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游戏》 10.第十章

    这回莫子潇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身处游戏准备大厅了，回到大厅以后，他身上的伤全都立刻痊愈了。但眼前大厅的样子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里已经不是一片空白的样子了，而是跟他和父亲一起生活了二十三年的老房子一模一样。无论是微微有些发黄的墙壁，还是稍微显得有些时代感的旧家用电器，亦或是已经有些掉皮的老沙发，刷着黄油漆的木头柜子，每一样都充满了无法磨灭的回忆，他之前得到的那张充满回忆的老照片正带着一个朴素的相框安静的立在柜子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莫子潇问手札。

    “当然是新手任务奖励，你忘了吗？游戏准备大厅装扮套装，那卷烧掉的羊皮纸。”

    “我当然知道这是任务奖励，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和我家一模一样！”

    “你猜呀。我说过了游戏中总是充满了惊喜和意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莫子潇想起了他的玩家指南上那行红色的字。等等，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其实他的玩家指南就已经是卡兰蒂斯的魔术手札了？尽管新手任务的时间只有72小时，可是这72小时里带个他的疑惑却越来越多，让他颇有些苦恼。

    首先就是这个游戏的奖励，从没听说过有哪个游戏的任务可以提前领取的，而且当时手札说新手任务奖励是为了让玩家更好地完成新手任务。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收集太阳花的任务应该说的就是琪琪的笑容了，而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女祭司的塔罗牌提示他要相信直觉，和父亲的老照片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而魔术帽和魔术盒更是不可或缺的工具，也许还要算上那枚被琪琪珍视的“硬币宝宝”。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新手任务的奖励全都用上了，一样不多一样不少，难道发布任务的系统就那么确定玩家的行动会和它预料的轨迹一样前进？除此之外，所有的任务奖励都和他自身息息相关。除去尚不明确的女祭司不说，魔术盒子里种类丰富的道具简直就是为莫子潇量身定做的，而魔术帽是他父亲失踪时带走的，那张老照片更是平时父亲珍藏起来的宝物。最夸张的是，准备空间的装扮套装为什么就是以他和父亲的家为原型的呢？莫子潇不认为游戏的系统早就得知了玩家的所有资料，然后量身定制了任务奖励。就连那张女祭司都让莫子潇充满了熟悉和亲近的感觉，画面上端庄的女人就像他母亲一样。但是无论如何，给他这个奖励的目的都是不希望他在第一个任务失败。

    其次，就是这个游戏的难度。既然是新手任务，就不应该出现让人毫无头绪的任务，然而他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提示，他在任务时限内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要不是有了奇怪的任务奖励，莫子潇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完成任务。莫子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新手任务根本不是用来让玩家熟悉和了解游戏规则的，而是对玩家的初步筛选，没能挺过去的那些不够幸运的玩家，也许在72小时候就要面临真正的死亡了。任务本身具有很大迷惑性以外，还有那总是在午夜出现的特殊副本和任务是杀人的游戏玩家，如果这回不是有学长，莫子潇肯定就要交代到这里了，作为玩家，他根本没有能和李森他们想抗衡的手段，也就是所谓的“能力”，无论是李森的“宣告不幸的狂风”还是学长的“独自流浪”。每次开启副本时都如约而至的困倦感，只出现了一次例外，那就是他在树下睡着的那个下午，这就证明了这种困倦感并不是伴随着副本出现的，可能也是某一种能力。想到这里，莫子潇想起了□□控的林医生、林淼和琪琪的尸体，直觉告诉他李森并没有操控尸体的能力。莫子潇的后背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难道……李森还有其他的同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然而最大的问题还在学长。以前，莫子潇只知道学长是天生情感缺失和选择性记忆障碍，关于人的部分他大抵都是记不太清楚的，所以他才能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冷静，对人甚至说得上有些冷漠，莫子潇确定直到学长死亡前都是这样的。而现在的学长，偶尔会转换成另外一种人格，充满了情感，也能记得住他的名字，简直就是学长本身缺少的那一部分形成了一个新的人格，相对的这个人格经常智商不在线，虽然他时时刻刻都在说着的要保护莫子潇让莫子潇觉得有些高兴和害羞。学长仅仅比他早死亡了一天，但是从天台上对峙的时候就能判断，学长也已经是lv1的玩家了，虽然他一直说自己不记得关于游戏的事情，可是他却能熟练地使用游戏空间和特殊的能力。最让莫子潇不能理解的是在天台的时候，付杰明明已经体力告罄，大量失血陷入昏迷，他又是什么时候偷偷溜到李森身后给他致命一击的呢？还有他在迷糊间，隐约听到的学长的声音……

    不行，想不通。莫子潇躺在准备空间里和父亲给他买的一模一样的有些狭窄的床上，无力地揉了揉额角。

    “头好痛。”

    “哦，愚蠢的小魔术师，我明明已经一再提示你游戏中总是充满了惊喜和意外了，你竟然还是在一个新手任务就把自己搞了个半死。”手札一下一下拍着翅膀，飞在莫子潇床头。

    “我叫莫子潇，而且我觉得我并不蠢，谢谢。”

    “好吧，小魔术师，你不蠢。你只是有点傻，傻得我差点失去了好不容易等到的新主人。”

    “好不容易等到的？什么意思？”莫子潇听出来不对。

    “你猜呀，傻傻的小魔术师。”手札似乎醒悟说错了什么，开始掩饰起来。

    “再说一次，我叫莫子潇，不是什么傻傻的小魔术师。”

    “好吧，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主人呢，莫莫。”

    懒得再理睬手札，莫子潇翻了个身背对了过去。这时，莫子潇听到了机械音给出的播报，“进入任务结算阶段，恭喜玩家编号238529莫子潇成功完成新手任务，等级提升至lv1，获得特殊职业专属技能‘魔术师的诡计’，能力内容请自行探索。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击杀杀人狂，获得任务奖励——剑。请玩家查收奖励，有疑问请参考玩家指南，祝您游戏愉快。”

    手札主动跳入了莫子潇的手中，翻开了第三页。第三页上已经有了一些字，正是他成为魔术师的时候听到的男声所说的那句话，而下面又出现了新的文字：“你问我魔术的诡计？噢，那是独属于我的小秘密。只要还有观众在继续喝彩，我就能永远表演下去。”

    完全不知所云。这是莫子潇看完之后的第一反应，这见鬼的技能怎么跟李森和学长给的技能差那么多，而且自行探索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这个游戏到处都是深坑。

    “噗噗噗，果然是愚蠢的小魔术师，哦不，是傻莫莫。”手札自顾自地说笑起来。

    莫子潇面无表情的抓起手札就狠狠地扔向了墙壁，手札下面压着一张塔罗牌，正是李森胸口的那一张，一柄华丽又危险的宝剑。由于不知道有什么用，莫子潇只得把宝剑和女祭司放在一起，藏在了艾薇儿的魔术盒里。

    “我跟你讲，再这样你会失去我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有用……”手札委屈了，它忽闪着小翅膀费力地飞了回来。

    “你有什么用？”

    “你猜……不对是规定不能告诉你。现在我只能告诉你，玩家一共有6个等级，除了初始的lv0，每个等级都会获得一个技能，技能的作用只能玩家自己去领悟。”

    “我知道了，现在我能回到现实世界吗？”莫子潇嫌弃地看了一眼手札。

    “当然可以，我送你出去。”说着手札上的魔法阵闪出了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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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潇回来了。他正站在舞台上，台下空无一人，把他砸死的舞台灯正好好地挂在顶棚上，一切都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莫子潇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有电，日期还在他出事的那一天，时间也在他的准备的首秀表演之前。

    莫子潇打电话确认了他租用舞台和雇佣工作人员的电话，然而他们都说并没有这回事，莫子潇有舞台表演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被取消了。难道，是时间倒流了？

    走出剧场，早期明媚的阳光直接照在了莫子潇的眼睛上，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痛。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头一次觉得活着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我国最年轻的颅脑外科专家付杰，今日又完成了一例高难脑胶质细胞瘤的手术，这是我省第一次成功手术的案例……”听着大街上电视里的报道，莫子潇知道了付杰死亡的现实也被扭转了。

    莫子潇骑着自行车向自己的小出租屋的方向走去，尽管弄不清楚的事情还堆积如山，但是难得的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学长还活着，我也还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