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思聪因为残疾无法继任家主,他为了治好自己的伤腿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他彻底的疯掉了,他利用北文德想要复活司瑞雪的实验构想,从别人的身上抽取他想要的生命的活力,讽刺的是,北文德没有成功的事情,让他琢磨出了门道,他确实可以给自己续命了,但也只是续命。之后,有不少人都失踪了,人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凡是吃过回春丸的都会被控制,这座城原来集中了达官贵族。”
“所以受迫害最为严重?”
“是!现在,北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发现了小殿下的计划和行踪,我们怀疑我们之中出了内鬼。”
“小殿下?刚刚那个女人嘛?什么计划?”
“看来你还真没有知道什么东西,一个让毕子安复活的计划。”
“嗯?”
“北思聪知道这个计划也可以治好他的腿,所以,他现在更加疯狂了。”
“是因为我吗?我暴露了雨师妾的位置?让这里陷入了危险之中。”
“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找到这里,但确实是因为你,让他们把日子选在这个时候。”
相柳拉着十三穿过大街小巷,十三发现自己突然双眼泛泪、呼吸紧迫。
有火!着火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什么东西被点着,烧起来了,空气中充满着呛人的黑烟。
直到那座倾坯的城墙出现在十三眼前,十三才看见烟的源头:城墙边的小树林大火肆虐,火焰在林梢狂舞,阵阵黑烟缭绕升空,好巧不巧,那位置就是十三进来的时的那个狗洞方向。
相柳见状高声痛斥,他带着十三转进另一个门道。“我们去碰碰运气,也许官兵都被叫去救火了呢?”
“那个送我来的人还在吗?”
“也许吧。”
两个人正准备再度冲刺,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一串暗器。相柳被一块弹过来的碎石块划破脸颊,他大叫一声,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血幽幽地从他指缝间留下来。
他带着十三先藏到墙角处。
哇,血,这感觉好真实,十三心想,看来我真的出来了,这不是梦。
“你没事吧。”十三关心的问道。
“当然。”相柳说着用衣袖往脸上一抹,他的袖口处立刻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他的伤口处也立刻有用处鲜血流下脸颊,但相柳毫不在意。
“准备好了吗?”相柳问道。
十三点点头,两个人便离开了藏身的地方,经由歪斜的街道,走下狭小的乡道,穿过一道道牌坊前往何叔所在的地方。
他们远处有墙屋倒塌声和群众呐喊的声音,烟雾弥漫,群鸟纷纷逃离。
相柳放慢速度,将快跑变成快走,他们沿着墙壁边缘而行。
在九十度角的方位有一座拱门,林子的熊熊火光透射过来,街道边上的石块都跃动着一抹愤怒的橙红。就在他们穿越这个空间时,空气中咻的一声,相柳往前一颠、倒落在地,他的头在暗处,脚在亮处。
小石头穿过空气时闪出火花了吗?月光照到杀手了吗?
十三没看到。
十三将相柳拖到墙角旁边,蹲跪下来,他看见血从相柳的右眼上方的一个黑洞流出来,在平滑的道路上积成血泊,他被割伤的脸颊也同样还在流着血。
看着相柳的尸体,十三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逃跑,拿着那个包裹,去找何叔。
十三知道自己必须移动,必须离开这里,但他压抑住因为惊慌愤怒而想抄捷径直接奔过开阔的地方的冲动,十三始终没有脱离暗处,并侧耳倾听所有的声响。
像是石头或者别的什么,丁丁咚咚弹跳屋顶瓦砖的声音;有人行走在屋檐上时传来的衣服的摩擦声,十三利落地转过街角,小心翼翼的不暴露自己的任何一部分。
哗啦,他身后一个木质窗户被打碎。
十三不予理会,只是遵循相柳的遗志,继续去找何叔,往大门处走去。
当十三经过一处阴暗的凹壁时,他听到窸窣的响声,接着一转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擒抱住,那力道之猛把他肺里的空气全部挤了出来,他自觉被拉直身子往后退,一只粗壮的胳膊死命扣住他的咽喉,他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胳膊被压制在身侧,包裹从手中脱落。
袭击十三的人一脚将包裹踢开,十三看可以听到包裹刮擦过地面的声音,接着那只手臂迅速上移遮住十三的双眼,将他的头向后拉扯。
一个冰凉凉的刀刃抵到十三的喉咙,眼看着就要横切而过,十三绝望之余生出一股蛮力。
他挣脱开来,踉跄的向前扑去。
十三发现,时间好像突然变得很缓慢,几乎停滞不动。
夜晚的风吹在皮肤上让他感觉很凉。
他眼看着包裹打开来,里面的散页纸张犹如飞翔的鸟儿般翩翩飞起,还有画像,也如光线般散射而出,各种瓶瓶罐罐在地上弹跳打转。碰到接缝处还弹跳起来,他看着这些碰撞弹跳原以为有些瓶子会破裂,不料一个都没破,这些瓶子拼尽最后的力气,在弯弯曲曲的公路人行道刹车停住。
十三快速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接着顺势出击,直到感觉到尖锐的匕首插入皮肉组织听到潮湿的嚓嚓声,他一次又一次刺向同一个地方,直道那个男人怦然倒地,抽搐了一下,死掉,变成一具和十三穿着相同长袍的尸体,从现在到以后此人苍白浮肿的脸都是一样的让十三感到陌生。
十三看到,那男人的脖子上有着好几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呆若木鸡,十三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体内沸腾涌动,有种凶残无人可挡的感觉。
他粗重的呼吸声带着脱缰失控的疯狂暴力,十三看见又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人在广场上仓促的捡着包裹里的东西,并把那些东西收好塞回包裹。
十三往前踏出一步,准备再次出击,因为他非得拿到那个包裹,他不会再让它被夺走。
那个人将包裹系好后又快速的塞给十三,并以粗哑的声音说:“走吧,你得快点儿,后面还有更多的人。何义他们就在最左边,小道的尽头,快点!”他头上戴了顶黑色的帽子,深色的长发从帽檐处跑出来,他的脸背光,让十三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