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苏念成离开了之后,席幕城就回了家。回家时,季母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他进来,出声询问他:“没吃晚饭吗?”
“哦,还没有。”席幕城漫不经心地回答,把饭盒放到茶几上。
“要不要我去帮你热点饭?你应该也饿了。”季母说着就要站起身,却被席幕城拦住。
“妈,我去吧。”他把饭盒拿进厨房,用微波炉加热,静静地等待时间。他不去想她失望的眼神和她转身离去时的落寞,他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止加热,把他的思绪拉回,他把饭装进碗里,端在客厅的餐桌上吃了起来。竹笋肉丝的香味浓郁,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脸色有些难看。
太咸了,嘴里全都是盐的味道,有些盐集中在一起还没有散开。他胡乱咽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大口大口地喝下,整整一大杯水下肚才冲刷掉嘴里的味道。
季母漫不经心地换着电视节目,视线却停留在他的身上:“这段时间公司忙吗?最近你都很晚回家,可别累坏了。”
席幕城倒了一杯热水,把菜在水里洗了一下才放进嘴里,虽然味道淡了许多,却比刚才咸的味道好多了,他慢悠悠地吃着:“公司最近有点事处理,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你和那个女孩还有联系吗?”
席幕城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想到母亲会问他这种问题:“只是偶尔有交集。”
“我知道那个女孩对你用情至深,妈不是想干涉你的幸福,只是那个女孩毕竟不是普通人。像她那样的出身,平时过惯了富裕奢侈的生活,跟着我们是吃不了苦的,再说你需要的是贤惠持家的,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小姐。”
“妈,虽然她有时会闹闹小孩子脾气,可心思单纯,也不觉得有多讨厌。”
“妈的话希望你能听进去,我不是说她不好,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妈说再多也没用,关键是看你自己领悟。”
席幕城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口袋里的电话止住,那是苏家的座机号码,因为前段时间吴嫂给他打过电话所以有印象。
刚接通,吴嫂急切的声音便从那头传来:“席老师,念成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刚和她分开不久,怎么?她没回家吗?”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听吴嫂这么着急的声音肯定是苏念成没回去。
吴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话情绪激动,“一直都没回来,现在都这么晚了,她没和你在一起,那她去哪里了?就算是以前她回家晚,也会往家里打电话的。”
“吴嫂,你先别着急,她肯定是出去玩了,过一会儿会回去的。”
“可是我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接,席老师麻烦你帮我找找她,这孩子要是在外面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吴嫂抽噎的声音一阵阵传来,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
席慕城把筷子放下,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吴嫂,你先不要慌,我马上联系她,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挂断电话,席幕城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季母看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不由得问他:“怎么了?”
“有点事出去。”临走时,席幕城让季母早点休息,不用等他回来。他心里担忧并害怕着,他知道他说的那番话有些伤人,要是因此让她出什么事,他想他会后悔一辈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地传来机械化的女声,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她一个都不接,就算是玩得再嗨也不可能一个都没听到。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她常去的那个酒吧,里面的气氛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却独独没有那抹身影,他的呼吸急促狂躁,内心焦灼不安。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钟,他疲惫地坐在无人的公园,额头上面冒出些许薄汗。晚上的风有些凉,他拿出手机又再一次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那头的电话接通了,但开口说话的是个男人,并不是苏念成,让席幕城的心里更加不安。
他略带质问的声音响起:“她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哦,她睡了。”席逸云望向床上的女孩,脸颊微微泛红,嘴里呼出热气,浓重的酒味在空气中散开。
席幕城听他再次开口才听出了是席逸云的声音,他的语气略微冰凉:“席逸云,我警告你别动她。”
“大哥,瞧你这话说的,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
席逸云在床边坐下,伸手帮她将垂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抚着她滚烫的脸颊,邪魅地开口:“这小脸又滑又嫩,看着就想狠狠蹂躏一番。”
“你们现在在哪里?”席幕城咬牙切齿地问道。
“私人空间不便外人打扰,现在都这么晚了,大哥你早些休息。至于她,我会好好照顾的,你放心。”席逸云挂断电话就将通话记录删除,苏念成的手机并没有上锁,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打开。
他翻开她的短信,大多数都是她给席幕城发的,他从头看到尾,没有放过任何一条。原来她的伤心难过都是和那个男人有关,他望着她的小脸发呆。
席逸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她的通讯录里面,打上备注“超级无敌大帅哥”才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他点燃一支香烟,星红的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燃烧,他抬起手臂吸上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眉头紧锁。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不在帮里,听月夜说帮里的老家伙们有些坐不住了,暗地收买其他的帮派造反。这些事情他再清楚不过,只是等待时时机把他们全都一网打尽。
旁边传来苏念成的呼吸声,她翻了一个身,把脸面向他这边,吧唧了一下嘴巴,喃喃道:“席幕城,我讨厌你……”
看来这个有趣的小东西心里全是那个男人,他不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难道真有那么刻骨铭心吗?