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向声音来源看去。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浑身泛着晶莹的紫色光芒,向十三款款而来。
十三看到那女人有一双美丽的星辰一样的紫色眸子。
来人正是雨师妾。
十三正欲张口说话,却被雨师妾挥手制止。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这里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出去再说。”
“怎么出去?”
雨师妾将手伸过来,十三以为她是要自己拉住她,便也伸手相迎。
只见雨师妾咧嘴一笑,将手放在十三的手腕处,然后,狠狠掐了下去。
“嘶~你干嘛?”
接着十三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咚的一声,十三倒地。
等到十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屋子里。
一个人盘腿坐在屋子正中央的蒲团上,她四周摆着蜡烛,蜡烛的火光映在那人脸上,明明灭灭,让十三看不清那人的脸。
“醒了?”房间里那个人呼唤十三,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空灵悠扬,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来到十三耳边,但十三听得很清楚。
十三起身打量着那个人,随着一系列动作,十三隐约还能感觉到来着右胸口的不适感,十三伸手摸摸,却并没有伤口,更别说包扎了。
十三面前还是那个很普通的女人,黑色辫子加灰色布袍,一个中年老大妈的模样。唯有她的紫色眸子,让十三记忆深刻。
“你是雨师妾?”十三不确定的小声问道。
“你觉得我像吗?”
“不,但是你有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
“我是叫雨师妾不错,但我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却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你没有别的东西问我吗?”
“比如?”
“刚刚你做的那个梦。我本来以为你会看到的更多,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还特别计算了怎么把你和记忆连接起来,而且还特地跳过了毕子正那个变数。但可惜,千算万算,我不知道你何时和那北家的小公子那么熟识。情报里并没有说,你认识北清淼啊。”
“北清淼?画面最后的那个人?”
“嗯。”
“我认识他时,他说他叫田淼。”
“这样就没错了。”
“那么,刚刚那是什么?”
“你的回忆,或者说是毕子安的回忆,我本来打算让你看到自己的死亡经过呢。让你体会一下自己当时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奇怪吧。毕竟是把两段记忆连起来,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所以,我是毕子安喽?”
“你说呢?”
“我是被毕子正送到北家弄死的?但又不太像。”
“说得对。”
“你不解释?”
“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自己想明白才是最好的。”
······
······
“没有问题了吗?你比我想象的话要少。”
“反正你也不打算告诉我什么。”
“不不不,我可是打算什么都告诉你的人。关键是你想知道什么?”雨师妾歪着脑袋笑嘻嘻的对十三说道,如果现在雨师妾还是和十三梦里的那个一样的话,摆出这个动作应该很好看,但是,现在的雨师妾······十三觉得她这样,很怪异。
这时他们听到噼噼啪啪的脚步声急速赶来,一个穿着白衣服,梳着两个小犄角的女孩儿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小火。
他提着一只褐色包裹,见到十三立刻往他怀里塞,力道大得出人意料。
“天快亮了,你的时间不多了,跟我走吧”小火对他说。
十三细看了手提包,只见表皮破旧磨损,并有许多抽丝的现象。
“东西给你了,”小火对十三说,“想看看里面有什么的话可以现在打开看看,不过要快。”
十三轻轻摇晃一下手里的包,掂掂它的重量。相当重,但是重量不均匀,里面有一些纸张。
十三小心打开包。
没错,里头有一堆纸,写满了蝇头小楷,也有一沓画用绳子缠在了一起,此外还有:装着各种液体(有些清澈、有些浑浊、有些色彩鲜艳、有些浅淡)并塞上瓶塞的小琉璃瓶,用缝在内衬里的皮环妥善固定;油纸包装的粉末与干叶;一颗乌黑溜圆的珠子,上面有个水字,和十三脖子上的一样,还有一把精密切割用的小刀片和几支细尖头毛笔;六支飞镖与一根口径窄小的木管。还有一支镶有珍珠贝母的黑色匕首,他拿起匕首在指掌间转了转,欣赏环绕着刀柄的珍珠螺纹。若在明亮的光线下,应该会很漂亮。
“为了组装这里头的东西,费了不少苦头。”小火不禁感慨道。“这些是给你完成任务的道具。哦,夏梦给你的。”
“夏梦?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十三问道:“毕子安应该不会搞刺杀下毒之类的动作吧。”
“和你是谁无关。”小火说。
“我不会杀人。”十三说。
“那么,”小火说,“也许你该学习一下。”
“时间和境遇会改变我们每一个人,”雨师妾在一旁说道:“问为什么是没有意义的,你说你不会,但你有可曾知道你是······”但她的话被打断了,因为此时有一声离十三他们很近,让人听起来很害怕的响声撼动了这片土地,地下的屋子顿时被一堆飞扬的尘土填满。
“那是什么?”
“有人想要硬闯进来。”小火皱着眉头说道。
“那······”
小火抓起包裹,系好,再塞回给十三,“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她推着十三向楼梯处走去,十三顺从了,但他仍然回头看了一眼雨师妾,雨师妾笑眯眯的看着他,目送他远去。
十三在门口碰到了相柳,相柳带着他从小巷的另一头离开。街上几乎空荡荡的,除了几个男人发疯似的狂奔,踢踏的尘土飞扬,其余居民都躲在屋里,门窗紧闭。残留的灯火大多熄灭了,但此时云散月出,整座城笼罩在冷冷的紫光中。
“这座城发生了什么?”十三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还不明白?”
“我醒的太早了。”
“北家,北伐知道了吗?”
“只知道毕子安受了重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