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海洋界
亚丹被抛进大海,立刻感觉呛水难忍。由于他被抛下的力量非常大,他一直向海水深处沉下去。在接近海底处又碰上一股旋涡,他不由自主地被旋流抛上抛下,不知流向何处。这时他感到头昏脑胀。但呛水的感觉却已经消失。
“不要急,我来救你。”亚丹分明看到一位**美女向自己游过来。“美人鱼”这个念头刚一出现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因为她没有什么鱼的尾巴,完完全全是一个女人。
“旋涡区非常危险,它通向无底海沟,我来帮你离开这里。”美女说着已经游到亚丹身边,她面对面抱住亚丹,形成一个阻力最小的联合体,用鱼一样的游水动作,迅速脱离了旋涡,来到一片宽广平静的海域。
亚丹离开危险海域后第一件事就是请女孩帮忙去找巫眉。女孩告诉他:根本不用去找,那是白费力气。因为刚才整个大海只掉下亚丹一个人。
“整个大海?你怎么知道?”亚丹问。
女孩告诉他:她叫飞霞,以前是空中的精灵,不知为什么,有一天突然落到了这片海里。从来这里开始,她就能直接感知到大海中所有的状况。
亚丹随飞霞来到一幢用五彩透明石块建在海底上的房子面前。那就是她一个人居住的家。里面日用物品大致都和陆地上的差不多。后来他才知道,那些物品都来自于历年的沉船。
休息一些天后,飞霞带亚丹去探访海底的一些沉船,这些地方正是飞霞平时经常活动的区域。
亚丹见到一艘欧式的古船,船舱中装满了黄金、白银、玉器、名贵瓷器。
“当年这只船遭遇罕见的狂风巨浪,船长和水手要抛弃货物保住船和人的安全,货物的主人、远征军的军官却不允许抛弃货物。于是,船长、水手与军官、卫兵之间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的相互厮杀,杀得只剩下一名水手。他再也没有力量抛掉沉重的货物。船终于沉没在风浪之中。正是我营救了随船沉入海底的那位水手杰克,他现在还住在船里。”飞霞讲述着这船的来历。正说着,船舱中伸出一个人头。
“小公主,你好!”
“杰克,你好!”
他们相互打着招呼。
“他叫你小公主?”亚丹问。
“没办法,他一口咬定我是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小公主”飞霞说。“这个杰克也是个怪人。几百年了还要呆在破船里替那个死鬼军官看管货物。他说当时要抛货是不得已,现在看管货物是他的职责。”
往前走,又看到一艘已经断为两截的巨船。
“泰坦尼克号!”亚丹惊叫起来。他在因特网上看过好几部这条名船的电影、电视片。
“听说已经有人进行过打捞了。你知道吗?”亚丹问。
“这只船是不可能有任何人去打扰它的。”飞霞笑了笑“我们进去看看吧!”
进船后,让亚丹更加惊奇的是:船里还有不少乘客,船上的餐厅、游乐厅还在正常营业。
“他们都是我营救的。”飞霞告诉亚丹。
她说:当她作为空中精灵时整天所做的事就是和精灵们一起为孩子们和恋人们祈祷幸福;恢复形体后,她就一直以救助大海中的遇难者为主要工作。“泰坦尼克号”遇难时,她救了一千多个遇难者,并把它们安置在修整过的船舱里。
亚丹随飞霞一起看望她救出的人们。亚丹发现:他在电影中看到过的,那位带着一双儿女静卧在船舱中随船下沉的母亲,拒绝登救生艇的老绅士,把生的机会让给孩子妈妈的少女,几位镇定无畏的乐师,现在全都生活在船里。当亚丹和飞霞经过船首附近时,电影中说早已殉职身亡的那位老船长却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老船长见到亚丹感慨万千。他向亚丹披露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经历:
在泰坦尼克号与冰山相撞的一刹那,凭着丰富的经验,老船长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将会产生的严重后果。但他表面上却非常镇定、若无其事。几分钟内,他就做出一个一般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利用锅炉汽包中积存的蒸汽流推动机器,紧急调整船的航行方向,将船重新驶近冰山;并秘密派人放下铁锚,把铁锚固定在冰山上。这一切,都在半个小时内做好,没有其他人知道。随后他秘密通知随船旅行的轮船设计师和几名骨干船员向冰山上转移,并将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质,如食品、保暖品及必要的工具搬上冰山。
“你们真是难以想象攀登陡峭尖滑的冰山有多么困难。”老船长说。
“我们的人用铁锤、钢钉在冰山上钉下固定点,再用缆绳把各个固定点连接起来,形成了一条从冰山海平面到冰山顶的连续绳索段。人们就从这根绳索攀上冰山,在冰山顶的稍平缓处及凹处立足。
“设计师拒绝首先逃生,我和几名骨干船员就在冰山上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原来的意图是:靠救生艇运走尽可能多的人之后,再组织剩余的人转移到冰山。
“然而,救生艇的组织工作相当混乱,远远没有能够带走救生艇所能运载的总人数。甲板上滞留了上千人,秩序越来越乱,已经没有可能组织大批人群向冰山转移,带到冰山上的物资又非常有限。我终于不得不忍痛下令砍碎了铁锚与冰山冻接处的冰块。我们眼望着船体离开冰山漂去。看着绝望的人们随船沉入海底,我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羞耻。
“我们象爱斯基摩人一样在冰山上建造冰层、冰洞,房间里铺上保暖的被、毯等织物。我们一共几十个人在冰山上生活。其中有随我在冰山上工作的十几名骨干船员,二十几名得到消息自己攀上冰山的旅客――当然没有1名妇女、儿童。在大海上漂流了3个星期左右才遇到路过并发现我们呼救的轮船。
“当救生艇驶向冰山时,我因为难以忘记沉船的悲惨一幕,因为受不了内心痛苦的折磨,就趁别人不注意时跳进了大海。”
“为什么历史没有记载这一段经历呢?”亚丹自问自答说“那些知情一定因为愧对世人而保守秘密。”
“虽然我被营救到此,但我至今无颜面对现在和我同船生活的几个失去孩子的父母和失去父母的孩子,不敢听到他们年复一年思念亲人的哭泣。”船长沉痛地说“如果当时我把向冰山转移的计划早些向全船乘客公布,悲剧就可能不会发生。事实证明:冰山上可以容纳非常多的人。只要当时能动员全体乘客参加工作的话,两个小时时间是足够转移更多的人和物资的。多少年来,一想到这里我就痛心疾首。”
“你不必自责了,事后诸葛亮总是容易当的。其实,你不仅已经尽力了,而且还创造了海难救助史上的奇迹。”亚丹说。“历史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做得更好。”
“再给我机会?”船长自嘲地说“我还会再让船撞一次冰山吗?”
一些天过去了。亚丹想离开。
这是因为,和飞霞一起经常看到那些虽然被营救、却和亲人生离死别的人们凄凄惨惨的模样,实在快乐不起来。
单独和飞霞面对之时,又使他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他越来越想念巫眉。他想自己浮上海面去找陆地、去找巫眉。
睡美人飞霞睡在蓝宝石般的床上。亚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却还是惊动了飞霞。
“你不能自己走,你不认识路,不小心卷入旋涡,卷到无底海沟,就会永无出头之日。”飞霞拉住亚丹说。聪明的霞飞早就感觉到亚丹想走,只不过这些天忙于关照她营救的人们暂时抽不开身。
她陪伴亚丹在大海中游了很远的路程,有时候抱住亚丹快速游动,有时让亚丹自己慢慢地游。
当他们来到一片明亮的海域时,飞霞说:“我不可以进入浅海区,不能再陪你走了。你现在自己自由上游,一旦浮出水面就可以见到陆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