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天空映得暖柔起来,透过窗棂照射在男人深刻的轮廓上,柔化了些许其身上冷硬的气息,然而只要男人一抬眼,露出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便会发现一切都只是错觉。
“进来。”
赵世荣恭敬地行礼,被允许起身后这才站于男人身前,低垂着眉眼把张仪方前来访的来意一一禀明,便退后一步静待吩咐。
这对外人眼中的父子就以诡异的方式相处着,好似身份完全对调,甚至更甚,不似父子,更像是 主仆,若被他人瞧见,还不知该如何惊愕,偏这二人却都好似毫无察觉一般,依旧忘我,或者说并非毫无察觉,而是,本该如此。
男人,便是赵政听完后并未立刻回复,微阖着眼帘默默沉思。
张仪,便是方才赵世荣送走的那位,从三品朝议大夫,自古就是八郎之首,虽官职、门庭不算显赫,却也是自开国留下的老人,更兼其文章,作风一贯清明,寻风而来的门生数不胜数,在民间声望颇高,圣上对其也是信任有加,是以朝中多方博弈,皆想寻得助力,奈何这张仪竟是性属泥鳅,滑不留手,不管他人是明示暗示,皆不当回事,全当做听不懂,装得一手好楞,让得各管员具是咬牙切齿,不过亏的是他那一方都不靠,只当做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今日他来,确是想要与赵府联姻,说来他那女儿乃是他的老来女,一向被他如珠如宝的疼宠着、娇养长大,闺名便是一个‘娇’字,不是没有抱着不纯心思的人家上门,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张仪乃是文官出身,平时说话也算是文质彬彬,偏生他这女儿却是打小便不爱红妆爱武装,性子娇蛮得紧,完全看不上那些个弱质书生,这都及笄两年了还待字闺中,也不知这是哪里起的念头…………
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张仪心里也是苦,他那里就想女儿嫁出去联那劳什子姻,他巴不得宝贝闺女一辈子陪在身边,偏女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赵政,夫人也不体谅他,非要赶他出来打探消息,说是要赶紧下手,免得被抢了先,张仪心里酸溜溜的,那臭小子哪里就那般好了。
“就这样吧。”
左右没什么分别,赵政淡淡道,并不在意这些,早晚的事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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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灼人的日光炙烤着街道,一辆辆华贵的马车接连停在一座府邸之前,下来的大多是些宝冠华服的少年公子还有身姿娇柔的闺阁女子,下车后三三两两互相寒暄、结伴而行。
公主府内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夏风中摇曳的荷花,楼宇间疾步行走的侍女都是娉娉婷婷,婀娜多姿,一步一景皆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