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天空三岛
爱丽丝和亚丹说话之间,月宫已在眼前。他们已经可以看到月亮女神和她手下的仙女们在月宫露天平台上飘然起舞的身影。当他们攀到桂花树枝的顶端,才发现顶端通到一块楼板之下,通往楼板上的活门紧锁着。爱丽丝忙敲楼板不止。
“什么人在这里乱敲地板?”一个声音问。
“是槐安女皇”爱丽丝忘记了自己已经退位。
“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做女皇太烦,不高兴做了”爱丽丝边说边继续捶楼板。
“白兔已经告诉我们一切”楼板上那个声音说,“和你实说,我就是淳于棼,当年随父亲学武,后来考中功名,好不容易才当上了月宫侍卫长。我已经立誓不再见从槐安国来的人”。
“槐安王还等你去当驸马呢,紫衣侍女想得你好苦”亚丹插话说。
“谁还想去那个蚂蚁洞?谁还想再当那个薄情寡义的国王的驸马?”淳于棼愤愤地说。
爱丽丝一边用很大的力量砸楼板,一边大声喊开门。
“住手!月宫绝不允许没有特别通行证的人擅自闯入。惊动了月亮女神你们可担当不起。要让大力神听见,你们就没命了”淳于棼压低声音警告说。
就在涂于芬说话之间,一只巨大的脚从亚丹、爱丽丝头顶踹下来,他们两个立刻坠落青空。
这时爱丽丝衣袋中飘出两张纸牌,化为两个小小的丑鬼,又很快膨胀得象两个气球。他们分别抱起爱丽丝和亚丹在空中滑翔。但是两个小鬼都不堪重负,他们下滑的速度还是非常快。
“快去救你的主人!”亚丹用全力推开救自己的小鬼。那小鬼只好和另一个小鬼去合力载起爱丽丝飞向远处。亚丹则继续飞速坠落。
忽然空中飞来一只紫色羽毛的鸟,把亚丹接住载到自己背上。
“我从神兔耳朵里偷到一粒药丸,吃了药丸我就变成一只鸟,特地赶来追你。刚巧碰到你从天空坠落”青鸟说。
“你原来是什么人?”亚丹问。
“告诉你,我就是槐安国的紫衣侍女。想来想去,我感觉你比淳于棼更让我动心。不过,我们两个终究没有缘分。就在我刚刚飞上天时,不知怎么就碰见了天神西王母的使者,他通知我接替西王母巡天使者的职务,神号就叫青鸟。我现在是天命难违。”青鸟带着伤感,叹息着说。
“还好她做了巡天使者,不然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追求。”亚丹心想。不过,他心中还是非常感动的。
“你现在带我去巡天?”亚丹问。
“不可以的,执行公务不能带私人朋友的,”青鸟说,“我带你去天空三岛,然后我自己再去巡天。”
“天空三岛在哪片海洋?”
“天空三岛不在任何海洋中,是漂浮在天空的岛,三座岛高度不同,一座岛在一座岛的上面,中间相隔至少几千米。”
说话之间,青鸟已经飞到天空三岛中最高的上天岛。她把亚丹放下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立刻飞走了。
亚丹登上岛之后,发现这座岛的土地全部都是半透明的白玉。前面一片树林,树干是玛瑙石,树叶是翡翠,果实是红宝石、蓝宝石、猫眼石。花瓣是色彩缤纷的宝石、玉石薄片。
亚丹穿过树林来到一片广场,前面有一座黄金做成的城堡、宫殿。让他更加吃惊的是:城堡里所有的居民、士兵无一例外地全都是由黄金做成。城市里房屋,一切商品、物品、食品也全都是黄金。只不过黄金人和普通人一样会行动、会说话,黄金的食物也都能吃。
宫殿里,一位黄金做的国王见到亚丹非常高兴,把他当作贵宾。
黄金王告诉亚丹:
过去他是地面的一个普通国王。因为他酷爱收藏黄金,邻国就趁机抬高金价,使他的国家生活品奇缺。
一天,一位神仙带来一瓶神奇的药水,国王的手指沾一下药水,就成为接触任何东西就都使它变成黄金的魔法金手指。神仙嘱咐他小心运用金手指,平时要用指套护住。
巫师走后,国王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试验金手指。指大衣柜,变成金柜;指床,变成金床;指房屋,整个房屋变成黄金屋。他刚准备套上指套,女儿从门外见到满屋黄金非常惊奇。国王说:从此我们国家将成为世界上第一富国。父女兴奋得相互拥抱,谁知公主立刻变成了没有生命的黄金。王后听到消息,来找国王拼命,国王随手一挡,她也变成了黄金。
国王失去了亲人非常悲痛,精神变得疯狂,在国内见人就用金手指去触,见到一切东西也用金手指去触,直到全国的人和物品都变成黄金。国王没有食物可以吃,没有水可以喝,饥渴难忍,浑身奇痒,不得不用手到处乱抓,终于使自己也变成没有生命的黄金。
以后那位神仙又来这里,看到这种情况,叹了口气,就又用另一种药水在全国到处喷酒,终于使黄金人都恢复了生命,也消除了国王手指的魔力,只是没有办法把已经变成黄金的身体再变回肉身。神仙担心黄金国遭受邻国的掠夺,就用法术把黄金国移到了天岛之上。
谈着谈着,黄金国忽然提出要招亚丹为驸马。宫女们很快把公主领过来。公主长得非常美丽,可惜是黄金做成的身体。
“黄金人虽然生命长久却不能生儿育女。人们都传说:如果能和**人婚配才能生儿育女。所以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千万不要推辞。”黄金王语气恳切地说。
“和黄金姑娘结婚还不生出半人半金的怪物吗?”亚丹想。他连忙表示无论如何不能同意。
黄金王再三敦促亚丹同意娶公主为妻,亚丹坚决不答应。黄金王终于大怒,他下令武士把亚丹推出皇宫处死。武士们掳着亚丹一直推到城外,穿过树林,来到岛边,一把推下半空。
亚丹从上天岛坠下,忽然见到千千万万小鸟向他飞来。无数小鸟聚成船形,使亚丹容纳在其中。这只由小鸟聚成的船,把亚丹送上了中天岛。
中天岛上没有人,这里原来是一个野兽王国。两只狼卫兵对亚丹进行了一番搜身,确认他没有带武器,才准许进入。
中天岛由三代狮王执政,一匹野马当宰相。三代狮王的老狮王告诉亚丹:
他们国家的野兽们过去一直相互残杀。后来人类带着刀枪而来,成为野兽们的公敌。野兽们于是决定团结一致对抗人类。想起被人类猎杀的痛苦,野兽们决定今后不再相互残杀,都改为素食。为了躲避人类的杀害,他们迁居到动物保护区生活。后来又发现,为了保护他们,一些善良的人们经常受到偷猎分子的杀害。他们不忍心连累善良的人们,于是决定远离人类。他们历尽千辛万苦,顺着一条大河,逆流而上,寻找到源头――天河,然后从鹊桥上渡过天河来到中天岛。
“把我接到中天岛来的鸟群是不是就是鹊桥中的鸟?”亚丹问。
“是的。它们得到鸟神的指令,说是有一位善良的人类要来访问。”老狮王说。
亚丹既然是善良的人,狮王就请他帮忙完成一个多年的心愿。这个心愿就是把地面上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都转移到中天岛保护起来。
“只怕我没有足够的运输工具”亚丹说。
“不需要什么运输工具。你只要搜集它们的基因,用电报发到中天岛就可以了”老狮王告诉他具体的做法。
“据我所知,人类现在还没有掌握用电报拍发基因的技术”亚丹还是表示为难。
“万物之灵的人类原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老狮王说着现出一副鄙夷的神色,然后掉头就走。临走时又回头吩咐亚丹:“本国没有什么招待所。要喝水到池塘边去喝,睡觉在草地上或树顶,要吃东西自己去觅食。”
亚丹也感到懊丧。没有人招待食宿,他只好自己去找池塘喝水。忽然间看到群兽慌忙逃命,齐喊“大祸临头了!”亚丹走近池塘才发现,水里有一头长着大头,细长颈,庞大躯体的怪兽。它的面目狰狞,一双眼睛好象灯笼。它正在吞食池塘边喝水的野兽。它有一个象青蛙一样的长舌,长舌伸到其它野兽跟前,就把那个野兽卷起来,然后送到嘴里一口吞掉。
这个池塘是全岛唯一的水源,三代狮王赶到现场面对霸占池塘的怪兽也毫无办法。
当亚丹接近怪兽时,怪兽竟然远远地就向他点头致意,还用人的语言称呼他为老朋友。
“你为什么把池塘边喝水的小野兽一个个吃掉?”亚丹问怪兽。
“哪有什么野兽,我只不过在抓几个苍蝇吃”怪兽回答。
于是亚丹相信:怪兽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他要求狮王允许他到“异邦动物接收处”去查怪兽的来历。
“异邦动物接收处”是中天岛兽国的机要机构,三代狮王相互商量了好一会儿后才同意让亚丹去查看。
亚丹进到异邦动物接收处的机房中,看到里面装设有天线、无线电接收器、电脑以及其他一些古怪的机器。
“怪兽确是从这里出现的,一出现就马上冲出去了”值班狐狸报告说。
“一定是机器出了毛病,需要修理”亚丹听了之后说。
值班狐狸却说,他只会看守机器,不懂修理的技术。
亚丹看了看电脑,是自己比较熟悉的品牌。他尝试着修理时,发现软件程序设定器中的整定旋钮有人动过。
亚丹打开电脑,起动无线电接收器记忆电路,显示屏上现出怪兽的形象。然后他重新调整旋钮,怪兽形状随着发生变化。亚丹一直调到怪兽清楚地分解为3个动物:青蛙、蛇、牛为止。其中的牛还是亚丹以前在乡村相处过很长时间的一头牛。
亚丹让异邦动物接收处“工作人员”拉一根电线到池塘边,他悄悄把电极绑在怪兽尾巴上之后,挥了挥手叫“工作人员”送电。只听一声巨响,怪兽果然变成了三个普通动物。
三代狮王和野兽们都对亚丹感激不尽,采来多种果品设宴招待亚丹。
宴会中,狐狸值班员悄悄给老狮王送上一张条子,老狮王看后神色严重,然后又装做若无其事。
原来值班狐狸害怕亚丹查出来是他乱动机器旋钮,惹出乱子,就心生一计。他在条子上说:怪兽和亚丹同时出现,怪兽对亚丹服服帖帖,又是亚丹制服了怪兽,可见怪兽很可能正是亚丹带来的。至少,亚丹的嫌疑非常大。应当对这个人多加提防。
宴会之后,狮王们好象兴致勃勃,他们建议陪亚丹去观赏天河涨潮波涛。亚丹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天河潮汐,当然非常高兴去。狮王们陪亚丹到岛边,他们立在万丈峭壁之上,看到天河水在远处流动。那天河的水不断向两边扩张,很快扩张成象大海一样的宽阔,浪涛一直冲到中天岛跟前。亚丹回头一望,三位狮王早就不见踪影。这时一个浪头打过来,把亚丹从中天岛上冲下来,掉到水里。
亚丹并不怕水,因为他的游泳技术很好。亚丹慢慢向前游动,游了一段路,忽然看见前面不远有几位美女在水里洗澡。一个浪头扑过来,把亚丹推到美女们中间。
“哪来的凡人?好大的胆子!敢偷看仙女洗澡!”几位仙女说着,同时狠狠地踹了亚丹一脚。这时潮水忽然猛退,亚丹被撂在虚空,翻着跟头从天上急速地坠下去。
因为亚丹坠落前被仙女们踹了一下,所以是斜向落下。不到半分钟后,他落在下天岛的一座圆顶山上。山上的土质松软,他深深陷到一个洞里。
亚丹这才发现:整座山都是松软雪白的面包。他好多天没吃上可口的食物,于是就大吃一顿。吃着吃着,发现了一条地道,里面传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以为是老鼠。然后他把头伸进地道,看见里面是个小男孩。于是,他从地道钻下去,发现面包还有火腿夹层,就和小孩一起吃。
“你都吃得肚子滚圆了,不能再吃了”亚丹看了看男孩撑起的肚皮说。
“这里从来没有叔叔的”孩子奇怪地望着他。
孩子带亚丹到他家去。孩子的家是一套没有围墙、栅栏的花园别墅式建筑。然而,房间是蛋糕做的,屋顶是各种颜色的巧克力做的,房子里的设备都是各种饼干做的。门前的花园、草坪都是鲜奶花蛋糕,几个小池里充满了果汁。
中天岛上,布满了那样的花园别墅。别墅之间是一座座山丘,或是面包山,或是冰激凌山,或是果冻山,或是膨化食物山,或是各种色形、硬的、软的糖果山。山脚有牛奶、饮料喷泉。环山周围有许多树,树干树枝树叶都是糖果,树上的果实或是各类水果,或是外包果肉的烧熟的鸡,腊味,虾仁等。
在有人住的别墅中只住一个男孩或女孩,大部分别墅却空着没人住。
亚丹在下天岛上转了一圈,发现岛上只有十多个孩子,年龄大概在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之间。无论男孩女孩,个个都吃得肚子溜圆。他们整天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事。因为岛上美味非常多,亚丹也就忍不住和孩子们一起投入狂吃的行列。
亚丹狂吃到终于感觉肚子胀得无法忍受,就只好躺在地上喘着气哼哼。他胀得身体几乎要爆炸,又没有任何办法减轻肚子里的压力,痛苦万分,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节制的吃东西;再看着身旁的孩子们,也都和他一样挺着圆圆的肚子躺在地上哼哼。
“阿姨来了!阿姨来了!”孩子们忽然齐声喊。
亚丹见到不知从哪过来一位容貌还不错的少妇。她过来给每个孩子揉肚子。只要她一揉,孩子马上就说:肚子不胀了。不过,大肚子只是变软却并没有缩小。而孩子们肚子被揉软了就又去吃。亚丹盼着少妇也过来给自己揉肚子,可恨她就是不来给亚丹揉肚子。
亚丹痛苦地躺了几个小时,感觉勉强可以起身。看看周围,孩子们都不见了。再看所有的房间,全都空无一人,但有人住过的房子都被啃咬得残缺不全。
忽然,亚丹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找去,见到在各个山头中间的一块平地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锅,锅底下的火堆正在燃烧,锅里好象烧着水正发出响声,锅边上堆着几层巨大的蒸笼。
蒸笼堆的后面忽然闪出刚才见过的少妇身影,亚丹连忙躲到她看不到的地方观察动静。
少妇身后紧跟着一个成年男人,少妇把锅盖打开望了一眼后对男人说:
“水还要过一会才会开,水烧滚后,我们两个把蒸笼架上去,蒸几分钟就取下来,这样蒸出的肉鲜嫩可口”。
“我们两个吃了就可以一同飞升天界了”男人高兴地说。
亚丹听了后,连忙打开盖在蒸笼上的笼盖看,原来蒸笼里装的都是小孩,一个个肚子胀得使整个人都变成了葡萄形状。看到这种情况,亚丹冲过去一脚踢倒了那个男人,又狠狠打了少妇一个耳光。然后顺便抄起火堆旁的一把斧头把锅砸破,锅里流出的水立刻把火浇灭。
亚丹又要继续打那两个男女,他们连忙下跪求饶。亚丹说:“怎么能饶过你们”,说着又要打。
这时,蒸笼里的小孩们纷纷跳出来,他们的肚子已经缩小到正常。他们七嘴八舌地说:
“叔叔别打了,我们整天做这种游戏,吃饱了不游戏,怎么消化?”
亚丹再看少妇,成年男人原来也是由两个小孩子装扮的成年人。再到整个岛上看,一切被吃掉的食物又都恢复原状。
亚丹问孩子们为什么到这里过着这种生活。
孩子们说:过去在家贪吃,父母亲供应的食物远远满足不了需要,所以立誓要到一个尽吃尽喝的地方,后来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亚丹问为什么整天玩女巫煮小孩子的游戏,他们回答:整天吃喝也觉得厌烦,但又没有别的事做,只好还是不断吃喝。他们周而复始地演一场游戏,一来是为了寻求乐趣,二来也是想告诫世上的孩子们,不要没有节制地吃喝。
孩子们听说亚丹是从外界飞来,就都吵着要亚丹带他们回家。一问家庭住址,又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他们说:到谁家都可以,反正再不想过这种整天吃喝的生活。
亚丹告诉孩子们: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可孩子们还是无休止地纠缠着他闹个不停,一直把他闹得心烦意乱,几乎快要疯掉。
亚丹终于无法忍受,他大叫一声,甩开孩子们,一直冲向岛边,一下子又坠入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