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
“我的凿子还在你这儿呢!”
我一脸惨白,嘴唇嚅动着说不出话。
“我……我没拿你的凿子啊!”我心里一直重复,但始终都无法张嘴。
“周文,我的凿子记得给我……”
“凿子……凿子!”
突然一声鸡鸣,王木匠骤然消失。
然而周围还环绕着王木匠念叨“凿子,的声音。”
妈呀!
我听着这周围环绕着的,渗人的声音,猛地一下叫出了声,突然就坐了起来。
“唔”一声娇咽。
睁眼一看,我竟然一口亲上了杨露。
她这姿势,在我坐起来之前是骑在我的身上。
我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那一瞬间给我的感觉就是冰冷、柔软而且湿润。
我立马后退,惊骇的望着她。
“刚才、刚才的王木匠呢?”我依旧惊魂未定,偏头朝身边望去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什么王木匠啊?”
“王木匠今天正准备抬上山呢!”她看着我答道。
“刚才,我梦见王木匠来找我了,他说问我要什么凿子。”
“还有我身边……”我想到杨露那英勇不凡的样子,又看着她被我侵犯后满脸羞红。
最后还是把准备说出的话,留在嘴里,毕竟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保护实在是有点丢人。
“你快下来,我要起床了!”此刻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粘粘的,昨晚应该是冒了一身大汗。
她忽然眯着眼,缓缓朝我凑了过来,嘴角微微勾起、笑道:“那……你刚才偷袭亲我的事怎么算?”
我嘴角扯了扯,呵呵笑道:“又是没亲过……”
“滚呐!”
……
看着她肆无忌惮和我打闹的样子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肯定是压力太大,没睡好!”我如是想到。
说着,我赶紧起来床、往王木匠家赶去。
当我到了这会儿,我爸他们已经在抬棺。
“一、二、三、起!”我看见我爸发号指令。
八人齐喝一声,棺材纹丝未动、好像钉在了地上一般。
“再来一次!一、二、三,起!”
然而……棺材还是纹丝不动。
我爸深吸了一口气,扫视了周围一圈,恰好看见我过来。
“过来!”他朝我招呼一声。
我满脸狐疑的走了过去,“把这在棺材边正反摸三圈。”
他递给我一个小袋子,然后吩咐道。
抬棺匠有抬棺匠的规矩,上了肩、除非到了下棺的地方、否则不能下肩。
我依言接过,一看、这袋子里的竟然是墨水。
我刚准备问,老爸就瞪了我一眼,然后喝道:“还不赶紧去、墨迹啥?怕什么?”
随后,我便将这些漆黑的墨蘸在手上,然后绕着棺材正反转了三圈。
正好,抹完之后、这些墨水也就全都用完了。
等我再看的时候,墨水竟然已经全都被棺材吸收了进去。
想到昨夜的梦,我浑身上下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抬棺材,抹墨水这种事儿,我可从来都没听过。
“再来!”我爸那边又开始了。
“一、二、三!起!”
他话音一落、果然,棺材就被抬了起来。
然后我就跟着棺材后面,和他的一些亲人一同跪拜,直到我爸讲木匠抬上山。
因为是冬天,这两天又下了小雨,所以路上有点湿滑。
几个八仙也是无比艰难,到了最后一个上坡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
二娃子一下跪了下去,棺材顿时翻倒在一边。
王木匠的尸体顿时就滑了出来,正好、他滑出来的角度正对着我。
于是我又看见了那一幕,青色的脸,突出的眼珠,还有嘴角诡异的微笑。
他好像在对我说:“周文、我的凿子呢。”
在我愣神之际,我老爸连忙抱起王木匠要把他装回去。
这会儿,二娃子颤抖着要来搭把手。
老爸一脚将二娃子踹开,嘴里还骂个不停,脸上尽是嫌弃之色。
在王木匠被装进去之前,他的视线一直望着我。
尸体从棺材摔出来,这是十分晦气的事情,王木匠叔叔见此情形准备就骂。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我爸就说不要那三千块钱,这一下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随后,他淡淡瞥了二娃子一眼、然后又对我说道:“你来顶,二娃子做不得。”
说着,我便顶上了二娃子的位置。
在此之前,老板虽然没教过我这些,但我毕竟看的多了,所以的对这些东西倒也了解不少,抬棺材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上了,过了这个坡不到3分钟、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猪头山的北边的坟山,专门埋这几个村子死人的。
在一处大松树前,已经挖好了一个坑。
随着我爸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合力将棺材放下去。
“周文!”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叫了我一声。
“啊?”我随口回应道。
“砰”一声,棺材压到了底,我回头一看,叫我的人正是二娃子。
不知为何,就这一下,我胸口一闷、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儿就要倒。
刚才棺材放下去的一瞬,我忽然感觉就有什么压在我什么一般。
然后便是埋上土,不过一会儿一个坟堆就隆了起来。
我爸站在坟前、点燃了一个纸扎成的锯子。
随手一扬,然后大叫道:“走好,别回来了!”
“嗡”一阵风吹过,这锯子烧成了一片灰。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爸突然朝二娃子冲了过去,“砰”一拳砸在他眼睛上。
“你特么是想害死我儿子是不是?”
“妈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下棺的时候不能叫人?”
这规矩我也知道,说是下棺叫人,一旦被叫的人答应,就会被这棺材压住。
然后那杯答应的人就一定会出事……
“诶,老周、算了……算了,不要打了!”一群人立马跑来把我爸拉住。
然而,我爸还是满脸愤怒的朝二娃子踹了好几脚。
踹的他浑身都是泥,他的左眼也被我爸揍的流血。
而后我一直浑浑噩噩,胸口一直出奇的闷,身上就好像有一座山压着了似得。
路上,二娃子忽然出现在我身边,看着我苦笑着,神神叨叨的哭着说道:“周文,我完了!”
“我要死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什么对不起?”我疑惑问道。
“我不该在下棺的时候叫你名字,但当时真不是我!”
“当时不是我叫你名字啊,周文……你,可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二娃子慌慌张张,神神叨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