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低垂。
李渔走进学校。
两个人，面色不善，嘴里叼着烟，一前一后挡住了李渔的路。
李渔沉默了一下，他并不认识两人。
来者不善，看来是找茬的。
难道是长短腿找来的人？
李渔知道，长短腿在本地是有些势力，也认识一些这片街区的一些小青皮小流氓，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李渔面色淡然，叹了口气，问道：“两位，有事吗？”
挡在他前面的大小眼一脸不屑，冲着李渔的脸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有些懒散的开口问道：“你就是李渔？”
“是！”李渔答道。
“你小子挺嚣张啊，敢对我们老大的兄弟动手，还要把长短腿少爷从四楼丢下去，胆儿挺肥的啊。”另一个大小耳少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李渔差点笑出来，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长短腿找来的帮手，也是这种眼睛一大一小，耳朵一大一小长歪了的玩意儿。
李渔心中不以为然，“这是学校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
“去你大爷的！”大小耳少年开口就是脏话，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李渔的胸口，说道：“你小子果然够嚣张的。”
大小眼站前一步，说：“你要是在学校还对长短腿少爷不敬，小心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大小耳盛气凌人地警告道。
什么叫不敬？
难道要我早请示晚汇报，上厕所也要说一个大的小的，拉粑粑也要报告一些是干的稀的，放的屁是臭的还是更臭的，三拜九叩吗？
这两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李渔一点也不在乎，他抬起头，问道：“请问，你们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们的身份？给老子记住了，不然有你好受的！”大小眼阴沉着脸，再次警告道。
李渔心中有些愤怒，这两人说话也太欺负人了，他抬起头，一点也不退缩，伸手推开两人，咬牙反问道：“如果我不呢？”
“呵呵，遇到硬骨头了。”大小眼一脸戏谑的笑着，又围着李渔身边转了一圈，“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会倒霉，在长安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你明白吗？”
大小耳阴沉着脸，“别和我们作对，那样的后果你承受不起。在我们眼中，你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踩死的蚂蚁，懂吗？”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前往不要小看了这种生物，不然会摔大跟头的。”李渔摇了摇头，有些不屑，并且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你大爷的，不识好歹！”大小眼怒喊出声，握起拳头，就要冲过来。
大小耳还算比较克制，他拉住了大小眼，笑着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然后弯腰在李渔耳边说道：“小兄弟，听人劝，吃饱饭，不要太调皮。长短腿，你惹不起的。”
大小眼嚣张的瞧着李渔，紧跟着拍了拍李渔的肩膀，用一种怜悯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的学习很好，这样的人应该很聪明啊，记住，要识时务，明白了吗？”
大小眼故意撞了一下李渔的肩膀。
大小耳推了李渔一把。
这两人哈哈一笑，同时剜了李渔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李渔有些生气。
回到教室，长短腿又开始活跃起来，一面大声说话，一面指桑骂槐的嘲讽李渔，上蹿下跳的像一只得了势的猴子。
课间，李渔走出教室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看，正好看到长短腿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正跟他的女同桌双手比划，义愤填膺地撺掇着什么。
李渔知道这小子在告黑状。
上课的时候，女同桌大大咧咧看起了课外书。
李渔一瞧书名，是《挖地洞指南》，这书名有意思，于是问道：“这书讲的什么？不会真的是讲挖地洞的技术指南吧？”
女同桌点了点头，“真的。”
李渔‘噗嗤’一笑，说：“你将来想开挖掘机挖地洞啊？”
“你知道八百年前丝绸遗藏发掘的事儿吧？”女同桌一本正经的问道。
李渔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听薛梨花说的。
“丝绸遗藏发掘后，曾经诞生过一个学派，名字叫超自然科学学派。这个学派的拥趸极端迷信数学、物理和化学，所有的孩子只学习理科。在其统治下的城市，决不允许有小说、诗集、散文等一切涉及文科的东西，一经发现，就是重罪，甚至严重到要流放孤岛的程度。该学派领导者的女儿实在受不了这个无趣的城市，只好每夜挖地洞企图逃离，最后她真的成功了，逃离了那一座城市。所以就写出了这本书，畅销几十年了。”女同桌说起来的时候，两颗眼珠子如星辰一样灿烂。
李渔点头，表示长见识了。
“我们的年级第一，没读过这本书吗？看来我还是比你优秀那么一丢丢。”女同桌说完了话，忽然很得意的摇晃着小脑袋，说：“知道长短腿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吗？”
李渔耸了耸肩：“告我黑状？”
女同桌笑嘻嘻的，显得很开心，捂着嘴唇笑了一会儿，说：“他让我带人揍你，把你打得连你老妈都不认识。”
“还有吗？”
“当然有啦。”
女同桌俏脸一红，抿嘴一笑，凑近了李渔的耳朵，小声说道：“他说你很色，总是盯着我的蜜臀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李渔脸上有些发烫。
女同桌似在安慰李渔，很认真地说：“我知道自己是个美人坯子，而且我很注意锻炼，能吸引你的目光，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李渔老脸一红，问：“那你怎么说？”
女同桌摆了摆手，撇嘴道：“我很讨厌长短腿，我赏了他一个耳光，并且告诉他，老娘很讨厌在人背后告黑状的男人。”
李渔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女同桌呵呵一笑，“不过你也要小心一些，我看那个长短腿虽然被你吓尿了，但还是不老实，想找回面子呢。”
李渔表示了解。
暮云合璧，落日熔金。
吃过了晚饭，嘟嘟跳到了李玉面前，并且郑重的告诉他，说：“来吧，我要传授你《浮屠录》里面的大浮屠术，这是我的使命。”
李渔皱了皱眉头，“握固、叩齿、咽津、鸣天鼓，我不是已经开始做了嘛。”
“修行一途，乃是道和术合二为一的神性过程。吸收天地气机化为己用，这是领悟自己的道的过程，一言以蔽之，即修心。术，就是具体的一招一式，则是皮肉。心，至纯者，立功立德立言，成陆地圣人，术，至强者，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叫爸爸。”嘟嘟豪气干云，说话的时候两只耳朵翘的十分之高。
李渔瞧向躺在安乐椅的薛梨花。
薛梨花点点头。
李渔叹了口气，说：“好吧。”
嘟嘟前爪翘起来，开始傲娇起来，说：“怎么着，我也算你半个师傅啊，跪下来奉个茶，发个红包什么的，举行一场拜师礼，不过分吧？”
李渔摇摇头，说：“你要跟我装，我就把你放烤箱里烤熟了吃。”
“我就说嘛，人类最复杂。”嘟嘟趴在了桌子上，四蹄朝天，伸了个懒腰。
李渔按嘟嘟所说，十指紧握，摩挲《浮屠录》，许久后，他的手心忽然张开了一道口子，血滴沿着口子流出来，鲜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融入了《浮屠录》。
大约一盏茶时间之后，血液完全将《浮屠录》渗透。
下一瞬，《浮屠录》便如化蝶一般，散发出绚烂的光彩，整个院子映照的五彩斑斓，这些流光宛如具备了鲜活的生命，翩然飞舞，不断缠绕着李渔的身体，盘旋跃动，似乎是在等待主人的召唤。
嘟嘟神采奕奕，叫了一声，道：“大浮屠术，第一式，起手撼昆仑。”
李渔心神合一，摆出架势。
此时此刻，李渔心如止水，对于周围的环境，完全视而不见，只觉得拳法变换如一道道拳势一般，想他的神识中冲击而来，在脑海中翻滚奔涌。
运转周身气机，那些拳势居然与周身之中的气机不断融合交汇，那道道拳势虽然凌厉无匹，但在他体内却乖巧如处子。
起手撼昆仑。
三炷香之后。
李渔缓缓睁开眼睛。
李渔虽然只是练了一式，而且只是领悟了皮毛，但起手撼昆仑那拳罡中睥睨天下的霸气，更有王者降临的纵横气势，若是能够修行精通，一般人根本就靠边站。
据嘟嘟说说，大浮屠术统共有十五式。
若能将十无式均修行至巅峰，至少也是陆地神仙级别的人物。
嘟嘟两只耳朵耷拉下来，吐出舌头，四脚朝天，撒娇似的打滚，呼呼哈哈的喘着大气，“妈了个把子的，累死了。”
李渔哈哈一笑，“你还会说脏话？”
嘟嘟一镚子跳了起来，趴在薛梨花的怀里，打了个滚儿，洋洋得意的说：“我擦嘞、娘希匹、干伊娘的、直娘贼、狗厮鸟、贼杀才、son of a bitch沙滩之子这种鬼话我都会讲。哼！”
李渔竖起大拇指。
薛梨花巧笑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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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