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三天,迹部大清早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名取希家的篱笆外。
浅蓝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照旧是一丝不苟扣到领子的风格,抽条飞涨的少年长身玉立,笔挺的站在篱笆栅栏外,眼神被花丛里的一束玫瑰俘获。
45°向下压弯的花枝缀着三朵深紫的玫瑰,玫瑰朵朵都全然绽放,可仔细看会发现花朵边缘已经出现不规则锯齿状的锈迹,锈迹逐渐蔓延,由外而内,料想过几天三朵娇花就得红消香断。
炽热的高温蒸烤着大地和地上的一切,玫瑰蔫头耷脑,一会儿功夫花枝似乎又向下压了压,不堪重负和烈日灼身。
花园里的自动喷水装置定时启动,又细又密的水雾浇撒在饱受烈日煎熬的花花草草身上,迹部一动不动地看着,恍然听见叶片舒展和花朵愉快欢呼的声音。
他为自己罕见的愣神,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名取希站在花枝旁静静聆听它们跳跃的音符的场景。
画面戛然而止,名取希从屋里跑出来,就像从他脑海中的影像里蓦然跑进现实世界。
“快进来!”名取希皱眉拉住迹部往屋里拖,“怎么顶着大太阳站在外面?”
她把迹部按在沙发里,从冰箱里取了饮料给他,少年的脸颊上连日晒的红晕都没有,怡然自得地靠坐在沙发里,反倒她忙前忙后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名取希咬了咬唇,其实迹部哪有那么身娇肉贵?身体素质好到不像话、又是网球高手的少年早已习惯在烈日下大负荷比赛,只是在太阳地里站了两三分钟不过小菜一碟。
可刚才的她哪有空去想去分析这些呢?只是看到迹部的邮件、看到他站在烈日下,她便忙不迭冲出去生怕他被太阳烤焦、被太阳晒化。
像个……不,就是个傻瓜。
名取希恼羞成怒,一把将毛巾扔进迹部怀里,在他了然且无比快乐的目光中坐回对面沙发,拿起刚才没看完的资料继续。
眼不见为净。
“生气?”迹部一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拄着脸颊,食指点在眼尾的泪痣下,目光悠长,“过来。”
他拍了拍身旁,两人中间隔着一米距离,像是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名取希埋首在书里,目不斜视,听而不闻。
迹部眸中的笑意真正溢出来,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他紧挨着名取希坐下,认真念书的少女垂着眸子,在迹部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刚要翘起又绷得紧紧的。
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如临大敌,警惕地用眼神询问。
迹部眸光闪动,坏笑着凑近她,仗着身高和地形优势他轻而易举地把名取希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少女不得不微微仰头腰身后倾,原本只是单纯喜欢逗弄名取希的迹部,莫名的,就想做点。
少女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让人心痒难耐。
迹部好似16倍慢速一样缓缓地、坚定地凑近名取希的小脸蛋儿,她瞳孔紧缩,慌乱和羞愤在少年鹰隼一般的洞察力下无处藏匿。
彼此间呼吸纠缠,玫瑰花的淡淡芬芳和柑橘、铃兰冷中带甜的基调交错缠绕、融为一体,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引导了谁、谁又顺服了谁,两人的呼吸节奏变得一致。
名取希缩在沙发角落里浑身僵硬,她眼睁睁看着迹部的脸颊从上方越凑越近,近到她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她害怕——为自己心中密不可言的无限期待而由衷恐慌,眼下她可没法说出之类的鬼话……
迹部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和无礼,是的,太无礼了这个坏男孩!
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发鬓……她的唇……
上帝啊!他怎么敢……
少女下意识抿起唇——在少年直白和近乎要吃人的目光里,可是她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对多巴胺旺盛、被荷尔蒙控制的少年来说,无异于热情的邀请!
他很轻很轻地一点点吻她,在她越来越红的颊晕中再一点点深入。
少女纤细黑长的睫毛止不住颤动,像破茧而出的新生的蝴蝶双翼,蹭过他微阖的眼睑,飞进他内心中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里,停驻在那朵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红玫瑰上,贪婪地吮吸着花蕊里的花蜜。
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
甜度三个的叹息狠狠打破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的心湖,恋人眼中明灭的火星化作燎原之势,席卷过甜蜜颤抖又渴望更多而痛苦的迹部和名取希。
迹部一只腿半跪在沙发上,将名取希唯一的逃跑路线也封死,她的左手被他十指紧扣压在沙发扶手上,两只手的指节间挤压泛白、密不可分;他另一只手扶在她微微扬起的脖颈后,看似温柔体贴的动作,实则使者巧劲将少女向自己的方向压迫。
十四五岁的花季,交往半年左右,这不是两人间第一个吻。
名取希闭着眼略过一幅幅碎片:
在晚樱烂漫的山坳里、在碧波荡漾的青山绿水间、在那辆加长林肯的后座里;
甜蜜的、礼节性的、情到浓时顺其自然的;
他吻过她的脸颊、额头、嘴巴、手背……
加在一起都敌不过眼下这个吻的浓烈和复杂。
初始是挑逗和趣味,那是她跟迹部培养出的默契和情趣,情侣间总有些你懂我懂别人都不懂且百玩不厌的套路,气氛正酣,他们都不介意做点更亲密的举动来升华一下那份甜蜜。
是怎么就变得复杂了呢?
当迹部望进她眼中不知看到什么眸色越发深沉的时候?还是因为这场是在沙发里上演的?又或者是双唇相接一刹那两个人情不自禁、异口同声的满足叹息?
分不清,说不明。
爱情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
是的,爱情——在此前名取希从未用过这个词形容她与迹部之间,因为她很清楚,他们不是。
他们从针锋相对变得彼此欣赏,又发展到彼此喜欢,可是没有爱情,没有那种神奇的人体化学催化反应。
,两个感情懵懂凭借理智跌跌撞撞摸索恋爱的人不约而同秉持着此项原则。
于是,在这个悠长缱绻的亲吻里,爱神的金箭猝不及防射中了。
浅尝辄止的亲吻里染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和迫不及待,迹部甚至用牙磨了磨名取希早已红肿发麻的唇瓣,听着她吃痛的吸气声和不满的□□将自己的笑意渡进对方的胸腔。
名取希费力地睁开眼,眸中一片水光恍惚的不知今夕何夕,迹部霸道又急促的亲吻让她的大脑难以思考,是缺氧的缘故吧?
少年的面貌褪去了大半稚气,他双眸紧闭,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近似虔诚的单纯,眉毛浓又密,看人时、说话时总会不自觉轻挑眉梢,高傲中还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眼尾被渐长的年岁拉长,此刻晕着一抹勾人的光,像极了花苞半放时隐约能窥见的艳色花蕊。
心随意动,名取希的右手流连过他的脸颊,食指点在他最爱停驻的泪痣上。
迹部豁然睁开双眸,他眼中迷迷蒙蒙,视线定在名取希脸上却没有焦点,他握住那只捣乱的右手,拇指不自觉摩挲着她的指间。
额头相贴,迹部重新闭上眼看不见表情。
名取希挨着相距不足1cm的面孔不动也不说话——她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能导致两人刚刚分离的唇再度贴合在一块儿,如胶似漆。
唇瓣火辣辣地烧,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又红又肿,想着两个人变作香肠嘴的模样名取希好辛苦才没笑出来。
她没笑,迹部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又轻又短。
他顺势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她的嘴唇,眸中光彩闪耀,一片清明。
把名取希半拉半抱坐起来,迹部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说着:
“你是我的。”
他一连说了两遍,一次是用名取希的母语,一次则是用他自己的。
抛却了不离口的,迹部在名取希抓不住重点的惊讶里破天荒用了最简单、最有力的词汇。
他原本是低低的笑,慢慢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兴奋,笑声里更有一种少年人才有的意气风发和志得意满,嚣张但并不惹人讨厌。
名取希晓得,迹部是个在乎仪式感的人。
《小王子》里说,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对此刻的他们俩来说,的确需要一点仪式感,去郑重地感谢对方给予的爱和付出,去展开一段不一样的、从未体验的情感经历。
名取希想,自己永远也不会这个夏日早晨,她喜欢的男孩子忽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外,炎炎烈日就像某些化学方程式里必不可少的二字,把原本那些美好转变成珍贵。
“千万别让我爸爸听见这句。”名取希的笑意转瞬即逝,嘴唇上的痛意让她皱起眉头,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况且,你这句话可有股浓浓的大男子主义味道。”
深谙英国人说话之道的迹部景吾立刻就明白了女朋友的未竟之言。
名取希属于迹部景吾?这不公平。
女朋友的霸道、骄傲还有那点患得患失都取悦了迹部,事实上真正让他愉快的是刚才那股子冲动下做的。
“我的你的,当然。”迹部总算想起今天的目的,笑容更有深意:很快,他的王国、他的臣民都会知道——他们属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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