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大典结束已经是两天之后,直到这一天,人们望着已经崩塌大半的大殿还是咋舌不已。
据当时的人回忆,那一天乌云密布,光芒浩荡,数十道大大小小宛如树枝形状的雷电从天空劈下,形成了雷霆巨树的奇异景象。
景象出现的一瞬就迅速散去,没过多久,抱着李无青的家主就走了出来,出来时一言不发,据说脸色十分难看。
之后便有消息传出,李老二之子被雷霆麻痹经脉,将会无法确定可修炼的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老二妻子当场晕厥。
而原本只是小范围流传的妖胎之说更是借此瞬间在李家传播开来,甚至连外界都听到李家出了个妖孽,引起雷罚把宗族大殿都给轰烂的传闻。
但不管传闻如何不堪,在李天王高压之下,已经无人敢再胡说八道,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无法早早开始修炼的李老二之子,恐怕将会面临很长修炼断层,这对世族出生的孩子来说将是致命的。
随后时间匆匆流去,转眼已是六年以后。
祖星大殿已经看不被雷霆轰击的景象,妖胎妖孽之说更是随时间淡去,唯有祖星之上偶尔能看到一道顽皮的身影在四处跑荡。
那自然是曾经的妖胎,李老二之子,李无青。
从诞生起的六年生活,李无青的生活可以说数是相当幸福,不仅受到李天王的宠爱免去三岁开始就要接受的家族训练,而且还能享受到翻阅家族一切典籍的特权。
起初人们还以为是李天王当年没有保下他心怀愧疚,但后来李天王动不动抱着他出席各种特殊场合后,人们才知道这小子数是真的受到天王特别宠爱。
今天的李无青依旧在祖星上有名的景点下仰望天空,肉嘟嘟的脸上满是惬意之色。
每一个世家祖星上都会因为特殊规则的环绕,形成自己独有的奇景,而李家祖星上的奇景便是“飞云瀑布”。
一道数千丈的白云如瀑布低垂,成片的白雾在天空缓缓下沉流动,庞大的风呼在天地间流转,仿若真正的天河滚滚而下,令人惊叹不已。
而在李无青眼中则是一道道精纯的能量在流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每天都有特殊机器悬浮在空中收集能量,以储存在仓库之中。
在这方世界,能源是一个重要的资源,因为不知是否是天地规则所限,人类修炼时所能利用到的能量不足万分之一。
但这却并没有约束到这个世界生灵的成长,因为就在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还有一方世界,名为星河大界。
星河大界的存在极为神秘,到目前为止人们所探索的空间也不足百分之一,只知道星河大界的出入口就是这条星河上的所有星球。
而在星河大界中,规则好像趋于这边世界的反面,不仅整个世界如同一个宽阔无穷的大陆,里面能量更是匮乏,但是充斥了可以左右这方宇宙的繁多法则。
就像李无青眼前这座飞云瀑布,就是李家先人数千年来,在星河大界里利用那海量法则构造的回溯之河渐渐影响到这方宇宙而成的。
所以这瀑布不仅能够从星所影响域浩荡的星空里汲取能量,更还能在缓缓的流动中磨碎杂质,提纯能量,为李家每年提供了大量精纯的能量。
而且星河大界的作用远不尽于此,每当在这方宇宙中修炼到尽头的人踏入星河大界,就会得到大量规则加身,反之在星河大界修炼到尽头的人返回宇宙,同样会得到大量能量加身。
仿佛只有在两个世界来回修炼,才是这个世界最正确的修炼方式。
就连李无青初知这种修炼方式时也不禁吃一惊,因为他曾经行走不少世界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力量体系,这方世界的体系几乎没有瓶颈一说,真正约束他们的似乎就是在两边世界需要花上大量时间去积累。
每每想到这里,李无青都不禁露出古怪之色,若是前世世界知晓有这么一个地方,不知道多少卡在境界瓶颈上的天才前辈都要活活气死。
当然这也是李无青小小调侃罢了,纵使这方世界修炼体系得天独厚,但不代表就能源源不断的造就强者,这一点从李家近千年来只出了一个李天王就可想而知。
无论是哪方世界,一定有着令人绝望的约束力在里面,牢牢掐死那些凡庸者的登天路。
想到这里,李无青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管他哪方世界,现在他只想过自己的舒坦日子,最好两眼一闭,就能悠然度过每一天。
他想做就做,竟然真的在飞云瀑布下四仰八叉的大睡起来,周围司空见惯的路人也投注善意的笑容,尤其是女性路人看着粉嘟嘟的小孩子幸福睡觉,也是觉得十分暖心。
只不过所有人看不到的是,熟睡的李无青腹部正以某种奇妙的韵律上下起伏,柔软的笔尖微微耸动,一道道带着精纯能量的气息钻入,出来时便化做一缕微风消散于天地间。
朝升夕落,转眼一天过去,李无青睁开眼揉了揉,眼光仿佛无意的扫过某个阴暗角落,嘴角撇了撇,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向家的方向行去。
李家祖星上,一片黑暗的民宅里,低沉的私语声悄然响起。
“这小子依旧每天在飞云瀑布下睡大觉吗?”
“没错,看不出半点别的痕迹。”
“继续盯着,下毒,雷劈,都没有让这小畜生死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若小姐情况我们都知道,问题不会出在她身上,更不可能是李老二,最有可能只有李天王和这小畜生自己。”
“你说一个连身体都没成型的胎儿,真的能抗住五魇剧毒吗……”
“能不能抗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主上有令,若小姐的种都要死。”
李无青趴在墙头眉头微蹙,这些年他没少跟踪这群傻子,但是有用的消息却很少听到,除了他们会尊称母亲为若小姐,几乎很难听到什么好话。
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母亲娘家那边的人,但是只要一提到外公那边,母亲脸色就会变得非常黯淡,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敢开口提过,父亲那边他也探过口风,后者显然更滑头,直打哈哈。
所以到最后他干脆放弃对外公那边的探究,既然这些人是针对他而来,那就随他们去吧,看在他们对母亲颇为尊敬,下毒也是拿捏份量的份上,放他们一马,而且听他们闲聊,还能了解不少有趣的事,不算白来。
“哎,我怎会如此善良。”
李无青仰天怅惘,施施然挺着小肥肚子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李无青埋头后厨准备的丰盛点心之中,这些都是上好材料制作,常年食用甚至有小幅度更改体质的效用,就连他亲爹小时候都没有享受这份待遇。
不过想到老爷子从他手里捞到的好处,他立马就心安理得起来,左手一个云雾甜糕,右手一个灵梅饼干,回想当年只顾埋头钻研,一生活在报仇雪恨的自己,真是不胜自在,美在外面,甜在心里。
只可惜,他的逍遥日子没有多久,噩耗便传了过来。
那是一天阳光明媚的早晨,李无青美滋滋的享用丰盛早餐时,一名母亲的贴身侍女满脸兴奋的跑进来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听说有剑门之称的千星灵家,要与我们李家联姻了,而家主大人选择让你和那位灵家少奶奶结下姻亲关系。”
啪嗒!
清甜可口的喜枣糕从手中滑落,李无青仿佛呆滞一般道:“你,说,什,么。”
侍女满是兴奋道:“千星灵家那可是远超咱们李家的上族世家,他们家族落于星河上游,在百族争鸣之地都有数千星球作为领地,在星河大界里更是建起剑门一流,拥有至少七座法则奇观,他们竟然愿意与我们李家联姻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问的不是这个,老爷子怎么会让我去联姻!前段时间老七老八不都出来了,老九还是什么天纵之资,选他们不是更好吗!”李无青出离的愤怒了,他最厌恶包办婚姻了,连女方什么人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就要过一辈子,万一长大后是泼妇,甚至是借着娘家威势压人的悍妇,那他难不成还要为了家族捏着鼻子接受下来吗?
侍女再傻也察觉到少爷处于暴怒状态,连忙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道:“灵家的队伍已经到了宗族大殿,家主正在为他们接风,他让少爷您赶紧过去见客。”
“见,我见他姥爷!”李无青啪的一把抓起桌上喜枣糕,怒吼道。
“家主说,您要是不去,下半个月的伙食减半,您最喜欢的凤血鸭子也别想吃到了。”侍女眼泪都快流下来道。
“还等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我未来媳妇了!”
看着脸上突然容光焕发的少爷,侍女仿佛活在梦里,直到跟着走出大门,都还在迷茫状态。
然而真到了宗族大殿外,李无青却心虚了,他在殿外的百米台阶下踟躇不前,询问左右道:“本少爷诞生之时,曾引来天劫雷罚,此时再来此地谈婚论嫁,是否迹象不吉?”
“正是如此,两位族兄莫要劝我了,今日见客之事也只能作罢了,哎,天降不详,天降不详啊。”李无青摇头晃脑转身就走。
守卫在台阶下的两人嘴角抽搐,他们根本连一个字都没说呢。
“少爷,凤血鸭子……”侍女跟在李无青身后,有些委屈道。
“我李无青未来注定是要逆天称尊的人,区区不详能奈我何,两位族兄不要阻拦了,今日我定要再去上一去!”李无青直接脚尖回旋,满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大步而上。
驻守此地数年的两名李家守卫脸皮更是疯狂抽搐,这小子几年来不知道跟着家主来了多少次宗族大殿,每一次都是捧着大把红包喜笑颜开的回去,怎么今天就他妈的天降不祥了,无耻,太无耻了,堂堂李家怎么会有怎么无耻的子孙,难道当年就是天都看不下去这么一个无耻之徒诞生在这世上?
李无青可不知两位族兄正在疯狂腹诽,他一边登阶,一边减慢速度,等到快要望到大殿正门时,一张圆嘟嘟的小脸都快挤到一起。
可是听着大殿上的欢声笑语,他终于是仰天长叹,以最快的速度贴到大殿侧门上,贼兮兮的偷听起里面的状况。
“世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哪里哪里,为了这家操碎了心,不仅近年资源开采到尽头,星河大界的开拓更是连连受阻,如今白发都多生几许咯。”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李家几个偏荒星球发掘出不少珍惜资源,正跟几家大商行商谈开采协议呢?”
“定是那些被我李家抛弃的宵小传出的谣言,那些不过是不值钱的小物件,人家大商行都还没瞧得上呢,到现在都没谈妥,就想着给咱们压价呢,哎,想着这几年财政,说不得真要贱卖了。”
“诶,世兄此言差矣,星河大界那一处已经临近开辟,只要我们数家联手,只需一次,那还不是盆满钵满。”
“正是正是,来来世兄与我满饮此杯,祝我们未来行动必将大获全胜。”
“哈哈哈,来来,今日不醉不归。”
说完便是一阵碰杯畅饮的欢笑声,只是这笑声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就谁也不知道了。
李无青耳朵贴在门上,都快腻歪死了,不想衣角被人拉动,连忙挥手打断,小声道:“等等,先让本少爷听听两个狐狸是怎么商量本少爷终生大事的。”
“老狐狸?”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绝不是熟悉的侍女声音。
李无青顿时吓一大跳,连忙回头,发现赫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脑袋上还扎着双包子,配合她得体的着装打扮倒是显得十分可爱,此刻她瞪大眸子看着李无青显得天真又无辜。
“吓我一跳,哪家的丫头,连本少爷都不认识吗,算了,毕竟本少爷一直深居浅出低调谦逊,你不认识我实属正常,来来,我告诉你,里面两个正在聊天的就是两个老狐狸,他们想要决定我的终生大事,可惜本少爷根本不可能答应,我岂是什么人都能打发的,最起码……”李无青边偷听边打量着这个少女,忽然眼前一亮,不禁微眯起来,“怎么都得有你这份姿色才行,以我多年的阅历,你未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你是我族妹,否则本少爷一定要收你到帐下。”
或许是压抑过久的缘故,前世真正的十分低调内敛的李无青开始愈发的随心所欲,满嘴火车几乎快要跑到天上去了。
包子头少女显然被李无青的话痨给轰的晕晕乎乎,只是结结巴巴道:“可是如果长辈们非要你去和一个不认识的定亲呢?”
“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觉悟,也罢,本少爷教你一招狠的。”说完李无青猛然运起无上法力,狠狠催动起来,顿时两条鼻涕虫从鼻孔中狂喷而出,而原本颇有灵气的肥嘟脸庞像是撞门板上一般变得傻不拉几,然后他就在包子头少女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冲进宗族大殿,一边跑还一边甩着鼻涕傻笑,“嘿嘿,嘿嘿……”
“噗!”
正在吃酒的李天王余光瞟到李无青跑进来,当场一口美酒喷到空气中,不过就在喷出去的一刹那,李天王就暗呼不妙,大袖猛的一挥就把酒水拦下,同时将对面视线挡住,等到李无青傻笑着靠近时,长袖一甩,直接卷住他拖到身前,等到他重新现身时,脸上已经恢复的干干净净。
李天王放下袖子后,仿佛刚刚喷酒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轻轻”地拍了拍李无青的肩膀,微笑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无青,无青来,见过你桓三爷爷。”
李无青龇牙咧嘴,老爷子那几下可不是一般的重,当即一脸严肃道:“见过桓三爷爷。”
这个名叫灵桓三老者身穿浅白大袍,面容古朴,此时看到李无青出现,哈哈一笑道:“这位就是那引起雷霆异象的无青世孙,果然一表人才,玉儿进来。”
“祖爷爷我在这里。”包子头少女缓缓走进来,不知道是怯弱还是害怕,她没有走的太近。
看着包子头少女李天王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展颜一笑:“如玉美人,好名字,未来定是灵家又一枚宝玉。”
灵桓三不置可否,挂着淡淡微笑道:“那正好和无青世孙是绝配啊。”
李天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随即露出一丝笑容道:“如此美玉,只怕我李家受不起。”
灵桓三收起笑容道:“李天王这是何意?”
“无青,带玉儿到祖星上逛逛,我有事要和你桓三爷爷谈谈。”李天王面无表情道。
李无青一脸傻懵懵的来到包子头少女身边抓起后者因为害怕紧紧攥在衣角上的拳头向外跑去。
本来下意识想要躲避的包子头少女却发现那一掌抓来,自己全身动作都被一股玄奥的力量驱散,最后只能乖乖跟着李无青跑去。
当然,在灵桓三的眼中,纯粹是玉儿这贱种害怕了,才跟着李无青离开的。
带着灵玉儿离开宗族大殿,那傻懵懵的神色瞬间就从李无青脸上消失不见,他看着灵玉儿道:“那灵桓三是不是经常打你?”
灵玉儿吓得直摇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李无青叹了口气,拉开她袖子,手臂上看上去白白净净,但是当他碰上去,后者便叫了一声“疼”,眼泪汪汪起来。
“你不是灵家嫡系出身吧。”李无青早在第一眼就看出灵玉儿的问题,她虽然生的一副好胚子,但是体内浊杂之气深重,根本没有接受到最好的资源滋补,这在大世族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他第一眼看到灵玉儿就压根没有往定亲对象想的缘故,也是老爷子为何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变脸的缘故。
“我倒是真没想到,堂堂上族家族,居然能如此无耻,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还偏偏故意留个破绽恶心人。”李无青虽然了解过上族世家对下族的蔑视,但没想到居然如此露骨,就算是前世那六大道统,也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皮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算不是嫡系,只是我母亲是仆役出身……”灵玉儿犹豫片刻后道,“其实我原来的名字就叫灵草草,那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
“真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玉儿这名字多半是那老狐狸想出来应付的吧,毕竟定亲那一天,你我名字都要公告天下,要是太难听,在上族世家里也会被嘲笑吧。”李无青叹息道。
灾难总是会令人过快的成熟起来,加上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独特,哪怕是六岁孩子也足以明白一些最简单荣辱观,所以虽然是仆役出身,灵玉儿也拥有着不同于一般孩童的早熟和恐惧。
“你们会放弃这个亲事吗?”眼中含泪的灵玉儿,不,灵草草道。
“看样子,失去这个亲事,你会很不好过。”李无青轻叹道。
“不只是我,还有我母亲,如果这次定亲失败,我和母亲都会受到惩罚,因为这件事后,我们家就连做仆役的机会都没了,求求你李少爷,救救我们吧。”灵草草轰然跪下,抓着李无青的双腿痛哭失声道。
“可是你知道,如果我与你定下亲事,不仅仅灵家会嗤笑我们,就连与我们同一地位上的下族世家也会暗中耻笑我们和一个仆役出身的女子结亲,还是明媒正娶的那种,那是任何一个家族都不能接受的耻辱,尤其是我,一辈子都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永远抬不起头。”李无青神色黯然道。
灵草草虽然一心想要保住性命,但久居上族世家的她何尝不知道世家眼中的面子比性命还要重要,当即失去所有生气,呆呆的跪在那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李无青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最后狠狠拍了一下她肩膀,哭笑不得道:“别哭了,你看本少爷是那种要脸的,啊呸,要面子的人吗!”
灵草草一愣,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李无青不得不重复一遍道:“醒醒吧,我的小仆役,本少爷可从来没说过要取消这门亲事。”
“啊!”灵草草仿佛瞬间从地狱升到天堂,跪着挪到李无青身前,眼泪汪汪道,“只要李少爷能救救我和我母亲,以后给您做一辈子仆役我都愿意。”
“那就不必了,我都快那些仆役烦死了,不过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别说亲事没问题,甚至能让你回到灵家还能享受到过去从未拥有的待遇。”李无青露出仿佛怪蜀黍拐骗小萝莉的邪恶表情。
“什……什么事情。”灵草草一脸茫然道。
李无青舔了舔唇,眼睛左右瞟了下,确定没有人后,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表情道。
“先让你看一个大宝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