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普通百姓,面对柳家这样强大的力量,除了委曲求全,别无他法。换位思考,麦云轩便也释然,唯一的办法,就是根除掉这样的掌权者。
想起鸳鸯还在屋中,麦云轩不再多想,转身进屋。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呆若木鸡一般,鸳鸯已经用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没了气息。
片刻之后,麦云轩捂脸,哽咽道:“长青,都怪麦大哥不好……”
话说那攻击麦云轩的随从,在二楼看见麦云轩打死柳无痕后,震惊万分。柳无痕都已经死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从后门逃回了柳家。
“大人,不好了!”正是逃回来的那名随从。
柳不卓一见是无痕手下的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只见那人扑通跪在地上,哀道:“大人,公子他,被人给打杀了!”
柳不卓站起身,瞪大了双眼,喝到:“你说什么?”
那随从吓的魂不附体,哽咽道:“公子他,被那麦云轩给打杀了!”
自己的小儿子,他是最为了解,平常不认真钻研武学,到处拈花惹草。一身王级二品修为,尽是使用一些旁门左道。
但他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到这个麦云轩。此子如此心狠手辣,当日老二带人前去魏家村设伏,如今已一月有余却是音信全无。反观那麦云轩仍然生龙活虎,定是已被那麦云轩给杀害了。
“可怜吾儿,为父还未好生疼爱与你,你这是要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柳不卓已经声泪俱下。
“你立即前去军中,找到无忌,让他即刻将麦云轩捉拿归案。”柳不卓眼神恶毒地说道。
“是!大人!”那随从迅速起身前去右军报信去了。
柳无忌得知弟弟被麦云轩打死的消息,震怒无比,立即带兵包围了暗府。
“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柳将军竟如此大阵仗?”安定山带人出门,还是非常恭敬地问道。
柳无忌走过来,两耳光打的安定山眼冒金星,嘴角溢出鲜血。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然后回身继续说道,“叫暗潇然出来!”
安定山虽气愤无比,也只能回府通报。不久,暗潇然来到门口。
“柳无忌,你擅自带兵包围朝廷命官府邸,你可知罪?”暗潇然质问柳无忌,气势如山。
“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私藏杀人犯,我若不派兵前来,凭你暗潇然的手段,岂不让他逃之夭夭?”柳无忌上前一步,指着暗潇然咆哮道。
“口出狂言!你有何证据?”暗潇然站定,并不退让半步。
柳无忌冷哼一声,手一挥,几个民众被推到前面。
“今日麦云轩当街打杀吾弟,数百人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暗潇然,快把麦云轩交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暗潇然怒目而视,柳无忌竟有些退缩,“尔等敢擅闯,今日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双方僵持不下,眼见矛盾激化,柳无忌要下令强行搜查。
“尔敢!”暗潇然往门口一站,楞是没人敢进。
这时候,麦云轩开门走了出来,暗潇然疑惑地看向他:“贤弟?”
“大哥,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不想连累你们。”麦云轩不是怕死之人,自己的确是打死了柳无痕,时间拖的越久反而对暗家不利,不如早点摆明,再想办法补救。
“但……”暗潇然一脸焦急。
麦云轩大声道:“诸位街坊邻居,今日柳家二公子柳无痕强占民女鸳鸯,被我撞个正着,我失手将其打死,实为为民除害,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你!”柳无忌恶狠狠地瞪着麦云轩,“带走!”手一挥,两名王级六品的高手过来押走麦云轩。
“贤弟!”暗潇然望向远处被带走的麦云轩,轻声呢喃,眼中满是担忧。我这贤弟刚出鬼门关,又入虎穴,这一次还能否逢凶化吉?
柳无忌带走麦云轩并没有交给专门惩办官员的督察院,而是带到柳府,亲自审理。
麦云轩被绳索捆绑至一处,但他仍眼神犀利地望着柳无忌:“身为朝廷重臣,柳尚书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滥用私刑,真是让人耻笑。”
“狗杂碎,让你嘴硬!”柳无忌反手就是一鞭抽在麦云轩身上。
似一把利刃将自己切成两截,然后钻心的疼痛,原来被抽的感觉是这样的,麦云轩心中如此想着。
“狗胆麦云轩,当街打杀朝廷命官之子,藐视王法,其罪当诛!”柳无忌边说边抽打着,挥舞鞭子虽不费力气,但柳无忌却气愤地气喘吁吁。
麦云轩咬牙忍着剧痛,短时间感觉自己已经被分尸数次,偏偏自己还清醒着。
王级九品的柳无忌,全力抽打仅王级三品的麦云轩,如何承受的起?不一会就昏死过去。
被侍卫泼醒后,柳无忌掐着麦云轩脖子,道:“是不是暗潇然指使与你?”
麦云轩咯咯笑道:“用猪脑子想一想,明明是你那不争气的弟弟欺人太甚,我才出手,与我大哥何干?”
“混账东西!”柳无忌甩手两耳光,起身又是皮鞭伺候,麦云轩再次昏死过去,浑身血污,再这样下去,命不久矣。
整夜,暗潇然都在和季太守商议救人之事。次日早朝,暗潇然面呈主公,称麦云轩偶遇军中副手穆长青新婚妻子被强占,遂与之理论。对方仗着人多,竟当面羞辱其妻,麦云轩作为左军都将,自当维护国法,谁知失手将之打死,尔后方知其为柳家二公子,望主公明察。
季太守也上前道:“麦都将乃当世豪杰,年纪轻轻便深得主公赏识。此案系柳家二公子过错在先,麦都将实为过失罪名。且此案理应交与督察院审理,柳将军却私自带走麦都将,实为不妥。”
“主公!那麦云轩仗着主公的赏赐,目无王法,可怜吾儿,竟被其当街打死。”柳不卓直接跪拜,已经泣不成声,“吾儿曾苦苦哀求,并报上柳家姓名,谁知那麦云轩内心如此歹毒,此案想必并不简单啦。主公明察,柳将军也是担心人犯逃脱,才出此下策,现已将麦云轩送与督察院。”
“你们众说纷纭,此案先交与督察院审理,择日再议。”主公指着都御史说道。
退朝后,暗潇然稍微松了口气,并嘱咐季永州:“永州,督察院你熟人多,此次一定要多打点打点,早日救出贤弟。”
“我这便过去。”
季太守来到督察院,被告知主公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其实,柳家早已经掌控了整个督察院,只是一直以来深藏不露。柳不卓要夺取王位,已经逐渐将诸多国家机关要员收为心腹,此次麦云轩命悬一线。
果不其然,督察院都御史大人仲无良,正拿着供状,并不作审理,直接让麦云轩签字画押。
麦云轩早已重度昏迷,若不及时救治,生命危在旦夕。仲无良毫不在意,直接让人使其签字画押,因为供状所写便是,立即处死!
若是按下手印,麦云轩就此将不复存在,暗潇然救不了他,甚至主公也救不了他。督察院在处决军队里都军和文职太守以下官员时,无需上报,故此时仲无良可立即下令处决麦云轩,再拿着供状上报主公。
“且慢!”命悬一线之际,卫项拿着柳府统领腰牌急道,“仲大人,不能如此便宜了这小子。尚书大人的意思,这案子可能牵扯暗家,所以他要亲自审理。”
“这……”仲无良将信将疑。
“仲大人!你连我爹的话都不听吗?”忽闻一个少女的声音,只见柳无双一袭白衣胜雪,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这是我爹的尚书令牌,爹爹和大哥忙着处理家事,故只能小女前来传达。”柳无双走近,腰间掏出尚书大人令牌。
“下官不敢,若是大人有令,下官自当遵循。”仲无良起身行礼,“只是这供状?”
“既是我爹爹亲自审理,还需要你写的供状么?”
“呃……那倒不必,那倒不必。”仲无良赔笑到。
“卫统领,把人带走!”柳无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项背着仍昏迷不醒的麦云轩,来到一家先前准备好的客栈,取出绿色药瓶,帮麦云轩服下疗伤药。
“你在这守着,要是他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柳无双厉声道。
“啊?小姐,这……”卫项一脸苦苦不堪言。
“什么这那的,我告诉你,我现在立马告诉我爹,云轩哥哥是你救出来的。”柳无双指着卫项的鼻子道。
“别,小姐,我听你的,我守在这里,保证好好照顾麦公子。”卫项拱手相求。
“这还差不多!”柳无双立即喜笑颜开,转身开门准备回府,又依依不舍扭头看着昏迷的麦云轩,心中满是难过。
一边是自己的亲二哥,一边是自己喜爱的人,喜爱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自己的二哥却是阴阳怪气的一个人,自己很少接触。
柳无双带上门,不再多看一眼,迈开步的那一刻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