人摆上座椅,她坐在了的下手。这样的排序,要是没有莫言在场,是再正确不过的。可有了莫言在,名义上是皇家人,实际上已经是莫言的人的她们,还真不敢大模大样的坐下。连忙推辞了,直言在姑娘面前,没有她们的座位。
贾母强求不得,只好让莫言坐了第一位,四个嬷嬷站在她身后。贾母回到软榻上,侧着身子坐了。
莫言端起茶杯笑道:“舅母和嫂子妹妹们不坐,黛玉坐的也不安心······”。
贾母忙道:“你们也坐吧,都是一家子骨肉,不要那些虚礼也罢”。
众人这才一一告座,但拘束了很多,再也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张扬。
宝玉像个鹌鹑一般的缩在王夫人身后,不时偷眼看眼莫言。莫言厌烦地颦眉。谭嬷嬷挑眉道:“老太君,奴婢看府上的小公子也有十岁了吧,自古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就是亲兄妹也不能常见面,这关系着女孩儿家一辈子的名声。怎么令公子这样大了,还会出现在后宅。即便是老太君溺爱,也要有个度。男孩子总要顶门立户的,老太君是想养废了小公子,还是想养出个纨绔子弟”。
谭嬷嬷说得毫不客气,你让我们姑娘不高兴,我就让你们更不高兴“就奴婢所知,在场的女孩儿,只有一位是小公子的庶妹吧,今年也七岁了。还有一位是堂姐,一位将出五服的嫡堂妹。老太君就是不为别人想,也要为几位姑娘想想,坏了几位姑娘的名声,还如何定人家。当今治国,以礼教孝义为先,老太君家也算是国之重臣,还望老太君三思。莫要落人话柄才好”。
贾母羞愧不已,他们是武将世家,本不太在意礼教规矩,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说教,却反驳不得,只能连连称是。
王夫人却是恼怒不已,心里骂着死老太婆,竟然想养废了我儿子,口口声声说心疼我儿子,实际上······。王夫人低头不语,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儿子要回去,仔细教养。
其实,她真冤枉了贾母。贾母只是上了年纪,喜欢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所以,才把小辈们养在身边。对宝玉,她是真心疼爱,超过了所有人。
贾母招手叫了人来,把宝玉好好地送到外书房,交给他的父亲。剩下的人才好好说话。
莫言一直好奇贾府的饭菜,好容易熬到贾府摆膳,坐在桌子上后,却真心没了胃口。别看书上写的天花乱坠,其实古代的饭菜还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贾府在膳食上继承了北方的习俗,以炖菜为主。哪里会像现代的菜肴那样精致,一碗碗的大鱼大肉摆上来,莫言都不知道该怎样伸筷子了。
还好青莲和纯然知道莫言的口味喜好,站在身后布菜,也只挑莫言喜欢的挟。吃了个半饱,莫言旧放下筷子,想着前头的父亲只怕也吃不饱,回头使了个眼色。恋秋点点头,悄悄退了出去,叫人回家准备去了。
饭后又说了会子话,林海打发人来说要家去了,莫言起身告辞。本来贾母还想留她住上几日,可经过宝玉的事后,已经没心情了。稍稍挽留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出了府门,小青一甩尾巴回空间了,留下一句“切,好没意思······”。
莫言失笑,摇摇头看着远去的宁荣两府,感叹又改变了一些剧情。只怕因着谭嬷嬷的一席话,等他们离开后,贾府还有官司好打呢。但管她什么事,只要闹不到她头上,她乐的有人给添些乐趣。
猛然间,她想起她忘记了什么事。是薛家进京,呆霸王薛蟠,香菱,她忘了香菱的事了。如果她的蝴蝶翅膀不够强,只怕香菱的命运,还会如原著一般的悲惨。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按时间算,薛家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她记得原著上写的是,薛蟠在家乡打死了人后,一家子就收拾行李,借着薛宝钗小选的名义离了家。因为案子久久不能了结,他们一家三口整整在路上晃了三年,在薛宝钗十三岁那年才来到京城。
薛宝钗比她大三岁。也就是说,薛家已离家快一年了,将在她十岁那年进京。对香菱,她不说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再说她也不是圣母白莲花,不会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救或不救,看缘分吧。
几天后,她就听说,贾母把她身边的小辈们都打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确定了消息的真实度后,莫言打发人去把迎春接了过来,放在身边让嬷嬷们帮着教养。顺便好好观察一下真实的贾迎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贾赦虽不得贾母欢心,却也不是真像外边传的那样好色无能,不学无术。他和迎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善于鉴别古董的人,又怎会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呢?只不过是一个孝字压下来,让他动弹不得罢了。
一个能继承爵位的人,又岂是愚笨之人。自林家悄悄接走了迎春,而没有接走探春和惜春后,他就下了禁口令。对西院的人隐瞒了迎春的去向,只说是病了,将养着呢。故,西院的人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只当迎春是病了才没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