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tfboys易烊千玺）》 11.找到梁予声

    “我找到梁予声了。你现在有空过来吗？”

    千玺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姝正在诊室里。旷工很久了，林姝觉得自己再不上班可能住院费都要付不起了。

    “他在哪儿？”

    “你听我说，这事儿有点复杂。他现在是林佳妤的男朋友。”千玺走到走廊的尽头，压低声音给林姝打电话。

    林姝不自觉地皱眉。本来就都是不想面对的人，为什么还非要纠缠到一起去。林姝沉默了几秒，觉得还是先找到梁予声为妙。“把地址发我吧。”

    “到了给我电话，我下来接你。”

    进包间前，千玺突然停下来，忧心忡忡地看向林姝。

    林姝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知道的，我不是冲动的人。”

    千玺点点头，推开了门。

    梁予声看见林姝，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用一种迎接新友的表情看着林姝走近，仿佛两人不曾相识。如果是千玺和林佳妤早对他说过她要来，那么林姝佩服他没有逃跑的勇气。

    “林姝。”林佳妤看着林姝，笑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弯弯的眼睛灵动而深邃，“千玺说等等有惊喜，果然是你。”她说着举着葡萄酒问林姝：“喝点酒吗？”

    上一次见林佳妤好像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今天的林佳妤盘起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巴掌大的脸上妆容精致。虽然一直对她心怀龃龉，但林姝还是不得不承认，有的人真的是越长越好看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姝的心肠确实也没硬到那个地步。“好啊。”说着把面前的玻璃杯递给她，“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我都不知道。”

    “就前两天，予声说想看看我高中成长的地方。”林佳妤边倒酒边回答。

    林姝顺着她的话茬看向梁予声。

    “哦对了，忘了介绍，我男朋友，梁予声。我们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林佳妤放下红酒瓶，笑着说。她抿嘴浅笑的样子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柔情和娇羞。

    林姝看着梁予声，眼前却浮现出沈曦的面容。

    “那你，去看过他成长的地方吗？”

    “没来得及呢，我们回国先回了一趟长沙……”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一直礼貌微笑着的梁予声不动声色地打断林佳妤的话，起身走了出去。

    林姝发消息让小护士给她拨个电话。林姝拿着手机走出包间，果然在洗手间的公共洗手池边见到了梁予声。

    “林姝。”

    “梁予声，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亲生女儿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林姝开门见山，完全不想再和他周旋，“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完全联系不上你，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你干的那些事儿。这是你唯一可以弥补你的过错的机会了。不，这是你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应该做的事。”

    梁予声看上去很震惊：“女儿？她还是生下来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时隔这么多年，林姝仍然感觉血直往脑门冲，“你午夜梦回不会想到沈曦吗？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梁予声一脸不可置信，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自杀了你知道吗？”

    梁予声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知道。”

    林姝其实没有把握，面前这个男人一脸的悲伤和惋惜有几分是真的。她几乎已经不能够把面前这个人和当年天天和沈曦腻在一起的梁予声联系在一起了。

    “你现在就跟我去做骨髓配型。”

    “我会去的。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还要跟我谈条件？”林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希望你不要告诉佳妤这些事。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梁予声一脸诚恳，林姝忽然觉得很难过，为沈曦觉得难过。“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见见双方家长。我不想让她难过，你也不希望她难过吧？”

    林姝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成交。”

    等电梯的时候，林姝跟在林佳妤和梁予声后面，千玺走在她身后。电梯门开的时候，旁边一个胖虎体型的大叔在门口挤了一下林姝，林姝听见自己骨头撞在电梯门上的声音。后面的人及时拉了她一把，伸手护住她:“人太多了，我们等一下。”

    “那你们先走吧。”两人向电梯里的林佳妤和梁予声挥手告别。

    电梯门关上后，千玺紧张地探过身:“你没事吧？”

    林姝回头，对上一双担心的眸子。她笑了笑，摇摇头。

    千玺皱着眉，即使戴着口罩，林姝也能想象他口罩下的表情。这人今天好像就没舒展过眉头，在担心什么呢？话没问出口，手却不自觉地伸向了他的眉心。

    他突然抬起眼皮看向她，漆黑的眸子仿佛被点亮。明亮的目光让林姝动作一滞，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又莫名其妙的事情以后，林姝尴尬地收回手。“别担心，我没事。”

    电梯门很及时地开了。林姝低下头进了电梯。

    “对了。”

    “嗯？”林姝回头看向开车的易烊千玺。

    “之前林佳妤问过我你的事儿，想约你一起出来来着。我想你现在都在医院陪着沈念予走不开，可能你也不想让她知道沈念予的事情，所以我就没有说。”

    “嗯，谢谢。”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如果梁予声想把念予带走的话……”

    林姝看向车窗外，路边霓虹闪烁，沿路的景物快速后退，在眼前幻灭成一团团模糊的景象。林姝努力想将一些零碎的想法拼凑起来，却都是徒劳，最后只能叹口气：“我也没想好。”

    林姝到病房的时候，看见了床边有些无措的梁予声。

    护工跟林姝打了个招呼以后出去了。

    “她很怕我。”梁予声尴尬地笑了笑。

    “她没见过你。”林姝坐到床边摸了摸沈念予的脑袋，指指梁予声，柔声说，“念予，这是梁叔叔。叫叔叔。”

    沈念予抱住林姝以后，一下子就安心了很多，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叔。

    梁予声不自然地应了一声，问林姝：“她叫什么名字？”

    “沈念予，沈曦取的。”

    梁予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话。

    “我们念予以前有一头漂亮的黑发呢，做了几次化疗都掉了……”林姝自顾自地摸摸沈念予光滑的脸蛋。

    梁予声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林姝，病床上未曾谋面的小女孩却给他相识多年的感受，病怏怏的苍白脸色在和林姝的打闹下映出了些许血色。下了好几日雨，难得放晴的午后，梁予声心里却弥漫起不可名状的悲哀。秋风吹过，树叶扑簌簌地落下。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林姝。”

    林姝没有抬头。

    梁予声抬手试图摸摸沈念予的头，这一次她没有躲。

    “要快点好起来哦，我改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