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五十来平米的小会议室,只有一盏昏暗的节能灯驱散了这里黑暗,我和雷叔叔还有司令官三个指挥员坐在小桌子三个方向前,身后围着一众人,再往外就是端着步枪,站的笔挺的解放军战士和〔镰刀〕战士们,除了呼吸声,这里暂时没有更多的声音了,仿佛众人的心跳声都可以隔着胸膛清晰的听到。
雷叔叔:“把我们这次紧急集合,是准备讨论一下接下来进攻的方向。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现在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感染者聚集区有五十公里远,重武器想要开过去至少要一个上午了”
雷叔叔把水杯放在了桌上地图的一个感染者聚集区上。很好,这开局很棒,是我要的效果,演戏就要演的真,假戏真做。
“等会儿!”我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我想,我们在确定进攻方向前,需要先知道我们在和谁打太极。”
雷叔叔:“你知道吗?”
我:“两个小时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想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从地图上转到了我身上。我从左耳摘下个人终端,站起来。
我:“首先,我们把目光投向最初出现感染者之前,在我身边死亡的最诡异的一个人,那是我所在的公司的一个员工,他的死因不明,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发现尸体的位置没有打斗痕迹,甚至整个公司都没有打斗痕迹。警察无法确定死因,当天回家以后,我身上的于因灵魂苏醒了,当天,我在于因的帮助下对发现死者尸体的位置进行了勘察。发现却出人意料,我们在那里发现了非常混乱的灵能,绝不是正常死亡或者药物或者物理性死亡会留下的。所以我们断定,这起死亡是出于魔术师之手。”
“然后呢?”乙灵说,”这和感染暴发有什么关系吗?”
我继续说:“当然有关系,当时对方只能大概确定我的位置,而不知道于因的灵魂到底在谁身上,毕竟他根本不知道于因长什么样,于因的所有影像记录都已经被销毁了,所以,他需要把握引出来。当时我也是失了智,上了他的套,傻乎乎的在当天的晚上去了案发现场,大概,凶手此时就在案发现场的不远处看着我们吧。”
老爸说:“这是你的猜测吧。”
我:“差不多,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在这次事件以后,凶手就已经确定了目标,于因就是我,我就是于因,于因就是于应。所以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然后我们再把目光放到第一次发现感染者,也就是刘氏兄妹。按照我们的检测,发现感染虫的虫卵的位置是现场发现的套子的外壁,也就是和刘莎接触的那一面,所以刘暮并没有受到感染而是刘莎遭到感染。再把目光放到我们发现的第二起感染,第二名感染者出现在沙滩,一对情侣,从记忆片段可以知道这位男性感染者在发狂前也是和女伴发生过性关系,只不过,这次的感染虫被放置在了套子的内壁,所以被感染的是男性。”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晃了一下,没有放到面前,而是放在了地图的沙滩位置。
“这两起感染事件都有几个共同点,一,感染者都使用的套子并发生了性关系,二,感染者都是在接到一个无声的电话以后开始发狂暴走,三,感染者都是直接杀死了与其发生性关系的伴侣,并且手段都是用利器刺穿了受害者的心脏,使受害者在短时间内出血过多而死。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套子哪里来的?这电话谁打的?为了查清这几个问题,我动用了有点过分的手段,直接用母舰入侵了天王系统的服务器,找到了刘氏兄妹发生性关系当天旅馆的监控摄像头的映像数据,我在一整天的影像中找到了一个人,只在旅馆里停留了5分钟就出来了,当时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就是他,于是我又继续翻,翻到了所有出现过第二个男性感染者影子的公共摄像机映像记录。在整整三天的映像记录中,我找到了这位男性感染者曾经在一家小超市里购买了一盒套子,把这个摄像机的记录往前推,我们再次发现了这个神秘人,把一盒套子放在了货架上。”
司令:“这个人是谁?看清了了吗?”
“当然看清了,而且看的很清楚,至于是谁,我们待会儿再说,我先继续讲。”我又拿起了桌上的水杯,这次喝了一口以后才把水杯放在地图中一个高楼群上,“时间来到感染大规模爆发那一天。我开着车子准备去接乙灵,在街边的便利店里,我同样接到了一个无声电话,只不过嘛,这个电话来自于通信运营商,所有人都接到了这个电话,所有人,不管是当时便利店里的,还是便利店外大街上在走的,在公园里锻炼的,无一例外都接到了电话,我放下电话时发现接到电话的人一大部分人都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这,正是感染者在发狂之前征兆。”
“对!”乙灵突然跑到我身边说,“当时我家里来了个客人,是隔壁邻居,但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接到了电话,接听电话以后那个客人也是呆呆的站着,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袭击了我的爸妈!”
“那么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呢?当然不可能是通信运营商,他们没有这胆子。于是我再次入侵了天网,找到了本市通信运营商的监控录像,同样看到了那个神秘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了运营商大楼,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至于为什么没有受到阻拦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可以知道的是,他走进去时感染爆发前20分钟,走出来则是感染爆发后10分钟,他是罪魁祸首基本可以确定了。”
司令:“那那架客机是怎么回事?没有按照航空公司的客运计划里,没有这一趟飞往东京的航班啊?”
我:“问的好,这其实也是一个套,这叫调虎离山,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架客机和我驾驶的那架战斗机上,而真正的大动作则是在机场附近的地铁轨道。司令官同志说的,地铁隧道的两侧有很多用于应对战争的地下设施入口,当然不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如果我们现在去看,可以在这些地下设施里发现很多感染者的遗体。”
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的眼神变得非常尖锐,瞪着中村惠,说:“为什么?这个你自己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中村惠身上。
惠:“你开啥玩笑呢!”
“开玩笑?呵呵我为什么开玩笑,非常抱歉天网系统的摄像头清晰度非常高,我前面所说的神秘人,就是你。”
惠:“那只是偶然罢了!”
我:“偶然?会有这么巧的吗?我可不信。好,那么我问你,你这块手表,到底是谁给你的,是做什么用的。”
惠:“当然是我的家人啊,用来看时间啊,也有纪念意义。”
我:“你之前说的,这块手表,你戴了两年有余,但是,今天,我在吃饭的时候故意问你时间,你的反应却是抬头看墙上的钟不是抬起手看手表。请问这是一个戴了两年手表的人该有的反应吗?”
惠:“可是这不能说明什么啊?”
我:“对,这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呢,我委托司令官同志差了一下近3年的所有留学生出入国记录,没有发现任何叫中村惠的人。然后,你说你是来自日本,日本人有个习惯,在任何地方,吃饭前都会说开动了,饭后都会说多谢款待,然而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并没有这么做。两年,仅仅两年时间不至于把这个民族习惯都给抛弃了吧。”
“可是”惠想说什么,但是我又打断了她。
我:“那我问你,你是否可以把你手上这块表给我看一下。我估计你是不肯的吧,当然,作案工具怎么可能让人看呢,对吧。”
雷叔叔:“啥?作案工具?”
我:“对没错,作案工具。首先我想说一下,以上发现中村惠影子的摄像机,相互之间最近的也有20公里,请问你没事瞎跑什么?仅仅为了放一盒套子,来回跑二十多公里?天底下还有这么闲的人吗。ok这不能说明什么,那么我问你。上次我遇见你的地方与最近的大学距离25公里。你说你的公寓在这,emmmm,所有的大学都有留学生专用公寓,请问你为什么要放弃免费的留学生公寓跑到二十多公里外的地方租公寓?你这么闲的吗?每天上下课跑五十公里?”
惠:“这你管不着啊。”
“再来说说你这块表,为什么我刚遇见你时没有从你身上感应到灵能呢?奥秘就在这块表里,我说过这块表就是作案工具,这段时间所有的事件都源自于这块表。因为,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日本来的留学生,不是魔术师,而是经过空间裂缝跌入镜面世界的原日本人,至于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在日本十二年前的失踪人口名单中,找到了中村惠这个名字。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中村惠是不是你这个中村惠,但是这十二年来,这个失踪的中村惠一直没被找到,连遗体都没有找到。”
惠大声吼:“无稽之谈!”
我:“无稽之谈?额呵呵呵!那你认识这个吗?”我从背囊里拿出了那张没有印名字的〔挑战认证卡〕。
惠头一甩说:“不认识!”
我:“不认识?它可认识你!”我把这张卡片放在了手掌上,注入了一丝灵能,认证卡上的国徽闪动了一下,瞬间碎成粉末状,空中漂浮的粉末又聚合成一个光点,光点中飞出两条发光的线围绕着我和这个自称中村惠的人。
我:“这下认识了吧,挑战确认。挑战认证卡只会标记卡片的主人和对其注入灵能的接受挑战者。虽然这张卡上没有印名字,但是卡片的主人却是确定的。为什么没有印名字呢?请雷公为我们解释一下好了。我渴了休息一会儿。”
我在椅子上坐下,换成雷叔叔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卡片上没有印名字,唯一的可能就是卡片的主人并不是镜面世界的公民,换而言之,就是这张卡片的主人是从正面世界跌入裂缝来到镜面世界的一般人类,没有被录入镜面世界的公民名录,也就不会把名字印在认证卡上。历史上有记载的得到过认证卡的非镜面世界公民只有五个,并且都已逝世,恐怕你应该是第六个了。”
我重新站起来,拍了一下雷叔叔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继续说:“为什么要派一个非镜面世界公民来铲除我呢?恐怕就是利用了挑战认证卡不会印上非公民的名字吧,可以做到暗杀悄无声息。但是你却忘记了,当挑战关系确定以后,认证卡依旧会标记卡片的主人。至于这块表,我的猜想这是一个提前准备好刻印的魔术道具,而不是一块真正的表。感染虫也是随着这块表带来这个世界的吧。至于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只有你和你的雇主知道。”
啪啪啪中村惠走到了我的面前。所有人都做出了警戒动作。“分析的很不错,对没错,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却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跌入裂缝的人,也不是日本来的留学生,对没错,十二年前失踪的那个中村惠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被人贩子拐卖到中国的黑移民,没有身份的人,躲藏在社会阴暗面的最底层人,一个月前,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交给了我这块表和一个小罐子,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很遥远的故事。”
我:“为什么要听从他的命令?”
惠:“为什么?你有体验过没有身份的人的生活吗?你知道我有多想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吗?我只想要一个证明!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一直沉默到现在的司令官突然站起来。
“所以你就引发了感染?屠杀了几十万的无辜平民?”
惠:“她说,只要我杀了一个叫做于因的人,她就可以给我所有我想要的。”
我:“但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能见到的,只有死神。”我从背囊里拔出了剑对着她,“你应该知道吧,挑战认证卡是个什么东西,一旦确认了挑战关系,双方不管谁杀死谁,都不会遭到通缉。”
惠:“呵!”
我:“呵?告诉我,那个指使你的人是谁?她在哪里?”
惠:“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者永远没有指认凶手的权力!”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呆滞了,这句话我记得是当初被我飞车截下的那个枪击犯说的,难道那个枪击犯和面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吗?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外圈警卫的战士们全都子弹上膛指着她。
“你想干什么?!”雷叔叔也拔出了腰间的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会拔出这支枪,据说这支枪的来历非常特殊,他也是第一个提出将魔术刻印直接刻在枪械武器上作魔术道具使用的人。
“干什么?哈哈哈!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中村惠举起了她的左手,她左手手腕上的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出了幽蓝色的光,那种瑟骨的寒冷蓝色,如同寒风刺痛脊背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的这块表中有着什么样的刻印,对我们来说现在完全就是个迷,一个令人恐惧的迷,如果她的背后是一个拥有强大魔术功底的魔术师,恐怕我们要陷入苦战了,也许连〔开拓者的星空〕战舰都要参与战斗。
手表发出的光越来越亮,连地面也随着光的跃动,开始颤抖,这不是个好兆头啊。我意识到事情再这么下去就要变得糟糕了,抢先一步,跳上桌子,用剑向她的手表刺去。
刺眼的火光从剑刃和手表的碰撞位置爆发出来,我的右手甚至感受到了金属碰撞带来的震动,疼痛和麻木是我仅有的感觉,可是这块表却安然无恙,甚至连裂痕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会这么蠢,放一个钩子你就咬。我还在为如何凑齐发动魔术的灵能而发愁,你却主动送上来了!真是无比感谢啊!接下来就请你们去死吧!”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桌子已经没有办法稳稳的立在地面上,桌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吱嘎吱嘎声音成了这间房间的主旋律。环视四周,〔镰刀〕的战士们用枪指着中村惠,而在场的解放军战士们却神情呆滞等会儿!为什么会这样?沐浴露瓶子对了,那些沐浴露!我重新把视线移到中村惠身上,她的表情中只有奸诈。
完了,中计了。
整个地下设施都在颤抖,没想到事情会按照超出预期的方向发展,真是失策了。
“快!开火!所有清醒的人!全部开火!不要考虑任何后果!杀死所有感染者!”司令对着在场的〔镰刀〕战士们撕心裂肺的喊。我想他现在心中是无言的酸楚吧,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手下的兵一个个变得人模鬼样,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无法控制的地步,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亡才是最人道的吧。
转头回望桌子的对面,原本一脸奸笑的少女早已不见了踪影。真是,被她耍的团团转了,如果我们早一点发现,也许就不会这么被动了,仅仅因为无法感应到灵能而掉以轻心,这锅只能我背了。
雷叔叔做出指令:“所有人立刻撤离!边走边开枪,互相掩护!”
我拔出手枪挡在爸妈和乙灵面前,“你们快走,跟着大部队撤离,千万别掉队。”我又转身对雷叔叔说“雷公,跟母舰说一下派运输机来接人,要有战斗机掩护。”
“行,你带着你家人走,让他们上装甲车以后你再回来接应。”
“那你咋办?”
“我要是会被这几条枪伤到,我就不用做舰长了。”
“我回来之前你别死了。”我拉起乙灵的手冲出门向地下设施的大门跑,爸妈也跟着我。直到现在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地下设施的通道实在太窄了。
背后的枪声不绝于耳,95式步枪的枪声和〔刺刀〕短步枪的枪声交织在一起,我尽力不回头去看背后的画面太过残忍与血腥,保家卫国的战士,如今我们只能用子弹结束他们的痛苦,这也许是战士们最不愿奏响的生命终曲。但是,抱歉。
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地下设施的入口处,老爸的evo还静静停放在这,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丢给老爸,“老爸你带着老妈和乙灵跑起来,运输机到之前不要停,就在机场跑道里跑,别让追上。”
“开车?我擅长,交给我了。”老爸接过钥匙打开车门。
“哈哈哈哈,想逃走吗?”我们的背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我的全身肌肉都瞬间进入警觉状态,一股巨大的灵能出现在背后,我上午才见过这种分散没有核心的灵能。又是大怪物?迅速转身过去的我只看到一个娇弱少女站在不远处,只是看起来娇弱而已,庞大的灵体意味着我根本没办法轻易战胜她。
“哪来的这么多灵能?我们之前可没发现这里有这么多灵能。”我问。
惠往柱子上一靠:“多亏了你们啊,这么多魔术师聚在一起当然没办法发现我储存在地下的灵能了。”
靠……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的,二十多个魔术师呆在这一个地下设施里,母舰的析像雷达只能扫描出一片灵能,我们都以为这一片灵能就是我们这些魔术师的,可是我们却没想到,这些灵能不仅仅是我们的,还有中村惠收集起来的那些死者的灵魂留下的灵能。
“你的对手和目标是我,别动我家人!”我左手背在后摇对背后的爸妈做手势,让他们马上离开。
“那就看你能不能保护好他们了!”话音未落,一支暗红色的光箭从她的手表中射出,向我们这边疾驰而来。
不对,为什么这支箭射的这么歪,并不是朝我来的,失误吗?
不!糟了!她的目标不是我,是我右后方的周乙灵。
“小心!”
“危险!”
“快躲开!”
我和爸妈首先反应过来。我本能地拔出剑去挡住这支箭,爸妈拼尽了全身力气扑向乙灵。
我对自己的格挡技术非常有信心,〔落樱幻舞〕剑术的主要套路就是格挡反击和闪避反击,只要对方的招式可以格挡。
前提是可以格挡,但是……光箭径直穿过了我的剑……眼睁睁看着光箭刺穿爸爸和妈妈的喉咙……
鲜血淹没了我的视野,我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眼前的人,车,剑,无一不是鲜红色。红的可怕,红的令我全身颤抖,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叔叔!阿姨!别吓我啊,呜……我爸妈有了,连你们都要离开我。”乙灵不顾流淌的鲜血,死死地抱着已经瞳孔涣散的爸妈……哭声震耳欲聋,在鲜红的视野中看见一颗明亮的液滴滴落,那是乙灵的眼泪。
我呆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哭?哭不出来,只有巨大的力量在涌向我全身的肌肉,目光不自觉地移向远处的惠……
我没有看她的脸,反正她的脸再精致,我现在都无所谓,我只想把我所有的愤怒倾泻到她的身上。
怎么做?我只有自己的方法。
〔落樱幻舞——千重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