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位兵士的帮助下,平儿娘下葬了,葬在村南的荒州上。
陈平跪在坟前不言不语,阿黄也一动不动地蹲着。
“平儿,回家吧!你一个人就住我家。”彭婶说道。
“平哥哥,咱们回家吧!”青儿拉着陈平的手喊道。
彭婶住村东头,丈夫也是同陈平父亲一道牺牲的,彭婶本来是位大大咧咧女汉子,自丈夫牺牲后,人憔悴了很多,
人也老了不少。
青儿是彭婶的女儿,是陈平同年生人,常跟平哥哥挖莲藕采野菜。
陈平依旧不言不语…彭婶拖着陈平就往自家走去。
午夜,月黑风高。
陈平,正想着娘暗暗流泪…
“姐,现朝庭派岳飞来平叛乱,许多义军将领都被招安了,不接受招安的被杀了不少。你明天随我回辰州老家吧。“中年男人说道。
“我又不是义军,我躲什么?”彭婶说道。
“姐,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姐夫活着时是义军,朝庭来了还不找你秋后算账?”中年男人说道。
“那明天走的时候把平儿也带上吧,这孩子孤苦伶仃的怪可怜。”彭婶说道。
“我的亲姐姐,你当咱们家是大户人家吗?多一张嘴多一个包袱。咱们也自身难保啊。”中年男说道。
“唉,这世道还让人活不?接下来的只听到彭婶叹气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陈平睡着了。
天露出了鱼肚白,又一个晴天。青儿舅舅与彭婶早早将家里有用的东西装上了马车。在睡梦中被唤醒的青儿迷茫地望着彭婶。
“娘,这是干嘛呀?“
“去你舅舅家住,快叫舅舅。”彭婶指指正在拿木盆的中年黝黑男子。
男子中等身体,穿着一双草鞋,手上长满了老茧。典型的庄稼把式。
“舅舅…青儿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青儿乖!”舅舅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青儿乌黑的头发。
“平哥哥跟我们走吗?”青儿转身望着早已醒来,却坐在一梱芦苇上发呆的陈平。
“唉…”彭婶转过身用衣角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青儿似懂非懂…
早饭是莲藕,野芹菜还有清到见底的大米稀饭。
“平儿,这是家里最后的一点米,你留着吧。”彭婶抱着一小袋粮食放在陈平瘦弱的手上。
又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布包着的东西,小心亦亦地打开,里面是十几个铜板。咬咬牙分出一半放在桌上。
“平儿,钱也给你留一半吧!
好好活着,长大了来辰州看我们…”彭婶哽咽着。
娘教过陈平数数,知道那是七个。
“婶,你留着吧!平儿用不着钱,平儿自己会挖莲藕。还有阿黄会给我抓野兔。”陈平懂事地将桌上的铜板捡起,递给彭婶。
彭婶强行将铜板放在了米袋上。
青儿舅舅的马车走了,青儿哭得像个泪人。“平哥哥,要来看我!
来看我…”
抱着米袋,陈平与阿黄呆呆地望着渐渐
远去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