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冠礼之后,我被封了吴王,原本事情结束了,可以休息几天了。
但是,跟据太监宫女,还有我自己观察到的。
变的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要不是我隐晦地问了几个现代的问题,而且观察他的神情。得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结论。五弟是真的变了。
他已经不在是从以前的那个娘娘腔,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没有了所谓的龙阳之癖,为此父皇还夸了他一阵子。
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原型必露,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折损了皇家的颜面。
父皇于是眼不见心不烦,把我那位五弟给快速去了封地,其实就是流放了。
被封了齐王,还派魏王的老师去教导他,哦,魏王就是我的三哥
。
齐州州治在今山东省济南市,位于山东省的中西部。武德元年改齐郡为齐州,次年置总管府。贞观元年撤总管府,大兴七年又置总督府,辖历城、章丘、亭山、临邑、长清、禹城、临济六县。
事情回到十天前。
齐州,齐王府,夜,虽然黑了下来,也静了下来,但齐王府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大厅内,齐王李明正在和自己的心腹宠臣昝君谟、梁猛彪,狭妓醉饮。
三人喝的是面红耳赤,手更是不断的在怀中女子身上不断游索着,女子的娇嗔声,男子淫邪声,一时间,斗室之类,不绝于耳。
“王爷,看看,如今这日子才是人过的啊,每天娇妻美妾,闲暇时,我兄弟陪大人去打打猎,然后大街上潇洒去,看上哪家娘子,直接夺来享用,如此,人生岂不快哉?”梁猛彪凑上齐王边上抱怨道。
而旁边一个粗眉大眼,大鼻子、阔嘴巴,大手大脚的中年黑汉子,活像个大猩猩的昝君谟,也是附和着,愤愤不平的道:“就是就是,大哥说的对啊,那老匹夫,每日说殿下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的,指指点点,对殿下更是屡屡出言不逊,前段时间,我兄弟二人,陪王爷打猎解闷,无非就是误杀了几个人,王爷是王子皇孙,杀几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天下还不是王爷家的,为了这个,居然捅到了陛下面前,如此欺辱王爷,下属看了都恨不得砍了那个老东西。”
一旁的齐王李明阴沉的脸,将怀中的女子狠狠的推开,拿起桌上的牛耳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碰”的一声掼在了地上,站了起来,面目狰狞的看着两人低吼着。
“本王再也受不了那个老匹夫了,你们有没有种和本王一起去将那老匹夫大卸八块。”凶狠的目光死定在两人,目中的凶狠和煞气,即使是昝君谟、梁猛彪这两老哥手上不下十几条人命的恶徒,心中也是惊寒不已。
推开怀中的美姬,两人大步上前,颇有气势的单膝跪下道:“愿为殿下效死力,别说杀一个老匹夫,就是杀上长安,那也是刀山剑海,眉头也不皱的。”
没有因为两人的妄言而生气,李明此时颇有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君临天下之感。
“走,杀人去。”仰天大笑出门去,笑声中却透出浓浓阴郁的杀机,深秋的夜晚,本是天朗气清,但那煞气却好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坚硬的都化不开了。
两人也是畅快的跟了上去,法纪、后果,从来就不会被他们这些江湖上刀头上舔血的人所考虑。
一灯如豆,偶尔间灯芯上燃起的火光,微微一动,那是被权万纪手上毛笔急速划破白纸,所带的气流引动的。
一脸怒气,沉着脸,看的出这是一个倔强的老头。
“教不下去了,真的教不下去了,还望陛下恕罪,如此学生,顽劣成性,实为朽木不可雕。”一边写着,一边还喃喃低语着,似乎不这样,无法宣泄心中的怒气一般。
这也不怪权老头生气,实在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
这权万纪本本是魏王李贺的老师,魏王府的长史,因教导李贺有方,被李泽天盛赞,就把权万纪派往一向桀骜不驯的五子齐王李明府中,李泽天就是希望这位教导出李贺这般好儿子的权万纪,能把这个狂妄无知的儿子李佑也教育好。
可是,不管是对李铮、李云还是现在的李明,不得不说,李泽天在看儿子上,在就没有几件看对过,这不,他显然又一次高看了自己这个五儿子。
比起除了有点好色,其他还是不错的李贺,李明就差了很多很多了。
齐州都督齐王李佑,在齐州时就一直表现得性情轻狂急躁,后来进京时,舅舅也就是阴妃的兄长尚乘局直长阴弘智就劝,说李明的兄弟较多,皇上一旦驾崩,为了自保和谋大事,应当召募壮士来自我保护,李明那是深以为然。
手里有兵,心里不慌啊。
阴弘智也积极地为李明谋划事情,向李明荐举其妻兄燕弘信,李明很喜欢勇猛善武的燕弘信,赏赐了他很多金玉,让燕弘信暗中召募壮士,燕弘信也依李佑的吩咐,招募了数百名死士。
不过很显然,从小养在温室中,长在阳光下的李明,确实没有什么手段,才招募不到数日,就被齐王府长史权万纪察觉,权老头自然要对李明直言劝谏,以尽老师之则,臣子之属。
不过李明却仍然一意孤行。而由燕弘信招募的壮士昝君暮、梁猛彪因武艺不错,尤其擅长射猎,更是对上了李明的胃口。
自然得到上司李明的宠幸,权老头弹劾他们,将他们赶走了,谁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李明暗地中又将他们召回,更加宠幸。而两人自然是对权老头怀恨在心,意图报复。
韦文振作为齐王府的典军,也多次出言相劝,但李明置若罔闻。
无奈之下,权老头也只能将李明所有的事,奏报李泽天,李世民自然是多次下诏责备李佑,让其反省,李明回奏中唯唯诺诺,表示一定听从权万纪长史的教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实际上李明仍然我行我素,权老头担心自己会与李明一同获罪,逼迫李明悔过自新,还说愿意上京为他求情。
权老头在得到李明保证悔改的承诺后,来京述职,对李泽天报告了李佑这些年所做下的错事,并一再保证,在他教导下,李明肯定能改过自新。
李泽天大为高兴,嘉勉权万纪,再次下诏数落李明,令其改进以前的过失。
只是权万纪刚回齐州,李明也有表送来,对李泽天大发报怨,说长史权万纪性情褊狭,刻薄自私,约束他这位皇子没有行动的自由,说是这位长史连城门外都不让他出去,还将他用于打猎的鹰犬等放掉,身边的近臣昝君暮、梁猛彪不让他们相见。
而差不多同时候,权万纪又送来奏表,说李明身边的昝君暮、梁猛彪二人想谋害他,便将他们拿入狱中,急发驿传文书上报皇帝,并弹劾李明一同为非作歹的几十人。
李大大真的怒了,派时任刑部侍郎的现任刑部尚书刘德威前往按察,经刘德威查证,权万纪上告事多有验证,李明身边的人确实有不轨的举动。
这不,明日就要启程了,权老头正在准备奏折,准备撂挑子,不伺候了。
正在酝酿一下自己悲愤的语言,突然听见屋外一阵响动吵闹,本来就满肚子不快,心中窝火的权老头,“啪”的一下干脆放下手中毛笔,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门。
出门一看,此时院子里一片狼藉,自己平时种的花圃和移植过来的秋菊,都被踩踏不成样子,再看齐王李明,带着昝君谟、梁猛彪还有穿着铠甲的军士闯了进来,同时正在殴打自己随身小书童,看那样子,进气少出气多,明显是活不成了,但周围的军士仍然在照死的打。
“住手”权老头子须发皆张,对着那些一脸煞气的军士怒声吼道。
“老匹夫,死到临头,在齐王殿下面前,还敢如此放肆,待会必将你大卸八块不可。”昝君谟想起昔日就是这老王八,让自己两兄弟丢尽了脸,被赶出王府,心中就是杀气腾腾,怎么也遮不住。
“逆徒,难道你你还想弑师不成?”睁大眼,怒气勃发的看着齐王李明。
从军士手中拔出一把横刀,森冷的刀锋在清冷的月光下,泛出月白色的寒光,冷漠着脸,李明死盯着权老头,一双眼露出咬牙切齿的恨,一步一步的持刀上前。
被李明的目光和手中的横刀吓得心中一跳,权老头不由的退后了一步,随后不退反进,上前怒指李明:“逆徒,你敢弑师,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你现在放下刀,为师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的话,玩火自焚,遗臭万年。”
李明被权老头吓了心中一惊,但随即就更是觉得怒火熊熊,朝权老头吼道:“老匹夫,本王今日不仅要杀了你,本王还要造反,遗臭万年?哈哈,成王败寇,等本王他日登基之日,还有谁敢说本王的不是。”
“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夫,就凭你,就凭昝君谟、梁猛彪这样的宵小之徒,就靠这数百不成气候的兵士,也想要造反?也想要登基成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呃”好想听到了天下最好听的笑话,权老头笑的白胡子乱颤,对面的李佑在笑声中阴沉的脸都能滴下水来。
狂吼一声,一刀刺进了权老头腹中,“你真敢”不敢置信的看着疯狂的李明,伸出双手,想抓点什么,但随后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浸在李明脸上。
“找死,老匹夫”
李明大怒,拔出手中的横刀,削向权老头的脖子,虽然横刀很是锋利,但奈何李明这个软蛋力气不够,一刀不仅没有割下权老头的人头,反而因为大动脉被切断,如喷泉一样冲上半空的鲜血淋了李佑的一身,让被怒火烧红了眼的李明,更是戾气丛生,暴怒异常。双手持刀,大吼着连连的朝权老头脖子劈去。
数刀下来,总算切断了皮肉筋骨,将权老头的人头砍了下来,看着权老头暴突的双眼,李明此时却吓得“噗通”的一下,坐倒在地,横刀也扔出了老远。
而明显被李明疯狂震住的众军士,此时也是如大梦初醒,纷纷的上前,将李明扶起来。
“现在怎怎么办?”李明又迷糊了,造反?真的摆在眼前,李明又怕了。
“怕什么,殿下,齐州这一亩三分的地面上,我们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到时候到山林里面避避风头,那里面有不少我的兄弟好友呢。”梁猛彪满不在乎的回道。
“就是,反他娘的,哪个皇帝一开始不是造反起家的,说不得,我们这回儿也会打下个万世基业。”昝君谟,双眼泛红,眼中贪婪的心都化成了火,使劲烧着自己那颗心。
“好好好,反了,反了,本王现在就反了啊。”挣脱开两人,李明抽搐着面皮,仰天狂吼道,疯狂不已。
“弑师?造反?我那五哥,真强,他那脑袋是不是给女人大腿给夹了啊,怎么看怎么傻了吧唧的。”李明有点不敢相信,,这丫的,真逆天,大兴年间,正是大夏军队战斗力最强的时候,三千骑兵突袭,硬是端了突厥的老巢,这才几年,对外战争也不是没有,百战精兵比比皆是,国家也是安定富裕,一片盛世之景。
这个时候造反?你就是把拿破仑拉来,那也是一头大两头小,分不清东南西北
李云低低叹了口气:“天地君亲师,人道纲常,现在我这五弟啊,唉,任谁也救不了他,父皇也救不了啊,要不然,太极殿非被天下士族踏平不可。”
“你不是常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齐王算是完了。太子殿下想必也不远了吧?”小琴小心翼翼的说。
齐王,确实完了,而且完的很彻底。
消息传来,得知齐王李明私自封赐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职,大开府库物品行赏,又将百姓赶到城内,全副武装、修缮兵器、城楼,并设置拓东王、拓西王等官职,俨然已经造反了。
李泽天盛怒之下,急召兵部尚书李勋与刘德威伐齐王。
可悲的是,李明这脑残,却以为此时真的是高枕无忧了,日夜与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等五人对其妃宴乐。
三月三十日,被兵曹参军杜行敏擒住,押送至长安,真的不过一月,甚至还有余,不得不说,还真是虎父犬子,李明和他老子李泽天(父皇的皇位是靠宫变)的造反本事,相差还真是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时代不同,但你丫的至少要坚持一个月吧,搞的如同儿戏一般。
太极殿中,李泽天沉默的看着在御阶下不断求情叩首的阴妃,一句话不说,但眼神中却很是伤感,儿子造自己的反啊?报应终归还是来了。
“陛下,明儿他是被身边那些奸邪之人所迷惑啊,才会做出如此错事,陛下可以削了明儿的王位,但请陛下饶了明儿一命吧,他说什么也是陛下的骨血啊。”一身宫装,匍匐在地不断叩首的贵妇人,就是李明之母,李泽天四妃之一,正一品。
李泽天是怒火直冲三丈,冷冷的看着阴妃大声的怒吼道:“齐王李明弑师造反,造他父皇的反,大逆不道啊,不杀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众口,不杀如何能平天下之民愤,不杀这大夏天下朕如何得以治理,不杀,朕又如何以立于世。”
一连四个不杀,还有那咬牙切齿的语气,让趴在地上的阴妃彻底瘫倒,哭声也停了下来,眼神呆滞无神的看着前方的御阶。
闭上眼睛,强行按下上涌而来的泪水,李泽天朝殿外吼道:“殿前金瓜武士何在,将阴妃轰出太极殿。”
金瓜武士,皇帝金殿上的仪仗兵兼侍卫,手持武器长杆头部为金瓜状。
这些个金瓜侍卫个头都在一米八左右,银光色明光铠,清一色的面部神经坏死,乍一看好似孪生兄弟一般,一左一右的架着阴妃出了太极殿。
李泽天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陛下,刑部尚书张亮求见。”殿前中官上前秉道。
李泽天强吸了口气,振作精神,“宣”。
“喏。”
“臣刑部尚书张猛见过陛下。”国字脸,粗眉毛下炯炯有神的打眼,此刻却是沉重抑郁一片。
“平身吧,说吧,有什么事?”
“是关于审讯齐王殿下的事。”张猛低着头,没人能够看清他的脸色。
“怎么样?”李泽天随即下意识的问道。
“这是审讯的案卷。”张猛低着头,双手呈上手中已经被汗水浸的有点湿湿的案卷,死咬着牙,身子却是微微一颤。
李泽天也发现了张猛的不同之处,对于张猛,李泽天可从没见过这样的。
张猛,郑州荥阳人。出身寒贱,务农为业。倜傥有大节,外敦厚而内怀诡诈。
自大兴五年起,张猛被召回朝,历任御史大夫、金柴光禄大夫,大兴十一年改封勋国公。
为人有明察之能,又常常暗遣手下侦知治下善恶细隐,动若有神,抑豪强而恤贪弱,颇有政声。
看到张猛神情如此沉重,李泽天突然心中微微一沉,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这是从军多年练就的直觉,很不好的直觉,接过中官手中的案卷,缓缓打开。
一时间,太极殿中落针可闻,良久,御阶上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才从御阶上传来:“确定吗?”
张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基本上没有错,最近就会起事。”
李泽天笔直的身子,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一般,竟有点暮气沉沉的感觉,呆呆的坐在御座上,痴痴的望着太极殿外面的黑夜,又是一阵让人沉闷之窒息的宁静。
“报应啊,真是报应啊,一个个都要造朕的反啊。
皇权之路,本就是由鲜血铺就的啊,哪怕是父子兄弟之间流淌的同胞血脉,也是一样。历史证明,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爱情、亲情、友情,出得起价码,都会变质。
张猛心中一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朝廷又要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了。”
东宫,太子寝殿。
李铮瘸着一条腿站在殿门前看着夜空,背后站着心腹魏缓。
李承乾眼神中充满着得意,背着手对身后的魏缓道:“东宫的西墙,距皇宫只不过二十步,创造大业,哼,齐王怎能与本宫相比?魏缓,叔父准备这么样?
低沉着声音,魏缓回道:“就等歃血盟誓了,到时候只要殿下声称忽然得急病,生命垂危,陛下一定会亲自前来探视,那我们的谋略成功了一大半。”
李铮点了点头,仰望星空,一种恐惧和兴奋,两种极度矛盾的感觉充斥在李铮心中,让李铮突然有了点烦躁。
“就在近日吧,免得夜长梦多。”
“喏。”魏缓目光闪烁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