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a市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热闹,作为一座很小的海边城市,每年的这个时节,最具特色的吃食就是露天大排档了,老王大排档,便是其中之一,每天晚上都是人满为患,倒不是老王的厨艺有多好,只是这个时节,三五个朋友或者同事,聚在一起,吃个大排档,喝点啤酒,可以算得上是传统了,这种大排档有时候会经营到凌晨两三点钟,就在今天老王准备收工的时候,又迎来来了一位客人。
“小伙子,你来的可是时候,我都准备收摊了,你要吃点什么?”老王招呼道。
“随便!”回答老王的小伙子,是一个体态偏瘦的年轻人,皮肤泛白,眼睛里布着血丝,显得十分疲惫。
“你来的晚,就剩下点小龙虾和烤串了,再加一瓶啤酒,怎么样?”老王建议道。
“可以,不过,把啤的换成白的吧!”小伙子回答道。
这个时节喝白的人不多,毕竟**的小龙虾和冰啤是绝配,不过总有人会就着辣味喝白的习惯,所以老王这里也备着一些白的,不过只有二锅头。
“白的只有二锅头,你看成么?”老王问道。
“可以,两瓶!”小伙子回答道。
老王有些诧异,这个外貌纤瘦的小伙子酒量这么大?小龙虾本来就是煮熟的,老王又热了一下,顺便带着两瓶二锅头送到了小伙子的桌上,回头准备给他热烤串。
小伙子看着桌上的二锅头,没有犹豫,拧开盖子,都没用杯子,便往嘴里灌了一口,强烈的辛辣味让小伙子咳出声来,小伙子很快便强忍着没有再咳出声来,只是眼泪和鼻涕已经布满了手中的餐厅纸。
没想到这么辣,更没想到的是火烧一样的辛辣,从舌头一直延伸到胃中,可能是这一口灌得太多,亦或者是太猛,小伙子已经感觉到有些胃液翻滚的感觉,有些不信邪,小伙子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有了第一口的铺垫,小伙子这次没有咳出来,只是眼泪流的更凶,鼻涕流的更长,胃液翻滚的更厉害,其实了解小伙子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喝酒,也从来不吃辣食,直起身子,擦拭着眼中的泪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面居然坐着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吃着自己点地小龙虾。眼泪还在不断地流,对面地这个人,小伙子怎么也看不真切。
“喂,这是我的小龙虾!”小伙子提醒道。
“我知道!”对面的人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那你还吃?”小伙子怒道。
“年轻人,不要那么暴躁嘛!实不相瞒,我大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的煞气,如今仔细观察,果然,年轻人,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呀!”坐在对面的人说道,说完还顺便拿起了另外一瓶二锅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听着坐在自己对面人的话,小伙子知道自己遇到传说中的‘假道士’了,眼中仍然擎着泪,只是不像一开始那样流的稀里哗啦的,仔细辨别之下,对面这个人的装束还真是一副道士的装束。
“你是道士?”小伙子问道。
“你看我这装束,一目了然呀!”假道士回复道。
“你知道吗?我们俩算得上半个同门?”小伙子说道。
“同门?我看你喝酒吃肉,全不忌讳,不知是哪一支的弟子?”假道士问道。
“不不不!”小伙子摇摇手:“我是个医生!”
“医生?”假道士疑惑了,这医生与自己同门有什么关系。
“我是个中医,主攻针灸,学到了一点太乙针法的皮毛。所以我说我们算半个同门,没错吧!”小伙子说道,此时小伙子感觉好多了,胃里还是烧得荒,但是已经没有那种要吐的感觉了。
“哈哈,不错不错,都算得上师太乙真人的门下,说半个同门一点也不过分!只是可惜,真正的太乙神针早已失传,就算流传下来的皮毛也多是后世之人自行填充补漏,号称太乙,却早已不是太乙。”假道士说道。
“嗯,所以说,你用这套来忽悠我可不成,而且我师父可是个地地道道的道士,他说我是命带桃花,大富大贵之相!”小伙子说道。
“你师傅说的未必全真,我说的也未必全假。譬如说吧,你师傅说你命带桃花,那么,你的桃花呢?”假道士问道。
说到桃花,就不得不提小伙子坐在这里的原因了,小伙子名叫陆九,是他师父捡回来的一个弃儿,陆九这个名字当然是他师父取的,他师傅姓陆,陆九也就随他师父姓氏,至于为什么单名一个‘九’字,陆九也曾问过他师傅,他师傅只是很敷衍地告诉他,《易经》中,九乃盈满之数,取名为九与他命格相符,可享受无尽荣华富贵,直到后来陆九慢慢长大,师父的本事学的越来越多,对《易经》也有所涉猎,当然也清楚了当初师父说的理由根本说不通,道法讲究中庸、无为,九乃异数又是大数,与富贵相称反而有过犹不及的味道,至于师父当时为什么要骗自己,陆九也就不想深究了,反正这个名字已经叫了快二十年,也不想改了,不过陆九最接受不了的是,师父说他命带桃花,且有泛滥之势!这句话成为了激励陆九勇敢前进的箴言,再苦再累,想想师父说过的这句话,陆九咬咬牙都挺过来了,为了成为一命合格的中医,从不吃辣,保证自己的味觉,保持对医药的辨识度;从不喝酒,天天练习传说中的童子功,保证针灸时出针稳准狠。可是在今天,和自己苦恋了三年的小丽离自己而去,让陆九觉得生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谎言,似乎只有做那些禁忌的事情才能释放自己内心的痛苦。其实,小丽的内心也是是痛苦的,三年了,每次到了紧要关头,陆九就怂了,说什么自己正在练童子功,要到大成之后才能行鱼水之欢,刚开始,小丽是信了,可是三年都是这个理由,小丽只好相信这家伙就是“痿哥”呀,含着泪和他说了拜拜。
“我的桃花飞走了!”陆九异常委屈地说到,眼泪借着酒力不停的往下流。
“哈哈哈,世界何缘称极乐,只因众苦不能侵,道人若要寻归路,但向尘中了自心。既然是已经飞走的桃花,那就不是你要找的桃花!”假道士突然之间一本正经起来。
只是陆九伏在桌上,正哭在伤心处,压根没有怎么听假道士说话,只是恍惚之间听到假道士说什么相逢即是天意,就用一本道经感谢陆九的好酒好菜招呼。
“喂,小伙子!小伙子!”这个喊声很清晰。陆九直起身来,这才发现老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小伙子,你没事吧?”老王问道。
“没事,这酒太冲,呛着了!”陆九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咦,刚刚和我喝酒的人呢?”陆九问道。
“什么人?这大半夜的就你一个在这里吃东西,来个人我还能不知道?!”老王狐疑地看着陆九,琢磨着,这小伙子应该是喝醉了,毕竟很多醉鬼最喜欢做的就是哭。
不可能呀,难道真地是自己喝多了?陆九看了看空的酒瓶和满桌的虾壳,这些都是自己吃的吗?陆九站起身来,只听见哗啦一声响,陆九低头一看,是一本书掉在了地上,捡起来一看,第一反应就是年代久远,翻开第一页,更是让陆九感觉震惊,因为上面居然用小篆写着四个大字《太乙神针》。
陆九混乱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