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的呼唤有着莫名的魔力,第二天宫里派了一个管事太监来传召我入宫。整个飘香院里的人都大惊失色,阿姆也赶了过来鸡飞狗跳的把我拾掇好,送到门口时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一路上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在车里也是坐卧不安。一旁的云影安抚道:“公子请放宽心,只要不顶撞大王,大王还是很好相处的。”
但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安抚不了我那焦躁的心情。大王为什么叫我?是因为知道苏辰逸为我要御汤别院?或者知道一路上和我过从甚密。或者因为我出身低微大王要威胁利诱我离开三王?
长长的一段路让我备受煎熬,总算到了王宫门口,这里守卫森严,建筑恢宏大气。越往里走却有些不同的感觉,整座宫殿庄严却不奢华和印象中东梁的世子别院产生了巨大的对比。
管事太监将我引进一座建筑前嘱咐着:“秦少爷,麻烦您在这里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禀大王。”
不多时,那太监就急吼吼的出来将我带了进去。
一进门,苏辰逸就等在门前,我吓了一跳躬身就拜,苏辰逸一把把我捞了起来。“好了,我先带你进去见见父王。”
说着,还特意捏了捏我的手:“看来最近调养的不错,没有那么冷了。”
“谢王爷关心。”我不敢对苏辰逸表现的太过于热情,但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断地瞟向这个我日思夜想的男人。他的气色比回来的路上好了许多,脸色红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红着脸跟在他身后转过一道屏风就来到一座偏殿中。
在殿中有一个中年男人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严气势。我低下头紧跟在苏辰逸的身后走到那人面前,跪拜下去,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草民秦知非叩见大王。”
“免了。”大王声音不大。“听辰逸说,在路上你为了救他差点把自己的命赔上,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草民已经好了。”我小心翼翼的说。
“前几日,我就想看看你,不过辰逸担心你的身体,又拖了这些时日。”说话的样子不像一国之君,更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听辰逸说,一路上你帮忙甚多,为减除瘟疫也立下汗马功劳,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你多大了?”
“草民十六。”
“十六,多好的年纪。”大王感叹了一声。“抬起头来,我倒看看让辰逸念念不忘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有些惊惧的偷眼看了一下苏辰逸见他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只好慢慢的抬起了头。
怪不得大王会偏爱苏辰逸,原来苏辰逸的五官像极了大王。只是在大王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大王拿起一杯茶抬头看了我一眼,是错觉吧,大王看我的第一眼手中的茶盏剧烈摇晃了一下。大王迅速将茶盏放下,回头问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老太监说:“添寿你看看,他像不像清儿。”
那老太监仔细端详了一会说:“五官只有五分想象,不过这个身材仪态倒像足了八分。”
“父王?”苏辰逸在一旁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
大王苦笑了一下,对苏辰逸挥了挥手:“你的这个小东西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三十年前他也是十六,也像他一般的标致出众,后来……”大王好像陷入了回忆中。
“后来他如何了?”苏辰逸追问着。我看到那名叫添寿的老太监脸色一变,就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不可以讨论的话题,赶紧给苏辰逸使了一个眼色。苏辰逸何等聪明的人,赶紧闭嘴不语,好像刚才没有人说出这个问题。
“嗯,你既然有这么多功劳,总要赏,知非吧,你想要什么?”大王的声音愈加慈爱。
“为国尽忠是草民应尽的义务,草民不敢居功,草民什么也不要。”我赶紧说。
“要的,要的。”大王看了看苏辰逸微笑着商量,这孩子机灵的很要不要给他个差事?
“父王,他身体不好,我担心……”
“担心什么?年纪轻轻的慢慢调养。”说着大王笑着看了看苏辰逸:“你总不能把他当个女人养着吧。”
苏辰逸脸色一变,低下头去。
大王又上上下下的端详着我:“你怎么想的?”
“大王,能为国效力知非当然万死不辞其咎,但草民文不成、武不就实在不堪大用,请大王三思。”我不卑不亢的说。
大王连连点头,回头对老太监添寿说:“倒是个通透的孩子。”
那老太监的脸盛开的如花一般:“是呀,是个明白孩子。”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既然是有功劳总要赏的。这样吧,给你个中郎将吧,一个闲职,不过你也不是白得这个,在御汤别院西边有一大片荒山野地,打算把梁大人带来的那些流民安置在那里,你怎么样?”
“不是有梁大人主持?我……”
“他还是要回去当他的驿丞,你别看那个地方不大,可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的。怎么样?”
“谢大王恩典。”看这架势,我如果不答应,大王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还是乖乖的听话为好。
“知非,你觉得辰逸如何?”大王喝了一口热茶,突然抬头问。
我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看了看苏辰逸。他给我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三王爷威武不凡,乃战神附体,草民自然仰慕非常。”
“是仰慕还是爱慕?”
我一下子乱了方寸。“草民不敢?”
“哈哈……哈哈……”大王朗声大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听说你与世子过往甚密,还曾经留宿世子府,难道是勾引世子不成,转而勾引三王。”大王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匍匐在地:“草民冤枉!草民去世子府,只为世孙讲故事,留宿世子府也是因落水生病,我从没有勾引过世子,大王请明鉴。”
“那你在亭中为世子抚琴唱歌,难道不是为了引起世子兴趣?”
“不敢。”我浑身冷汗淋漓,跪趴在地,不知还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