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着那间屋子,筠沐撇嘴,果然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坏事!
筠沐坐到桌边,捡起一个竹简子正剥开往嘴里送,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吓得筠沐一颗心猛地停了一拍。
难道是赵慎又回来了吗?!
规木篱几个衣冠不整地从门外扑进来:“流昭,你没事吧!”
筠沐把心揣回肚子,撅嘴瞥他们一眼:“还好,凭着我的聪明睿智,保住了脑袋。你们晚饭吃得怎么样?”
姚钧逍见筠沐没事,软在美人榻上打起了呵欠。
规木篱怔怔地站在筠沐面前。
只有齐隽听懂了筠沐话里的怨怼,大概她以为他们几个在隔壁吃好喝好,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吧。
齐隽在筠沐旁边坐下,暖暖笑道:“你也还没吃饭吧,正好大家都没吃,回去吧,一起吃。”
筠沐愣了愣,抬头:“你们也没吃饭啊?”
规木篱气呼呼地说:“你在太子这边受折磨,我们怎么可能吃得下?!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筠沐耸肩:“没怎么,就是让我看他怎么吃饭罢了。”
规木篱气红了一张脸,回过头瞪姚钧逍。
姚钧逍优哉游哉剥了个香蕉:“看我干什么,我不过也是意淫罢了,你还当真吗?!”
筠沐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好奇地眼神在两人间游走:“当真?什么?”
规木篱一把拉起筠沐往门口拖:“走啦,回那边吃饭!”
筠沐回头用目光询问齐隽,齐隽笑得无可奈何,也起身跟着两人出去。
“哈?太子看上我?!”筠沐鬼叫一声。
规木篱不满地瞥姚钧逍:“都是潇禾胡说八道。”
苏软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雕花玉壶,款款走到一个房间前,抬手敲门。
房间里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苏软径自开门进去,扫了一眼,偌大的房间,只有龙磬晨一人在。
“王爷已经走了吗?”苏软放下托盘,索性坐下,斟了一杯酒。
霎时酒香四溢。
苏软的声音,并非久经青楼的甜糯,而是清脆明快,像是春天的风铃声,带着一股子清爽动听。
龙磬晨神色凝重,没有半点喜色,走到苏软对面坐下。
苏软又斟了一杯,挽袖,放在龙磬晨面前。
“王爷还是老样子,不想谈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不想呆的地方,一刻也不愿意多呆。”苏软把酒杯送到朱唇边。
龙磬晨还是不说话。
苏软只是浅笑,忽然抽出龙磬晨腰上的佩剑:“你还是习惯佩剑吗?虽然只是摆设。”
龙磬晨依然不动不说话。
“瑜也,我们是什么?”苏软的双眸忽然空洞起来,声音也模糊了些。
“主人手中的利剑。”龙磬晨沉沉开口。
“我们做什么?”苏软修长的手指搭在剑刃上,轻轻摩挲。
“主人号令之事。”龙磬晨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苏软拔剑而出,剑身发出轻啸,龙磬晨耳畔的发丝动了动,冰冷的剑压在他的肩膀上。苏软的声音转冷:“谁是主人?”
龙磬晨闭上眼睛:“东国、十九王爷、赵、铭、安。”
“主人的命令是什么?”
“按兵不动,隐匿东都。”
佩剑归鞘,苏软轻轻巧巧地坐下,露出清丽的笑容:“你既然知道,何必这么惆怅?做好主人吩咐做的事情,就好。”
龙磬晨睁开眼睛:“鬼云只做最有利于东国的事情。赵慎并不适合登基为帝,我此举何错有之。”
“并不是说你有错。”苏软正色道,“默王不愿意,那就是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他会愿意的。人心多变,我们做好助他一臂之力的准备就好。”
苏软又斟了一杯酒:“况且这时候,让默王即位,他也做不好皇帝。他的心不在这里……”
筠沐四人吃完饭,就在素手坊散了,各回各家。
刚找到自己的马车,筠沐就眼尖地看到了赵铭安的马车。
是她的错觉吗?赵铭安不是在对面温香软玉吗?马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到这边来了?
“流昭,你的马车不是在那边吗?”规木篱掀起帘子看她。
“我知道,你快走吧!”筠沐冲他挥挥手。
“哦,那我走了。”
见规木篱走了,筠沐跑进店里,问了掌柜,赵铭安果然包了二楼角落的雅间。
筠沐蹭蹭蹭上了楼,敲响了雅间的大门。
里面没人答话,筠沐索性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赵铭安?王爷?”
筠沐鬼鬼祟祟进了里间,桌上有酒菜,偏偏没有人。怪了,难道赵铭安已经走了?还是他刚出去了?
筠沐转身,一个人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筠沐大叫一声,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用眼刀剜赵铭安:“你怎么像鬼一样啊!出个声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