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骞正在帮纵横子洗棋,把棋子从水里捞出来递给纵横子,纵横子接过,放在一个小炉子上升温,省得一会儿扔到沸水里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一刀斋看的眼睛差点瞪出来。这老小子的宝贝棋子,什么时候让人帮忙收拾过……
当然,正御怎么会让琴儿闲着?琴儿正被指使过去看着火,准备等一下水开了将棋子煮一煮。
“这副棋你是什么时候得来的?”这手感真不错。绕是应无骞精研各色文玩,这样触感的玉髓也没经手几次。
“不久前。这石料是我再一处千年冰洞偶然发现的,与冰晶一色,险些让我错过。取出后发现是罕见的太极同生双料,果然是制棋的佳品。”
“玉髓冰透的质地,快赶上那副棋了。”
“……”棋邪不想提那件事。
“可遇不可求的太极双生陨玉,亏你是好棋之人,当真忍心啊……”
棋邪的心窝一揪一揪的疼。
应无骞继续戳他:“刚刚用开水煮得滚烫的棋子,你是怎么想的,直接放到冷水里?”
热胀冷缩什么的……一刀斋都想象得出棋子在水里炸裂的样子,和棋邪那张又黑又长的马脸。
棋邪不想再提这件扎心的往事了:“刚发出的君字令,还没有执行就收回了,你又是怎样想的?”
“所处的环境,人事物都不对。”
“嗯……”
“此时此刻某不想因为一个病梅先生,将文载龙渊至于一个尴尬之地。”如果不是跑去寂寞侯眼皮子底下,某才懒得走这一趟。
“我还以为你担心琴儿被寂寞侯的言论倾倒。”
“某之弟子,某怎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哈。”棋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琴儿,低头看看棋温得怎么样了。
应无骞就知道这老小子三句话不离挑拨,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
纵横子将棋子倒入沸水,接过应无骞递上的小沙漏。
“对了,你听说过道反吗?”正御指使小徒弟去收拾水盆和小炉。
“嗯?”棋邪抬头,很有兴趣的看着他“是什么?”
“没什么。”眼看沙漏漏完了,应无骞指了指下面的炭火,再这么煮下去玉质受损。
“云骞,说话说一半,可不是君子所为。”
虽说云和无的音很接近,不过还是被他听出来了。
趁着琴儿跑回屋里放东西,应无骞报复性的叫纵横子的本名:“青霄大哥,某亦是不知啊,小弟是想着青霄大哥走南闯北惯了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有一问。”
应无骞的头顶上有各路学长前辈师者尊驾等等,这个大哥叫的特别顺口。
“哦,这样啊。”棋邪哦的一波三折,斜着眼睨了应无骞一下,顺便将一片不小的鹿皮递给他。
应无骞熟练的铺在地上,棋邪将棋子沥干倒上去又罩上一层薄纱。
一刀斋总觉得多此一举,还不如不罩,能干得快一点……
更过分的是正御,从棋邪的箱子里翻出四个小小的香炉,点起熏香压在四个脚上。
真是……穷讲究到了极点。
没营养的斗嘴一直到此时才告一段落。
“那么,某便告辞了,请。”应无骞实在是欣赏不来棋邪这用来熏棋子的香料水中月,想着告辞了“琴儿,走吧。”
“嗯。”纵横子用鼻子哼出一个音,颇有高堂的气势。
却见无明一刀斋脚下一闪随后跟上。
“回来吧。”都认识几百年了,纵横子没想着试探应无骞。
一刀斋冷笑一声,还是停下脚步。
“要劳烦你走一趟了,去告知让一目和我们的人,近期和道反的人接触要谨慎。”
“你心惊了?”
“不是心惊,而是这个人,搅局的本事让人目不暇接,没有丝毫道德可言。”所以先防一手,有备无患。
毫无道德可言……多大仇……
“师尊……”
“某正想看你什么时候才能问出来。”应无骞戏谑的看了琴儿一眼。
“……”不了情忽然就想去找他巧姨告状去了“师尊……真的不管病梅了吗?”
“为何不管?”应无骞反问。
“这……”
“六祸苍龙可不是什么圣明的君主啊。”
“师尊的意思是,想要病梅回心转意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他是心灰意冷的从此不问世事还是更加热血的投入中原正道的怀抱呢……应无骞还不想跟小徒弟探讨这些。
人呢,总要自己去体悟,要为自己的所思所为付出代价。
“好了,你去吧。”正御挥手赶人了。
“是。”忽然不了情像是想起什么“前两天见到少年游了,她让我转交师尊,说是巧姨要交给您的……”
“这是……”应无骞接过琴儿递来的油纸包,有不敢的预感。
看着师尊越来越黑的脸色,琴儿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说,让您一定……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