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光透过窗户撒落在地板上,皎洁如霜。
李慕昭与夏清欢一人裹着一床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们两个人望着眼前的纱帘,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概是气氛太过诡异,李慕昭终于忍不住撞了撞他的手臂。“窗户那边的光太亮了,去把窗户关上。”
夏清欢不情不愿,“凭什么是我去啊。”
“你睡在外面。”
“你睡在里面也可以爬出去吧。”
“我太矮了,够不到窗户。”
这个理由打动了夏清欢,他掀开被子,走到窗前。
月光如霜,他被月光笼罩,犹如行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李慕昭看了这番风景,突然感到一丝寒意。
夏清欢却是想也不想,一伸手就合上了窗户。关上窗户的夏清欢立马踮着脚,缩回了被窝。
明明是初秋,李慕昭却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冰冷彻骨的寒意。
“你抖什么?”夏清欢问。
李慕昭能说是因为你太可怕吗?当然不能了。“最近天气来得凉爽,被窝躺了很久都不够暖和。”
夏清欢侧过头看他,眼尾狭长的眼睛闪着光芒。李慕昭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上一凉,被子被抽走了,但是随即,另一张温暖多了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夏清欢拉被子的手撑在他的手侧。
李慕昭接着微弱的光线,与他的双眼对视。
夏清欢掖着被子,伏下身子。他跟他靠的很近,但是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这样子会不会更暖和一点?”
李慕昭缩了缩身子,“说好一人盖一张被子的。”
“可是你不是说冷吗?”他重新躺下来,跟他肩膀碰肩膀。“你才多大的小孩,我怎么会对你有什么不同的心思?”
这一件事情的槽点就大了,虽然他的身体没有成长,但是他的实质岁数已经是成年人了。“二十四。”其实他这个身体到底是几岁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这个数字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夏清欢闻言笑起来,然后问他,“你这是在邀请我?”
他哪句话在邀请你?
李慕昭目瞪口呆。
夏清欢翻身,把身体撑在他的上面,“你已经成年了,所以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他开心坏了。
李慕昭一巴掌盖他的脸上。“大半夜的睡着了才说梦话吧。”
夏清欢拉开他的手,整个人扑了过去。
李慕昭不得不忍受对方像一只大型犬一样舔着自己脖子,只是夏清欢舔着舔着,干脆伸出尖利的牙齿,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你他妈属狗的?”李慕昭不悦了。
夏清欢抓住他的手,头颅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你要对我好,因为只有我,不会害你。”他实在是太满意小孩身上的温度了。
李慕昭闻言沉默,最后不得不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以一种非常亲昵的动作。
他来到这里,犹如无足轻重的浮萍。虽说是魔教的教主,可是他没有从这个身份上得到过任何实质上的保护,而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想要自救也显得可笑而且困难。目前为止,他能得到的承诺,一个来自于朱雀,一个来自于夏清欢。一个能让他回去,一个能让他在回去之前活下来。
他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居然在他的身上要图谋什么,但是李慕昭是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个世界了。因为他第一次到来的时候,在这里做了太多太多可恶的事情,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时候的自己,也不想在这个世界重复上一个错误。
夏清欢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
只有我,不会害你
你要相信我。
一巴掌狠狠的盖了下来,南宫秋月被来人打得头一歪,脸上火辣辣的疼。
南宫品甩了甩手,看着狼狈不堪的南宫秋月,心里才冷静了下来。“李慕昭今天过去朝城了,想来明天就会来找你问话。”
“是,爹爹。”她犹如没有感情的玩偶一样,被南宫品如何狠毒地扇了一巴掌,还淡然自若地搭话。
南宫品看到她这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就讨厌,反手就又是一个耳光。“你知道该怎么说的对吧?”
他的第二巴掌比第一次的力道还大,南宫秋月感觉到自己的头一歪,头上点缀的珠钗就从发髻中脱落,掉在地板上,珠子都散了一地。“知道。”她干巴巴的回答,“上官裕负我、欺我、骗我,要么让上官宴拿他的人头来赎罪,要么把城池让一部分出来。”
“好女儿。”南宫品这才满意了的。“我们暮城近几年一贫如洗,如果可以吞掉富有的朝城,人民的生活一定可以得到有效的改善。”
南宫秋月生得貌美,可是一双眼睛毫无波澜,犹如人造出来的木偶娃娃一样。她听着南宫品的话,语调毫无一丝变化。“爹爹英明。”
南宫品因为计算着明天的事情,脑袋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脸被打肿了的南宫秋月,厌恶地转过头。“你知道哪里放有那瓶药,赶紧去拿来用了。”
南宫品说的是某个神医路过暮城的时候留下的一瓶药,使用了以后会使人更加貌美,不论是脸部收到了什么伤害都能即刻变好。只是后面,用药的人的脸蛋会越来越僵,甚至做不了表情。
南宫品看威胁她够了,立马就不愿意多留一点时间,挥袖离去。
受他吩咐的丫鬟立马捧了药上来。“小姐,这个药可不能吃多。”丫鬟忧心忡忡。
可是南宫秋月面无表情地拿起药就吞下去,甚至都没有用水。
“小姐该告诉老爷不是这样的,上官公子救了我们,而且是小姐喜欢上的上官公子……”
南宫秋月瞪了这个丫鬟一眼。
丫鬟立马被这种死气沉沉的眼神给看害怕了,忙低下头认错。“奴婢多嘴。”
“再这样多嘴。”南宫秋月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舌头就这样割了吧。”
丫鬟立马跪下,接连不断地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南宫秋月瞄了她一眼,随即说:“够了,出去吧。”
丫鬟一得到赦免,立马逃也似得跑了。
整个房间只留下了南宫秋月。
她看着没有喝过一滴水的茶杯,里面映出一张毫无人色的美丽脸蛋。
她的爹居然想让她用这么一张让人害怕的脸去勾引那一个生机勃勃的少爷,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想起上官裕说的话。
“我知道你爹想你做什么。”他对着像尸体一样的她,居然也能笑靥如花。“我会帮你的,你不必糟蹋自己,回去吧。”
她处心积虑布置的相遇以及相许环节,他陪她玩了全套,然后又在最后一刻放她离开。
虽然情节略有差错,可是她做到了。她的生父让她去勾引上官家的儿子,要么直接从他的手中套取钱财和城池,要么直接给暮城找一个可以直接找朝城开战的理由。
她早已习惯父亲的利用,只是为何这个上官裕要那么厚待她?
这样想着的南宫秋月,泪水顺着脸庞落入到了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