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拉着十三向前走。
接着他们眼前好像出现了另一座城市,另一个街道弯曲密布的迷宫,处处是充满裂缝修补痕迹的建筑,破破烂烂的窗户挂在墙上。多处宅子里不是灯光灰暗,就是漆黑一片,凡是听得见的说话声都压的很低,但这里却又是各处都有炊烟袅袅,街道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这座城怎么了?十三心中诧异。到处都透露着奇怪的气息。让人感觉她在压抑着什么。
深入城中心以后,十三终于在街上开始遇到其他行人,这些人的表情,要么就是小心翼翼的四处偷瞄,要么就太坚决的什么都不看。
“把头低下,”相柳提醒十三,“跟我说话,两个男人走在一起,一定要交谈,否则会招惹怀疑。”
“我应该跟你说什么呢?”十三问道。
“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相柳说,“或者尽可能没有意义。”
但他怎么能够呢?十三所知道的关于自己与目前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在他跋涉、穿越那个叫通泉镇的旧城以来所遭遇的。
自从那时起,发生的一切都存在着某些意义不是吗?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生活上的琐碎事务。
“我听说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北家的,传说北家有一个实验,那实验······”十三说。
“别说了,”相柳说:“我完全不想听这个。”他的态度很粗鲁。
但十三不在意,他很庆幸有这个向导,这座城的格局令人眼花缭乱,街道多半是相似的,让人难以分辨,十三现在就是这样,他一点儿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座城好像就是用来困惑来客的,不是本地人,真的会在这里迷路。
相柳开始找十三闲聊,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无聊的八卦,天南地北的扯着乏味的话题。一会儿说些十三根本不认识的人,一会儿抱怨自己的消化问题,一会儿又说某种茶的浮动价格与某种酒的效果。
十三听着听着竟感到亲切了,就好像司恬歌又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相柳两个人是相处了多年的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接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街道。
“夜市到了,”相柳说,“仔细看看那些商品,要表现出来你是为了买东西而来的,不过不要逗留,除了我之外不要和其他人说话,不要打算买任何东西。你可以放慢速度,但是不能停下来,不要和任何人眼神交接。”相柳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重要?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实话十三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叫到这里干嘛,要去见谁,还是其他的什么。而且,他们只给了他一个晚上的时间。一个晚上能干吗呢?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何叔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
“不重要。”相柳淡淡的回答。
十三放眼望去,所有的摊位都设在街道两边,行人只剩下不到两个男人肩膀宽的空间能够通行,虽然大部分摊位都空着,而且人潮稀疏,充满小心谨慎的气氛,却仍有许多摊商在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