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去上学了,白舒城这天哪里也没去,陪着老婆在儿子家里。苏玉玲在厨房忙着收拾。白舒城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新闻。这年头,报纸上的新闻越来越延后了,白舒城也改看电视新闻了
“老婆你快看!”白舒城突然大叫起来。
“你就看你的新闻,喊什么喊,我这忙着呢,没空!”
“哎呀,你等会儿再忙,先过来看。”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上慌的。”苏玉玲手一边在围兜上擦着一边走出房门。
蔡阿姨刚晾好了衣服,端着空盆穿过客厅到洗漱室放好,笑着看着白家老夫妻的斗嘴日常,心想:“先生和太太的感情可真好!”看着他们这样幸福的老去的样子,连自己都忍不住被感染了。
“叫你来你就来!”与平时的嬉笑不同,白舒城今天显得很严肃,几乎是用了命令的语气。
“你还指挥起我来了,管人的瘾儿又犯了?”
“我哪里敢管你哦,我这不是着急嘛!”白舒城一听语气不对,连忙陪不是,不过脸上的焦急却是丝毫没减,看着这样的她苏玉玲的心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
“出大事了!快看新闻。”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要闻,昨天下午四时许,景城市建设银行商学院支行发生恶性持枪劫案,造成五死一伤,死亡的五人确认是四男一女,目前身份正在确认,罪犯已潜逃……”新闻中,女主播一脸严肃的播报,苏玉玲已经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夫妻俩面面相觑,都没说话,用眼神交流。
商学院,那不就是默默她们学校吗?默默,默默,天哪,那么好的孩子,该不会有事吧。
“舒城,不行,我得给亲家母打电话。”
“对对对,打电话,打电话!”
俩人二话不说立马拨通了赵家的电话,电话接通了,是刘淑芬。
“亲家,”喊了一声之后,苏玉玲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一切都只是猜测和担忧,或许这件事和默默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自己关心则切罢了。
“是我,来菜市场买点儿菜,等下就回去。哎哟,这是什么这么多人围着看呢,我看看啊,悬赏通告,昨天下午四时左右……”刘淑芬就着电话念起来了,苏玉玲默默听着,没法说出口的话也正好不用说了,她默默地等着刘淑芬的反应,突然就听见那边没声音了。
“亲家,亲家!”突然她听见那边一阵闹哄哄的。然后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来。
“你是她什么人,她晕过去了,在东门菜市场,你们赶快过来。”
“等什么啊,让人帮忙赶紧送人民医院啊!就在那旁边。”白舒城说道。
“帮个忙先把她送到人民医院,我们马上赶过去。谢谢啊!”挂了电话,跟蔡阿姨交代了几句,苏玉玲就赶紧催着白舒城,夫妻俩慌慌张张地赶到市人民医院。在急诊处碰见了帮忙送医的好心人,交还手机和随身物品之后,那位热心的路人还有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在急诊大厅的休息室里,他们看到了已经苏醒过来的刘淑芬。
“感觉咋样,怎么突然就……”
苏玉玲一句话没问完,刘淑芬那边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哎哟,我的个亲娘啊,可千万别是我家默默啊……”
苏玉玲和白舒城面面相觑,被她这一出给弄的一头雾水。
“我可看见那通缉令了,默默她们学校有人抢劫杀人了,死了好多人,还有个女的……”说道这里刘淑芬的眼泪就又开始止不住了。
“唉,你先别着急,我们也刚在电视上看了新闻,正想打电话跟你讲这事呢。”
“就是啊,你别着急,打个电话问问孩子,总好过这边瞎着急。”
“对对对,打电话,打电话。”刘淑芬说着就挣扎着要下床。
“哎哎哎,你这还输着水呢,别乱动,要跑针了!”不远处一个穿着蓝大褂的小护士一见她挣扎着起来,老远就冲着这边喊起来。
“别动别动,听护士的。”
“我得回家给默默打个电话。”
“用手机吧,你报号码,我来拨。”白舒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着刘淑芬报的数字拨了过去,嘟嘟嘟——一阵忙音。
“怎么样?打通了吗?”
“没人接。”白舒城抬头看了看对墙上的表,下午两点多钟,差不多是上课的时间。
“不会有事吧!”刘淑芬担忧地问。
“这会儿估计是上课,宿舍可能没人,晚点再打。再说,真有事这学校也会打电话过来通知单的……”
“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苏玉玲白了白舒城一眼,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亲家母,你别往心里去。肯定没事的。晚点咱们再打。”两人又劝慰了一会儿,刘淑芬这才平静下来。等她输好水,白舒城和苏玉玲亲自给她送回家。期间又拨了几通电话,始终没人接。到后来,总算接通了,竟然是个男生接的电话,一问人家竟然说不认识谁是赵默默。再三确认号码确实没问题啊,这一系列的反常都让几人的心更加焦虑不堪,不由得担心起来。
赵伯年回来,一看见白家夫妇在,惊喜之余,一问原委,却也是无能为力得知此事之后,只能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夹着根烟在门边蹲着抽起来。
“这可怎么办呢?”
“老公,有办法吗?”
“我这会儿也没什么办法,要不问问儿子?”
“对,问儿子。”然后电话立马打到白敬轩那里。
了解情况之后,白敬轩却只淡淡地回了句“我很忙。”,便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臭小子!”白舒城看看电话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电话我们自己慢慢打。”
“那好,打通了之后跟我们来个电话讲一下,也好放心些。我还得去接孩子,就不陪你了。”
接完两个小孩一回到家,就看见消失了很久的白敬宇正坐着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以一个很舒适的姿态躺在沙发上,嘴里正吃着根香蕉。
“去哪儿了?”
“去你嫂子娘家了。”苏玉玲说道。
“没事你们去那干嘛?”
“谁跟你说没事了,倒是你,没事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白敬宇说道,伸着胳膊把苏玉玲抱了个满怀,又在她脸上吧唧一口,惹得苏玉玲一脸嫌弃地又是擦又是把他往一边儿上推。
“是不是被单位开除了?”
“笑话,我就是创始人,开除我了,那公司还不得解散了。”
“哟哟,我儿子还刚毕业就是公司创始人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忙过一阵子了,休息一下,妈,你也不想你的宝贝儿子过劳死的对吧!”
“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
“爸,我妈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在担心默默。”
“赵默默不是在景城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