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王天风终于正脸瞧了陆叹一眼,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有一些小绝招,能做到一般人多不到的事,确实可堪造就。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在我想来,那也只是些把戏而已,只能偷袭一下中统的徐博文那种废物。想凭借你的把戏应对暗流汹涌的谍战情况,还差得远!再说,把戏对付高手能有多大作用?不要把你自己的本事看的有多么重要!
你若真心愿意走上这条道路,成为看不见的战线里孤军奋战的勇士,精通所有的战斗技能只是最基础的条件,各种特工技能更是要信手拈来,但最重要的还是心性修养。干我们这一行的,对心理素质的要求远远高于军事素质。毕竟,一个连自己都战胜不了的人,你也不能指望他去战胜敌人!”
陆叹听到王天风这段话,自然点头称是,心中联想到:“这就如同奥术的修行,勤奋修习、勇猛精进固然重要,但也要时时的反省自问,不要忘了当初修习奥术时的初心!另外,我又不是真心想要当一个见不得人的特工,等达到我的目的之后,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看到陆叹不时点头,能认真听取自己的意见,王天风心里还算满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孙鑫璞插嘴道:“王长官你不是还要到湘南那边主持特训班的事宜么?什么时候带这小子离开?”
陆叹听到要去湘南了,也是眼巴巴的瞅着王天风,希望他能尽早带自己去。
王天风看着陆叹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脸上总算露出了微笑,“很好,现在像你这样满腔热血、一心报国,而又愿意埋头苦干的年轻人可着实不多了!我先破例给你这个资格,但能不能撑下来,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我这次从上沪回雾都述职,我也不瞒你们,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是被一个叫汪曼春的女人给逼迫的在上沪呆不下去了,才无奈回来的,军统上沪站也被他们摧毁。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汪曼春啊!那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心思缜密,辣手无情。现在76号还没正式组建吧?不过估计也快了。”听到汪曼春的消息,陆叹也是竖起了耳朵认真听起来。
“东瀛人虽然占领了上沪,但是他们却无力完全控制上沪。我们以前的行动搅得东瀛人摸不着方向,死伤也是不少。可是他们扶持几个汉奸,给他们一笔经费和几条枪,竟然就能逼得我们无处藏身,打的我们一败涂地!听说不仅是我们上沪站,连津门站也受到重创,这踏马的可真是一步妙棋啊!
这些汉奸,着实可耻!如果当时河内那件事能考虑的周全些,干掉了汪兆铭那个狗汉奸,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多事?这个陈恭澍!”说道汉奸,王天风脸色狰狞,咬牙切齿,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
汪兆铭就是汪精卫,他在越南河内遭遇了陈恭澍手下的暗杀,却阴差阳错的由其秘书代替其一死。之后,汪某人更是坚定的要走其“曲线救国”的道路,公开叛国投敌了。
陈恭澍也是军统“四大金刚”之一,和王天风平级,都是孙鑫璞的上峰,听到这些话,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是干笑了一下,当做没听到。
但陆叹现在还可以算是个局外人,他说点什么也没什么大问题,因此不失时机地送上了一句马屁,“如果是老师出手,计划周详,想必定能让汪逆在劫难逃。”
既然是《伪装者》,那么就不妨伪装一下。尤其是在陆叹目的达成前,在王天风面前一定要尽量伪装好,至少不能让王天风察觉出他完全就是奔着于曼丽去的,最多只是觉得他有些好奇。否则以后各种明的暗的手段和忠诚测验就会纷至沓来,烦都烦死了,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也会连累于曼丽。
所谓同行是冤家,王、陈二人同为军统四大金刚,都希望在戴笠面前立功露脸。陈恭澍的失败,他除了气愤至极外,多少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必定成功是肯定不可能,但至少不会出现杀错人这种低级错误!而且他们竟然还是事后才知道,简直糊涂透顶!不过你小子也不要给我戴高帽,就算是我要干掉汪逆,也需仔细筹划,容不得一点马虎!”
陆叹连连称是,心里却是好笑,“这‘毒蜂’!还真少见他这么自吹自擂。看来能杀掉汪逆,在他们这些军统特工心中一定是最高的成就了吧?将来有机会不妨干他一票!嗯,就用那封臭名远扬、奴颜婢膝的艳电,作为他汪某人的坟墓吧!”
王天风这时看了一下手表,“好了,聊了这么久,现在快到饭点了,走吧鑫璞,这两天承蒙你款待,我也回请你一次。吃完饭我们就坐船离开。湘南那边的事儿已经拖不得了。”
孙鑫璞终于不再沉默了,“哈哈,王长官,这可真是折煞卑职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嘿,你小子,咱们俩认识有五六年了吧?还跟我这么客气!”
看到王天风终于不再那么严肃,要和孙鑫璞离开去吃饭,陆叹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还要在王天风眼皮底下待几个月,就不禁有些头大,伪装这事儿还真得分人,偶尔一两次还行,一直演可不成,他是真的不擅长演戏,至少是在受过专业训练前。这时他可是对明家三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份伪装的本事硬是要得!
跟随二人来到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饭馆,王天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囊中羞涩,只能请你们来这里了,勿怪。不过这里虽算不得高档,饭菜味道到还真的不错,你们尝尝。”
孙鑫璞和陆叹又哪会挑三拣四,自然是客随主便,跟着落座。席间人多眼杂,三人只聊一些各地风土人情,陆叹的话不多,偶尔插一句嘴倒也恰到好处,三人也算是吃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