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入门试通常分为初试和复试，初试的内容一般都是考些经义和策问，大体和会试相差无几，不过根据你先前会试落榜的情况，也许并不太乐观。”
“复试根据每个人选择的不同，考试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对于那些没有修行的普通人来说，复试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两轮考试过后，总分靠前的考生们就会被择优录取，至于剩下的考生中，会有一些被挑选为书院的外门弟子，而其余的人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凌宇看着眼前用木板随意搭建的凉棚，有些不满的说道：“好歹我也是专程来帮你了解入门试的贵客，你就带我到这种地方？”
按照他的想法，在平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口水以后，邱歌理所应当的应该请他在某间散发着清香的雅阁内吃一顿饭。
但邱歌只是认真的解释道：“这里的茶水比较便宜，而且喝完之后还可以让茶老板再续上一碗。”
凌宇皱着眉头盯着桌子上那个落着灰尘的破碗，神色不悦的说道：“虽然这种待客的方式很新颖，但我并不喜欢。”
邱歌语气诚恳的说道：“抱歉。”
他是真的很抱歉，因为当初从军营带回来的那些银两，绝大部分都用在了购买会试所需要的书籍资料上。而即便他平日里再如何省吃俭用，三年的吃喝拉撒也足以耗光他剩下的银两。
只是凌宇并不清楚这些，在他看来就算你的生活确实过的不尽如人意，那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太过于怠慢。
果然只凭借着梦想和希望生存的人，都会被现实的残酷狠狠地回击。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凌宇起身看着他说道：“虽然我并不希望在入门试的时候看见你，但看在我不惜耗费了大量可贵的时间上，祝你能够通过初试，然后侥幸的被书院挑选为外门弟子，满足你心中那个炽热而卑微的梦想。”
至于复试…只有傻子才会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能够通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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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公主府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行走在廊间的丫鬟和家仆们低着头，神色惶恐的听着从大厅内偶尔传来的瓷器摔落声，紧张到连大气也不敢出。
早些时候，当那名深受长公主殿下信任，负责收集情报的中年幕僚入府后，整个公主府就仿佛像是被一层漆黑浓厚的乌云遮掩，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边军那边的统领难道真的以为本宫是傻子？”长公主面色阴沉的将手中的信纸扔在那名中年幕僚的身前，冷声说道：“短短三年的时间，一名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年就能攒够离开军营的军功？什么时候那群蛮人也变得这么好杀了？”
“准确的来说是对方只用了一年。”中年幕僚沉声说道：“属下先前在军部仔细查过了相关的记录，您口中的那位少年的确背着三百条蛮人的性命。为此他还获得了当年参加军部升迁考核的资格，只是最后被人顶替了名额，心灰意冷之下，便选择回到了长安。”
长公主冷冷的看着站在大堂内的中年幕僚，开口问道：“书院那边的情况呢？”
“暂时还查不到具体是哪位教谕发出的印函。”那名叫做张广昌的幕僚答道：“但我们得知那名少年曾在今年的会试中落榜，不过由于明天就是书院入门试举行的日子，属下担心线人的身份暴露，所以就暂且让他回去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是朝中的某个官员向书院推荐了这名少年。”
“把这个人找出来。”长公主神色清冷的说道：“本宫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一直在背地里捣鬼，另外找些人去榆林长街盯着他，但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必须第一时间向本宫汇报。”
“属下明白。”
长时间的沉默后，长公主侧着身子问道：“东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但根据先前传递回来的消息来看，提亲的使团大概会在两个月后出发。”
“派人再去催催，本宫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长公主最后说道：“听说南山家那位少主拿了今年会试的会元？你找个时间亲自上门去拜访，就说本宫想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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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邱歌回到了长街尽头的那间小院里。
辛勤劳作了一天的其他住户也在这时陆陆续续的开始返回，混着大米香味的炊烟逐渐升起，于是原本冷清的院子顿时就变得热闹了许多。
他很庆幸能够在会试的前一天遇见那位叫做凌宇的少年，虽然对方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一股盛气凌人的态度，但对方毕竟是一名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言辞之中透着某种高傲和漠然也属于是情理之中。
好吧，其实上面这些更多的只是邱歌内心中对自我的安慰，可毕竟不管怎样，对于明天入门试的内容他心里好歹也算是有了底，这至少能够保证他不会因为太过紧张而影响到自己的发挥。
他是今年会试真正意义上的会元。所以初试的内容对他而言应该不算是太难的事情，但一想到之后的复试，他却未免觉得有些惆怅。
惆怅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语。
它和忧伤难过悲哀这些直观表示心里状态的词语并不一样，而仅仅只是强调一种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觉。
按理说那些正处在芳华时期的少年本不该有这种感觉，但对于邱歌来说，这个词却恰好的形容了他现在的状态。
他必须要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这样也许才能有机会见到清河公主。
但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必须要学会修行。
他不会修行。
所以他没有失望，没有难过。
就是很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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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向孝祖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着仍然借着油光不断奋笔疾书的少年，开口问道：“明天的入门试你有把握吗？”
“我会尽力而为。”邱歌有些犹豫的说道：“今天有人告诉我，入门试最终的评定是取自初试和复试相加后的成绩，所以我想在初试时多拿些分。这样就算我没有通过复试，最起码也能保证一个外门弟子的席位。”
“那你自己加油，记得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向孝祖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今天在香墨坊为你寻了一份差事，倘若你真的没有考上，不妨到那里去做帮工。大不了就再参加下次的会试。”
“谢谢向先生您的好意。”邱歌抬起头看着他诚恳的说道：“不过我也许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加入书院。”
向孝祖沉声说道：“你应该明白，嗯…我是说关于你的那个想法，确实有些不切实际，所以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明知不可为的事情，还非要去做，也许只是在浪费你自己的生命。”
“或许您说的是对的。”邱歌放下手中的笔，想了想后说道：“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明知不可为，却必须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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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这届妖怪超凶的[七五]](/cover/96/96865/96865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