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背面,古代魔术师们创造了另一个世界,它连接着魔术究极之地与现实之界,因此它在魔术界中被称作“过渡点”。
而作为支撑起这庞大世界的山脉,它自然成为了魔术师眼中的圣山——格尔斯山脉。
圣山上,坐落着一座古堡,但凡是魔术师,没有人不知道拥有那座古堡的家族,其名为征隍。
征隍的先祖在千年以前,以绝对的手段消灭了妄图占有“永恒魔力源术式”的各大魔术家族,彻底终结了魔术世界争夺载体的动乱,然后将所有载体聚于本家之中,以此来抑制各路魔术师的不轨之心。
为了维护现世与过渡点的和平,征隍家立下诺言:征隍家族的每一代最强者都要肩负起保护载体的使命。
千年前的诺言为世界换来了难以想象的长时间的和平。
……
寒风北来,终年微白的圣山又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小雪。
男人站在庭院里,他穿着不合时宜的薄衣,那是一件棕红的魔术师礼袍。
征隍澜并非那种见雪唏嘘感叹的男人,他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有份深藏在心底的感情,这么多年,还是难以割舍。
“外面很冷了……”
妇人从背后走近,替丈夫披上绒衣,那双蓝色明眸还如六年前那般深邃美丽,但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女孩了。
如今她是征隍澜的妻子,六年,弹指一挥间,曾经的女孩已为人母,但在所有魔术师眼中,她也是背负“载体”之名的圣女。
“嗯。”
征隍澜知道是她,可这位丈夫向来对妻子寡语少言。
他并不是冷漠,他爱她,但除了爱慕,他还对她怀有另一种感情——愧疚。
“凌……”
征隍澜欲言又止。
“曦睡着了,她刚刚还在梦里叫你的名字。”凌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贴紧了丈夫的背。
“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更是个……”
征隍澜胸腔里的那颗心终于苏醒,从前那段黑暗的时光带给他的麻木忽然间烟消云散,但纵使是这样,他也无法将那之后的话说出口。
“好啦,你只是太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再想吧。”
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对着丈夫说道。
“对不起,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征隍澜伸出手把她搂紧,他看着她,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神色,与平时那双仿佛能看破一切的双眼更是格格不入。
“但你记住要好好休息。”
“我会的,我保证。”
说完,征隍澜松开了久久不能放开的手,凌这时才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眼中,闪烁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虔诚和期望。
然后,他离开庭院,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在数不清的拐角之后,征隍澜止步于一座三米高的铁质大门前。
这里原是魔术师的炼金室,但现世科技的进步已经远远超越了魔术的发展,因此,征隍家早已摒弃了陈旧的炼金之法,他们以现代的科技产物作为媒介,在此之上,研究着更为高深的术式。
“您来了。”
埋头文件堆里的白衣男子在征隍澜踏入研究所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正准备前往大门去恭迎家主,可征隍澜的行动十分迅速而隐秘,以致于两人在培养室碰了面。
“培养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对他们施加了多重术式,可还是只能勉强让他们维持三年的寿命。”
白衣男子手头拿着文件,站在征隍澜的左侧,两人的面前,是数不清的培养器。
最近的培养器里,绿色的液体里夹杂着肉色,那是一副人的结实躯体,准确的说,是个六岁模样的少年,他闭着眼,**的身体在满是营养的液体里舒展。
像这样的少年,后面的培养器里还有很多,这些少年是克隆技术的产物,虽然现世的许多国家明令禁止,但这里是“过渡点”,现世里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能管到这里来。
“战斗能力呢?”
“大部分只是达到了初级魔术师的战斗能力,只有一小部分有保护家族的力量。”
白衣男子早已习惯了征隍澜那副古井无波的面孔,他也只是毫无情绪地呈递报告。
“如果牺牲他们的寿命,战斗力能够提升多少?”
“把寿命降至一年,那么立即可以当做战力使用。”
白衣男子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这个答案,他了解征隍澜,这个男人心中的天秤,是不会把区区克隆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因为在天秤的另一头,装的是整个世界的安危。
“那就把他们的寿命缩减到一年吧。”
“是。”
言罢,征隍澜转身离去。
这样做对于魔术大家族来说只是常识,因为“过渡点”换个角度来说就是战场,明天谁会失败谁又会胜利,一切都说不好,各个家族唯有不断地积蓄后备力量,才能保一时平安。
在这一点上,征隍家无疑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