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清楚。”
“我……”叶骁沉默起来，装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装，看着林敬羽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林敬羽又问回了那个问题，还加重了声音。
“不打算。”叶骁沉声说道，终于给了另一个回答，一个很明了的回答。
“那……好吧。”
林敬羽没在多说什么，系上安全带，准备开车，那平静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叶骁见此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安静下来，觉得这件事，应该就是这样到此为止，林敬羽不问，自己不说，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这时，林敬羽却没有踩离合，明显是不想启动自己的车，而是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到车前台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起来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叶骁看着却是瞳孔微缩，猛然一怔，因为叶骁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跟何天秀单独聊天的时候，林敬羽并没有拿走手机，那台手机一直放在网吧桌上，就在自己和何天秀旁边，很近的地方，非常近的地方……如果林敬羽那时用手机开了录音的话，那自己刚才和何天秀聊的一切都会被录下来……
然后果然就如叶骁所想，林敬羽的手机先是响起一些沙沙声，然后就响起了自己和何天秀的声音。
叶骁能明显听出那就是自己和何天秀刚才聊的话，看着林敬羽忍不住皱了皱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而林敬羽的神情却是非常平静。
叶骁没说话，林敬羽也是不语，两人就这么安静听着，或者说沉默听着，一点一点把这录音从头到尾听完，然后过了许久，林敬羽才把手机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又问回刚才那个问题：“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你要我说什么？”叶骁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再装懵也是毫无意义。林敬羽刚才说是给慕秋雪打电话，但肯定是在听录音吧？那这样林敬羽都已经听到了一切，知道了一切，叶骁还能怎么瞒？
“到底要说什么……”林敬羽似乎有些愤怒，但神情还是那么平静，没有看向叶骁，依旧是看着车窗外的前方，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么？”
“我……”叶骁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
“我在你们眼里……”林敬羽问道，神情始终平静，但喉咙似乎有点控制不住，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就一直是这种人么？”
我经常请你们吃饭，经常带你们出去玩，去浪去嗨去潇洒花的全是我的钱，你们生病了我开车送你们去的医院，你们没钱了向我借钱我从来不会说不借，你们放假想去做临时工全是我帮你们找的工作……我为了你们做了那么多，然后到头来，从头到尾，你们却是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我一眼……
“我不知道。”叶骁不知道怎么答，真的不知道怎么答，叹了口气，只能给这个回答。
“你不知道？呵……”林敬羽嘲笑起来，不知道是在嘲笑叶骁还是在嘲笑自己，不想再委婉，想强势一些，直接质问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你们要这样看我？”
“你做了什么？呵……这个你还用问我么？……”叶骁有些受不了林敬羽那语气，也不想表现得弱势，觉得要强势一点，故意拉高自己的声音重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么！？”
“我……”
林敬羽闻言怔了怔，然后完全说不出来话来，无言以对，看着前方沉默起来，神情复杂，已经完全平静不起来，明显是意识到了自己也有错。
叶骁也是沉默起来，忍不住把手伸进自己口袋把烟拿了出来，实在是控制不住想抽一根放松放松，但看了下旁边一直沉默的林敬羽，咬了咬牙，强逼着自己把想抽烟的念头给压了下去，然后把烟塞回自己口袋里。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沉默了许久，叶骁受够了林敬羽的沉默，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强势，低声问道，把刚才林敬羽一直问自己的问题反回去问林敬羽。
林敬羽还是沉默不语，一直目视着前方，什么都没有说。
“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叶骁见此继续问道，打算问到林敬羽说话为此。
“只是骂了几句，你们就要这样么？”林敬羽终于不再沉默，发声说话，声音不大，但明显带着反驳的意思。
“只是骂了几句，那当然没什么问题，我当然不会在意，但问题是……”叶骁沉声说道：“你确定，你只是骂了几句？”
“我……”
林敬羽语塞，无言以对，想了好几秒才想到理由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叶骁却是毫不委婉的直接质疑，声音还是那么沉，让林敬羽听着很不舒服：“若诗一直说你脾气很好，秋雪也一直说你脾气很好，修漓和图南都说你脾气好，人家姑娘都觉得你脾气好，我们这帮从来不斤斤计较的大老爷们儿肯定更是觉得你脾气好。脾气好是因为什么？因为自制力强，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脾气好。你脾气好，说明你的确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说着，叶骁忍不住加重了自己的声音，想让林敬羽听得更加清楚一些，哪怕林敬羽已经听得很清楚：“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明你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愤怒。所以说，那段日子，你并不是情绪失控，你就是故意的！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是因为你控制不住情绪，而是因为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林敬羽又是语塞，无言以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叶骁。
“那时候我甚至有过一些想法，觉得你要是个坏脾气该多好，因为这样的话，你骂我是因为情绪失控，无心之过，我肯定不会在意……”叶骁有些惆怅道：“但问题是，你脾气就是那么好，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那时候根本没有发怒，你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就是故意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